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和光子几个人自然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事，就连易少光，也是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样没用的，以我对日本人的了解，今天没有办成这事，他们不会离开。”
“那就让他们在外面等，不看时间吗，现在都几点了？”
“几点？大姐，现在还是战时，哪个规定半夜不能开火了？！”
“可你刚才说，我们要去的是日本人在上海的谍报机关总部，这种地方，去了还可能回？”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去的问题，是早去晚去的问题。”
易少光冷笑了一声：“听说你们系统里面，智商低的人根本无法毕业，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毕业的？”
“你说什么？”女人大吃一惊地望着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没关系，不过我告诉你，从你向我出击的第一个回合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是哪的人了。否则你活不到现在。”
女人大吃一惊的望着他，眼睛出现了迷茫之色，在她们哪个系统里，她一向是作为优秀的高手存在的，有着极高的优越感，原本以为她和易少光的交锋只是暂时的失手，没想到是她根本不是对手。
她沉默了片刻。
“好吧，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猎手’而来的，俘虏还是击毙？我猜上峰给你们的是两种选择。”
女人沉默了好久，她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可怕的超出了她的想像。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猎手。”
“早就告诉你了，我不知道。”
易少光的回答不容置疑，他的记忆就在关键那一段失去了，他没有说谎。
“那你也没有资格说我，我不管你是不是猎手，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凭什么就瞎猜我的身份。”
“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我很明白的知道你的身份。”
“你，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女特工。”
“我不是特工。”
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吗？”
“声音小点，外面人多。”
易少光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
“我知道你的身份没关系，我们都是中国人，但外面有日本人，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或许这句话触及了女人的深处，她仔细咀嚼着这句话：
“我能相信你吗？”
“随你了，如果愿意，请赐芳名，我要是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待会到日本人那里，你不怕出什么事吗。”
“叫我芳吧。”女人这次回答的非常简洁，似乎也是无可奈何。
“你不会吧，请你赐芳名就叫芳，我要是请你赐大名叫大吗？”
“那也随你！”女人看了看易少光。“你叫我小芳好了。”
“小芳？好温馨的名字，比大芳好多了。”
易少光微微一笑。
“好吧，就这样，早出去晚出去，区别并不大，我这就开门了。”
他说到做到，猛地拉开了门。光子和村上几个人就正正的立在门口，一动不动，果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少光君。”
光子见到易少光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少女再见情人时特有的甜蜜，易少光心中一动，但也只是瞬间的事。
“诸位，实在抱歉，刚才内人所为，实在有点唐突。”
“小芳，光子是我在日本留学时故人之女，万里迢迢来到中国，我们不尽地主之谊也就罢了，再拒绝人家的盛情邀请可真说不过去了。”
一边故意装作尴尬万分的样子：“实在抱歉得很。”
这内人两字，明眼人都知道，是说给光子听的，易少光当年对这小姑娘没有过他想，今天这种情况下当然更不可能，那是让她知难而退了。
果然，光子听到这两个字也是瞬间石化，还是后面的村上中尉提醒了她，这才从恍惚中醒觉。
“那就请少光君和太太一起赏光吧。”
说这话时，眼角竟然含着泪，那是少女之梦破灭的泪。
“一起赏光，合适吗？”
易少光明知故问，他知道无法不答应，却还是含糊着。
除了光子，其他人似乎对这个称呼没有多大的反应，尤其是村上参谋，他的第一任务，就是要千方百计将易少光请到总部，那是他们最高指挥官的死命令，自然顾不了如光子这种小情小调。
“学长，田中将军千叮万嘱，今晚不请到您，他也不可能入睡的，您请千万不要拒绝。”
易少光笑了笑，朝旁边的小芳使了个眼色，就朝前直走了，外面，宾馆几个服务员朝他鞠躬：“对不起先生，他们通过了大使馆的协调，我们无法拒绝他们入内。”
易少光只瞄了他们一眼，并不答话。偌大的上海都丢了，这个宾馆再有后台，也不可能横过如今气势如日中天的日本人的。
小芳却因为刚才易少光一句内人两个字，内心心如鹿撞，她自然明白易少光这是一句应急之辞，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现在，她变得乖巧无比，不紧不慢地跟在易少光的后面，她虽然很怕，但莫名地，她感觉，只要跟着易少光，安全方面一定不会有问题。
外面停的是一部普通的道奇轿车，那是以往国民政府使用的公车，旁边停靠的几部，也皆如此，上面甚至连政府的招牌都还在。其实也不奇怪，日本人占领上海以后，整个国民政府的资源都可以调用，何况一部车。易少光疑惑的是，以日本人嚣张的性格，接他一个人如此谨慎，竟然使用敌对国的轿车，可想而知，日本人如何重视这次行动了。
但易少光依旧装作若无其事般，他明白，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的眼线，用强是没用的，何况，他真的很想知道，日本人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望了望身边的小芳，这个女人现在如小鸟伊人一般挽着他，如同多年的情侣一般。不愧是特工出身啊，易少光一边感叹，一边享受着这种从天而降的艳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