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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二专

雨下在我窗前

玻璃也在流眼泪

街上的人都看起来

比我幸福一点

用寂寞来测验

还是最想要你陪

曾一起走过的夏天

我常常会梦见

我猜不到你真正的感觉

思念写成脸上的黑眼圈

有的时候我宁愿

你对我坏一点

——《孤单心事》

大四的走了,校园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笑泪交织的毕业季终归于平静,往后的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地过下去。

我最不想面对的事还是来了。

二专补考。

为了这次补考,我厚着脸皮跟温老师请了两天假,跟师姐说明情况,却还是被杨晗调侃了一番。

以至于整个实验室的人都知道了我挂过科现在要面临补考。

林宓随后也跑了过来,带着关心的语气问我:“你们二专不是都考完了吗,叶静和潘奕欢都不用考啦,怎么你还要考?”

我只好无声地望着她,心想着难道连她也忘了吗?

林宓仍不为所动,继续追问,似乎一定要逼我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我挂科一事,我只好冷淡地说道:“你不记得了吗,当时有一件事和我的二专考试冲突了。”

今年的一月初,过了元旦,正值寒冬。

临近大三上学期的期末,课程基本都结束了,学生工作也告一段落,剩下来的时间便是各自找地各自复习。

所有人看上去都很闲,唯独我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有两件事在此时不偏不倚地交织在了一起——二专考试和“农情杯”终审。

二专考试也就是第二学位的考试,大一的时候叶静顾及宿舍情深没有转专业去商学院,大二的时候商学院开始招第二专业的学生,开设了财务管理专业,叶静便毫不犹豫地报名了,潘奕欢闻讯随即跟上,佳佳无动于衷,但是我却盲目跟风。

事实证明盲目跟风的后果很严重——为了不跟本专业的考试时间相冲突,二专考试一般都会放在正式期末考的前一周的周末或者后一周的周末,而且往往几门连着考,这无形中增加了我的期末复习工作量,正常的人期末考十门课就叫苦不迭,我这期末考十几门的就更是苦不堪言。而上学期尤其痛苦,因为考完试往往面临着春运,寒假,过年,为了不影响学生的返乡,二专考试便安排在了正式期末考前一周。

“农情杯”的终审原本是打算放在大三下学期再着手筹备的,可是这团委新来的马老师太积极,初审刚过去没多久,他就跟关工委那边的评委老师约好了终审时间,而这时间很尴尬,就在期末考的前一周,和我的二专考试撞了个正着。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大一大二都分散在图书馆的各个角落,就连我最为倚仗的两个副部——林宓和彭英都不见了踪影。

“不行,我们学班这次期末要考十门,十门啊,还有一门特别难啃的遗传学,我得赶紧复习了,你们别找我玩了,否则我今年肯定拿不到奖学金。”

这是我在上周二,本学期最后一次全体大会上听到的林宓原话,当时她正和薛梦怡谭梦她们站在一起,离我不远也不近。

此后林宓就再没了音讯。

彭英跟林宓是一个专业,此刻躲在自习教室里,也在“装死”。

敢情这“农情杯”活动就是我一个人的事,跟她们俩都无关;敢情就她们要考试,我不用考试;敢情期末考十门是大事,考十几门课就是小事;敢情她们的事是事,我的事就不是事······

可是,就算把他们五花大绑过来,好像也无济于事啊。

“农情杯”比赛的第一负责人是我,全程参与其中的人也是我,我是无可替代的。

带着满腹委屈,我找到了顾明流,欲哭无泪,抱怨道:“完蛋了,我感觉我要爆炸!”

“淡定,你要记着我说的话,能者多劳。”

“我不是能者,我是弱者。”

“看你怂的。”

“我就是怂。”

“你二专什么时候考?”

“就在这周六周日,两天考三门。”后面跟了一个绝望的表情。

“终审不出意外在周四。”

“真确定时间了?”也就是说忙完“农情杯”终审我只有一天的时间复习二专,一天复习三门,天哪,让我死了算了。

“恩,马老师刚通知我的。”

“我的心好累。”

可能知道再怎么安慰我也无济于事,过了一会,顾明流突然说道:“我可以教你。”然后又加了两个字:“投资。”

我想起来,今天傍晚我去拿二专的准考证,可是那二专的班主任磨蹭了好久,无聊之际我拍了一张考试日程表晒在了朋友圈——1月9日上午,投资项目评估,1月9日下午,审计学原理,1月10日上午,跨国公司理财。这几门课看着名字挺唬人的,可是我却一窍不通,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题库好好背。

这条动态刚发出去不到二十分钟,就收到了顾明流的评论:“投资我也学。”

顾明流难得在我动态下评论,看到的第一眼我很激动,可是再看一眼,我却陷入了悲伤,于是给他的评论回复道:“我要是你就不用考这一门了。”少考一门可以减轻很多负担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准反悔。”迟疑了一会,我终于给顾明流回了这么一句。

也正在此时,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弃考一门。

而这个决定,竟然是顾明流帮我做出的。

1月9日连着两场考试,我决定放弃下午的那一场审计学原理。

有了这个决定之后,我便赶紧联系上了杨晗——他也学了二专,也是财务管理专业,也曾在某一次考试冲突的时候弃考了一门。

“小姑娘,居然跟着我学坏。”杨晗在得知了我的心思之后,便开始在电话另一头变了腔调,一改往日正派学长的作风。

“我是真的事出有因,否则我脑子进水了才会选择弃考。”我也一改往日跟他嬉皮笑脸,心急如焚地在电话这头回话。

“那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杨晗无奈。

“弃考会有什么影响?”我赶紧问道,这才是我关心的重点,虽然看杨晗现在这样子应该是不会影响评奖评优,但以防万一。

“基本没什么影响,除了······”杨晗故意卖了个关子。

“除了什么?”我急了。

“除了你要浪费点钱。”

“多少钱?”

“补考费,一门一百。”

“一门就要一百啊。”

“恩,不过你是富美唉,会在乎这点钱?”杨晗的这句话酸溜溜的,把我噎了老半天。

缓了一会,我才说道:“一百块够吃一顿好的了,怎么不在乎?”

“那你不打算弃考了?”杨晗适时地问道。

“不想弃也得弃啊,否则我什么事都做不好,我这叫顾全大局,弃车保帅。”

“随便你啦。”杨晗也拿我没辙,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的,二专就是糊弄个文凭,考试成绩过了就行,没人管你考了几次。”

“多谢学长教诲!”我如释重负,笑嘻嘻地挂了电话。

今天是周二,再过一天就是“农情杯”终审了,然后再过一天就是二专考试了。

现在我眼前只有六个字:“时间紧,任务重。”

但事情还是得一步一步去做,由此,我自创了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不急,不急,慢慢来。”

周三来到新闻社,林宓彭英深知来到此处必然逃不掉被我叫着帮忙的命运,于是都选择了在此时不露面,偌大一间接待室为我一个人所霸占。

而环顾这间办公室,几乎堆满了各种参赛作品,乱糟糟的,和猪窝也差不离了。

我叹了口气,开始挑选明天征战决赛的晋级作品,对着表格,我慢慢翻找着。

一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周四,我如临大敌。

快到中午,我给顾明流发了条消息:“你吃饭去了吗?”

“还没。”

“那你去吃饭顺便给我带一份。”

“你又不出去吃?”

“恩,趁着现在能背一点是一点。”

“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吧。”

“哦。”

那时候,学校东门的小吃一条街还没被取缔,生意红火,也是顾明流最喜流连的地方。

临近中午12点,门外传来了钥匙的哗啦啦声,我知道顾明流买饭回来了,我像个嗷嗷待哺的小猫,赶紧去门口迎接。

顾明流一推门,就看到了我一张笑盈盈的大脸。

他愣了一会,然后伸手,说道:“你的。”

我低头一看,他两只手各提了一只浅黄色的环保餐盒,想来他果然是买了两份一样的盒饭了。

“好,谢啦。”我从顾明流的手中接过,一副多谢大恩大德的表情。

而顾明流只是淡淡地点头,道了声:“恩。”转身,正欲离去。

“哦,对了,多少钱来着?”我在关门的那一刻突然想起来。

“十块。”顾明流轻轻地回答道。

“好勒。”我把门一关,回到桌旁,拿起手机,用支付宝给顾明流转了十块钱。

转账页面还留有几天前的聊天记录,当时我刚发现支付宝的聊天功能,很是激动,玩性大发,别人我不敢随意打扰,于是拿顾明流做了个实验,给他发过去了一个搞怪表情。

刚发过去三秒钟,顾明流那边就有了回应,是一串省略号。

“可以发表情了欸!”说完,我又给顾明流发过去了一个表情。

过了一会,顾明流回道:“懒得理你。”

现在的我打开饭盒,是香喷喷的饭菜,干净清爽,让人很有食欲——油焖小青菜,火腿皮蛋白豆腐,笋片炒肉,香菇烩鸡块。

居然没有一点辣。

这跟我印象中的东门小吃风格不符啊。

按理说小吃摊为了吸引顾客的味蕾常常会把菜做得十分香辣可口,我也去过几次东门,在我的印象中那里的快餐就是如此,想要在一堆辣味菜里面选出荤素搭配正好的淡口菜,还是挺不容易的。

渐渐地习惯之后,只要菜不是辣的过分,我也就忍了,顶多费点面纸,多擤鼻子呗。

还有,顾明流又没有鼻炎,他怎么可能一点辣都不沾呢?这好像也不合常理。

我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他吃什么我吃什么,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似乎是依着我的口味在点餐。

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到了两个月前和顾明流一起从校团委出来吃烤肉饭的经历,当时我说过我患有鼻炎,不能吃辣。

结果第二天,当美工部的小孩兴冲冲地给了我一块小鱼丸的时候,顾明流接过去看了看,果断地回绝道:“这是辣的,你们夕妈妈不能吃。”

我当时就僵硬在了原地,其实我的心里在狂吼:“一点点辣还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呀。

难道他就真的一直记在心上了?

吃完饭将近下午一点,美工部的几个孩子都来了,“夕妈妈,夕妈妈”地喊着,叽叽喳喳,像一群可爱的小鸭子。

一个多礼拜未见,我竟然还挺想他们的。

而他们对我倒也挺好,放弃了宝贵的复习时间,收到了我在群里的通知就主动过来了。其实,我深知临近期末,每个人的时间安排是不同的,而且这时学生工作已经结束,我便不好强求,只说:“有空的话过来帮帮忙。”所以,林宓彭英更有理由不来。

顾明流一直在斜对门的会议室,此时闻讯也过来了。

“可以过去了。”顾明流指的是把晋级作品搬到N117会议室。

“好的吧,大家都忙起来吧。”我站起来,指着一堆我分门归类好的作品,说道:“搬这些。”

“好。”安妮率先上前,手提了一个大袋子,袋子里面是几幅卷轴和硬笔作品。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尽力而为,找自己能搬动的作品。

不一会儿,这些作品被一扫而空,居然都不需要我拿的,相比于初赛时期那么多作品,现在终审的作品少太多了。

我看着顾明流,双手一摊。

顾明流却将目光瞟上了我复习桌子边上一瓶已矗立了好久的酸奶。

“我要喝。”顾明流张口索要。

我还没点头同意,他却自己主动伸手拿了过来,熟练地用吸管一戳,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

N127教室,我和顾明流抵达的时候老师还没到,美工部的小孩们把作品搬过来了也不知如何处置,便坐在一起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

“评审的老师什么时候到?”我转头问身边的顾明流。

“马老师还没去接人,估计还要等会。”顾明流回答道。

那一窝人里面,刘波在给安妮和泽瑞转发某学霸整理的生态学考试重点,东阳在和芸星争论某一道高数题,其他人不甚活跃,但都在默默看自己面前的手机,很明显是在看电子版的复习资料。

我攥紧了手上的跨国公司理财的考试题库,刚刚来的时候我就趁顾明流不注意给顺带了过来,用我爸常爱讽刺我的说法,就叫做“假积极”。

顾明流低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先带着他们把作品都摆出来,我去找找老师。”

“哦。”

我走了进去,顾明流转身离开。

其实,林宓和彭英这两个副部在不在已经无所谓,只要顾明流一直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半个小时后,顾明流来了,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说道:“关工委老师现在路上,二十分钟之后到。”

“还有二十分钟啊,那我再看会儿。”我低着头。

“你这看的是哪一门啊?”顾明流在我旁边瞅了一眼,可能觉得没看懂,于是好奇地问道。

“跨国公司理财。”我轻轻地答道。

“怎么不看投资?你不是第一场就考了吗?”顾明流的记忆力倒是不错。

我把复习题翻过一页,终于抬起头,看着顾明流,坏笑:“投资,你不是答应教我了嘛,所以,不急。”

顾明流只得无奈地笑笑。

还有五分钟,顾明流让我们全都振作起来,准备迎宾,随即一个人跑了出去。

五分钟后,两个已逾古稀之年的老爷爷在马老师和顾明流的搀扶下,乐呵呵地进来了。

“这位是赵老师,曾经是化工学院的教授,现任关工委副主席,书法造诣极深,现在仍笔耕不辍。这一位是郑老师,曾经美术学院的教授,现任关工委宣传组组长。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两位老师的莅临指导。”

马老师的话音刚结束,美工部全体成员起立鼓掌欢迎,一场旷日持久的比赛终于迎来了它的尾声,我轻舒了一口气。

原以为我周五才会去找顾明流,可是周四的晚上我就憋不住了。

填空,选择,名词解释还可背背,但是计算题没有理解只靠死记硬背简直让人要疯掉。

我把草稿纸揉了揉,又跺了两脚,最后只得怪自己平时太不把二专当回事。

我抓起手机,给顾明流发了一条消息:“还在对面吗?”

“在啊。”

在就好,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带上复习题、铅笔和钥匙,就这么闯了进去。

会议室,顾明流坐在他的专座敲着电脑,另有两个大二的女生在埋头看书,薛梦怡不在,谭梦不在,陈骏不在,死猪也不在,顾明流的周围全是空座位,整个屋子安静极了。

我突然有点退缩,可能觉得我的贸然闯入会打破这里的和谐气氛。

这时,顾明流把目光从电脑旁移开,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来了啊。”

那两个女生依旧在低头看书,对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

我放下心来,走了进去,走到了顾明流的旁边,把复习题往顾明流的桌前一摊,正准备坐下。

“怎么了?”顾明流虽然在忙着翻看我的习题,但想必眼角的余光是注意到了我迟迟未落座。

我看了看这个和顾明流紧挨着的位置,桌面上是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一个崭新的pad,一摞厚厚的书,一个可爱的铅笔袋和同色系的笔记本,椅子上放着一只卡通抱枕,这俨然是薛梦怡的风格。

“薛梦怡她,还回来吗?”我看着顾明流问道。

“不知道啊,不过听说好像和谭梦出去买夜宵了。”

“那就是还会回来了呀。”说着,我转到了顾明流的另一边,搬了个小破凳子坐着。

顾明流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就坐这里?”

顾明流指的“这里”是椭圆形会议桌的弧形区,龙头位置,离门最远,只有主持会议的时候才会有人坐这里,平时复习气氛则相对轻松,连顾明流都不想像个大领导一样坐在那里,别的人就更没胆量过去坐了,所以这里便沦为了一个杂货堆,插座,充电器,电热水壶都放在这里了。

“恩。”我昂着头,但其实满肚子苦水,这不是没地儿坐嘛。

“你打算先问哪一题啊?”顾明流已经丢下了他的电脑,转而摆出一副“尽管问,答不出来算我输”的架势。

“这一题。”我拿笔指着试卷一的最后一道计算题,100万那里我打了个问号。

“这是第二年到第六年的净现金流量啊。”顾明流一本正经,有点学霸样,我愣了一下,这跟平日玩世不恭的顾明流判若两人啊。

“怎么算出来的啊?”我问道。

“是这样来的······”说着,顾明流拿起我手中的铅笔在习题纸上写了一行公式:(NCF2-6)=60+(200-0)/5=100(万)。虽然顾明流的字不好看,但是认真写起来也是中规中矩。

接着,顾明流怕我又不懂,解释道:“200是第0年的净现金流量,0是第1年的净现金流量。”

此时的顾明流俨然已成了一个学霸,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学得很好,却不认真考试?

同样的,他身兼数职,能力出众,各项附带的荣誉唾手可得,可是他却一再放弃,这又是为了什么?

突然之间,我发现我又不懂顾明流了。

正走神之际,半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紧接而来的是扑鼻的鲜香和笑盈盈的脸庞,我抬头一看,薛梦怡和谭梦两个女生“采购归来”。

“顾总,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薛梦怡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顾明流还在低着头教我写计算题。

我轻轻打断了顾明流的思绪,示意薛梦怡和谭梦给他买好吃的了,顾明流却只“哦”了一句,继续在跟下一道计算题作斗争。

“顾总?”薛梦怡疑惑着又问了一句。

“总——”谭梦又加了一句。

“这一题我知道了,是这样的······”顾明流像个专注于学术的老教授,他扶了扶眼镜,继续严肃认真地跟我讲解着题目。

我只好忍着食物的香味耐着性子听着。

其实我好想说:“你就不能先把好吃的接过来嘛,我在旁边说不定还能分到一口呢。”但是我忍着唾液腺分泌的酶类,同时也忍着这一屋子的尴尬气氛,没错,这个屋子现在陷入了某种奇妙的尴尬境地。

就在此时,死猪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吼着:“谭梦,薛梦怡,我的狼牙土豆,我的无骨鸡柳,别给我吃完了!”

然后再定睛一看,情不自禁地大喊道:“顾总!”

“顾总好像在教夕妈妈题目。”谭梦远远地看着,一边说,一边吃。

“天哪,顾总教夕妈妈,哈哈哈哈!”学渣顾总教学霸夕妈妈,这可能是死猪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死猪在笑什么啊?”姗姗来迟的陈骏站在门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快看啊,顾总正在教夕妈妈呢。”薛梦怡拉着陈骏看向我和顾明流这边。

我只好从弯弯绕的题海里面抽身,重新抬起头,带着一脸无奈的笑。

我真庆幸和顾明流是坐在最里面的,以顾明流的气场,他们绝不敢轻易靠近,否则还不得被这群人团团围观。

“哦呵呵,顾总怎么教起夕妈妈来啦。”陈骏傻乎乎地笑着。

“是啊,我没看花眼吧。”死猪还在一个劲儿地挤兑顾明流,但是顾明流无动于衷,于是死猪把矛头指向了我:“夕妈妈,你这是怎么啦,说好的学霸呢,怎么让顾总教你啦!”

我刚想解释这是二专,二专,我没认真上过几堂课的二专!

这边顾明流抢先发飙,转身,随手拿了一块橡皮朝死猪砸去。

“顾总。”死猪的声音终于弱了下去。

“怎么,不服啊!”顾明流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只笑着说,半严肃,半开着玩笑。

“我这是二专的题目,平常没好好学,正巧顾明流学过,我就拿过来问问看。”趁着没人再说话,我赶紧解释。

“看到没有?二专,投资项目评估,你会吗?”顾明流拿着我的习题跟死猪炫耀。

死猪是农学班,课程设置跟我几乎一样,以农业相关的自然科学类为主,同属于农学学位,经济类的碰都没碰过,自然是不会的。但顾明流就不同了,他是农村区域发展专业的,虽然也占了个“农”字,但其实是管理学学位,经济类的学科自然也是沾点边的。

“哇,夕妈妈还学二专啊,这么高端!”死猪是个没有死心眼的人,他的注意力全都被“二专”两个字吸引,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看着死猪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顾明流,只好抿嘴笑了笑。

“好了好了,吃你的狼牙土豆去,别烦我!”顾明流说完,转过头来继续做题。

“顾总,这里还有烤鸭片呢,要不要先尝点?”这次开口的是薛梦怡。

“恩。”顾明流哼了一声,继续一本正经地做题。

“夕妈妈,你呢?”薛梦怡转而问了我。

我放下笔,赶紧抬起头来,桌子上正摊开了一个食盒,里面是油光水滑的烤鸭肉,色泽诱人,但很明显这不是为我买的,我咽了咽口水,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谢谢,我现在还不饿。”

最后一题,问完这一题我立马走人,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好了,我明白了。”

顾明流猛地抬起头来,对于我终于没有再问为什么,他感到很奇怪,但又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孺子可教,学会了举一反三罢。

“后面还有哪一题?”顾明流一边问着,一边拿好笔在等待。

“差不多了,先就这样吧。”说完,我开始收拾东西。

“不问了?”

“恩,等遇到不会的再说吧。”我收拾好了东西。

“哦。”顾明流的样子像个乖巧的孩子。

我站了身,正欲离去。

“钥匙别忘了。”顾明流递过来一串五彩斑斓的钥匙,那是我的钥匙,他从薛梦怡的座位上发现的,可能我一开始就丢在了那里。

“哦。”我接过钥匙,低着头,大步走出了门。

大门重新关上,门内又开始骚动起来,最先响起的声音来自顾明流:“我的烤鸭呢······死猪,你他妈给我留着点!”

“你自己说不吃的······这会又跟我要!”死猪的嘴里可能还包着食物吧,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啦,你给老子拿过来,饿死了!”

接着,乱作一团。

我在门外静静地听着,想笑,又想哭。

彼时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我回过了神,发现距离当时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

宿舍楼下的自习教室,我第一来到这里,干净清爽,和新闻社有点像。

图书馆太远,教学楼自习室晚上不安全,新闻社已经不再属于我,曾经我不屑一顾的宿舍楼下自习室竟然成了我此时的复习之所。

我走了进去,一个人都没有,书本也被撤去一空。也难怪,二专夏季的考试安排在期末之后,此时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离校了,只有我们这些个补考的,和暑期实习的还死守在学校里。

我找了个靠近空调的位置坐下,打开复习题,我强制自己忘掉一切杂念,只一心背书。

可是有一道十五分的大计算题还是把我难住了,超多的计算步骤,理解不了,更没法背诵。

一筹莫展之际,我出了个下策——作弊。

曾经为了应付二专考试,叶静和潘奕欢想到了在计算机内壳上用铅笔写上密密麻麻的小答案。

但是我却不苟同。因为我觉得太麻烦,有作弊的时间都能背好多内容了。

从小到大,我一次都没有做过弊。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作弊能力。因为我自恃看了几本推理小说,自以为掌握了一套优良的反侦察能力。

更何况我这只是写下一道题的答案,相比于死猪和顾明流那种一抄就抄了整张试卷的人,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考试那一天,我堂而皇之地将计算机带进了考场,监考老师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士,老头在考场上大喊:“同学们,考试即将开始,手机纸条等作弊工具尽早交上来,否则考试的途中逮到可是说不清的啊。”

底下没人理睬他。

试卷发下来我率先看了计算题,那道巨复杂的题目居然真的位列其中。

我又喜又怕,喜的是答案已经写在了计算机壳上,怕的是我真的要作弊了,人生中第一次作弊。

先把会写的都写完了,我再把试卷翻到最后一页,巡考老师走过,我把计算机拿出,佯装在做计算,实则眼睛一直在搜索着内壳上的一行行公式。

“我靠,我当时怎么把字写得这么小?看不清楚啊!”

“我靠,这只是一道题目而已啊,才十五分,凭什么要这么多步骤!”

“我靠,这是加号还是减号?我当时为什么不把字写清楚!”

我在心里骂骂咧咧。

就在这时,老头转到了我身边。

“给我看看。”老头突然讲话。

我心“噗通”一跳。

老头作势就要把我的计算机拿起。

我本能的抓紧计算机。

但还是被这老头夺了去,我低头不语,心想完了。

老头拿着我的计算机走开。

我继续低着头,长发遮面,眼泪已经湿润了眼眶。

走出考场,我呆若木鸡,像一个行尸走肉,在校园里晃荡。

那么美丽的校园,我曾经憧憬着和顾明流一起拍毕业照的校园,现在蒙上了一层灰色。

回宿舍的路上,我发了一条动态,屏蔽了几乎所有的人,除了赵汝杰。

只有简单的一行字:“第一次作弊就被抓。”

赵汝杰后来在底下评论:“no body ca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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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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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细节决定健康全集

    细节决定健康全集

    本书从居家、饮食、排毒、美容、睡眠、心态、两性、防病治病、养生等健康生活的细节入手,告诉人们如何更好地保持身体健康。本书内容丰富,通俗易懂,用平实的语言告诉人们保持健康的正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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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腹黑总裁逮娇妻

    腹黑总裁逮娇妻

    天哪,是不是最近看我苏小若太辛苦了,居然开这种玩笑?男朋友劈腿找上舍友?一夜情?闪婚?我靠,虽然我偶尔会骂骂上帝,但也不用这样玩我吧?苏小若:苏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却因对商业联姻的抗拒独自求学,隐藏身份与美貌,只为尝尝纯粹的爱情.不想,男友竟因宿舍能让他在毕业后提供稳定而收入高的职位将她抛弃.欧允煜:亿万身家,却独对她一往情深,那一瞥,那一眼,却叫人从此甘愿沉沦.一夜之后,遍处寻她,却在一场商业舞会看见了她,从此,一张情深的大网便向苏小若扑来.片段一:衣服到处都有,凌乱的床单,还有.头下的那个人肉枕头,腰上的那条手臂,身上斑驳的痕迹.苏小若在不明白,她就不是现代人了.来不及多想,甚至连看床上男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上,拎起高跟鞋,踮起脚尖,溜了.片段二:“你哪位呀?大叔,别想用美色来勾引良家少女,虽然你长得不赖,但我对你这种人最讨厌了,自以为长的天下无敌就可以乱发情.”“小若,看来你还没彻底安分下来,看来我今晚是不能’身下’留情了,嗯~”某女顿时泪流满面,拜托,我温柔的Bos哪去了?肿么会这样?禽兽,一夜五次还不消停.片段三:某男将某女手中的孩子抢过交到管家慧姨手中,并说道:“把他扔到婴儿房里,他是男子汉,要自己睡的。”慧姨嘴一抽,暗道:明明是吃自己儿子的醋了,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小少爷才六个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少爷已经几岁了呢.
  • 南怀瑾的16堂智慧课

    南怀瑾的16堂智慧课

    南怀瑾先生将儒、释、道三家思想精华,西方哲学与诸子百家智慧融合,深入浅出,化深奥晦涩为平易晓畅,讲述人生大得大失间的成败智慧。大师之言,字字珠玑;大师之语,意蕴无穷。平实的话语挥洒如诗,智慧的箴言豁达飘逸。仿佛一泓清水,清明透彻又无边无底。沉浸在国学大师思想的汪洋中,渡光浮动,光华闪现,无价的瑰宝呈现在你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