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你应该尽快下去见见你的好儿子!”严亦非阴冽地扯起自己鲜红的唇瓣,笑得媚骨而又杀气逼人,“你的好儿子没告诉你本少爷一直在他身边晃悠着吗?也没告诉你他早把本少爷认出来了吗?那好,本少爷亲自来告诉你,也让你可以死个瞑目!”
武修袁,你既以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父皇严亦非就是严鸾吾?是因为你的心中有所愧疚,才没把我的秘密抖露给你的父皇听吗?
不过,你也不会寂寞了,因为本少爷会把你的好父皇送到地底下跟你一块团聚的!
“修袁……修袁他真是太糊涂了!”老皇帝的老眼里沁出了悲伤的泪水,“他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朕……”修袁,你一向聪明绝顶,为何明知严鸾吾是个危险的人物,你竟放任她在我们父子俩身边晃悠,你是否也对这个女人动了情,才会瞒着朕,不告诉朕她早就回了京城?
“狗皇帝,你想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是怎么死的吗?”低眉狞笑,严亦非的理智早已被刻骨的恨意所控制,阴鸷的大眼里全是一片疯狂的迷乱,“本少爷不妨告诉你,是本少爷亲自赶去皇陵杀了他的!一剑刺中他的胸口,当场一命呜呼,他身边的侍卫本少爷一个也没留,因为只有死人是不会泄密的!”老皇帝杀了她严府全家,她的心有多痛,她就要他最宝贝儿子的性命,也让他尝尝这锥心刺骨的疼痛!
“修袁……是你杀的……”老皇帝听后,满眼的哀伤随即被愤怒取代,气得一直在咳嗽,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而昏厥过去,“朕已经颁下罪己诏昭告天下朕……错了,也为严家一门平反了,封为忠烈世家,世代相传……你为何……为何还是要了修袁的性命……咳咳……”
他想不到这个严鸾吾为了报仇,可以在暗中隐忍两年而悄无声息,在自己颁下罪己诏后,仍是赶去皇陵把修袁给杀了,这就是严峰生出来的好女儿,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当初他就不该听修袁的话,只把她赶出京城而没要了她的性命,如今却让她要了修袁的性命,亦或自己的命也会丢在她的手里。
“当年,你只凭一张纸就断定了我老爹的谋反之罪?你可有没有半点的犹豫迟疑?当你砍下本少爷全家上下的脑袋时,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无辜的?人都已经死了,要个虚名还有什么用!”严亦非伸出手掌用力掐住老皇帝枯瘦的手臂,血红的杀意越发的明显,“你害死了本少爷的全家,让本少爷连替他们收尸的机会都没有!武修袁当时死得很惨,本少爷就是让你见不到他最后一面,让你痛苦一生!怎么样,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如何?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恐怕是件最悲哀的事情,哈哈……”
老爹,娘,小丁子……我很快就会把狗皇帝送下去见你们了!
“你想弑君?”老皇帝听见那凄厉的狂叫声,老眼中立即溢满了惶恐,“弑君可是谋逆大罪,修旭若是知道,是不会放过你的!”
严鸾吾太大胆了,杀了修袁,现在连他都敢杀!
“本少爷就想弑君,如何?”厌恶地甩开老皇帝的手臂,严亦非冰冷的大眼里有着执着的杀气,“本少爷会让你安安稳稳,寿终正寝的!你以为本少爷有那么笨吗?况且你的太子儿子可是迷恋我迷恋得紧,就算让他知道本少爷杀了他的老子,他也舍不得杀我的!”
她预先在汤药里搀了使人突然暴毙的毒药,只需半个时辰,狗皇帝就该下去见阎王了!
“你……你是个祸水!祸害海池国将来国运的祸水……”老皇帝伸出自己枯瘦的双手想要掐住严亦非的脖子,可惜力气不足,双手举到半空中又无力地垂下了,浑浊的老眼慢慢有了涣散的光彩。
他绝不能把严鸾吾再留在这世上,依修旭的性格,他绝不会下手杀了他心爱的女子,即使她变得心如蛇蝎,他也一定下不了手。
他必须趁他还有口气在的时候,亲自除去她!
“来人,快来人……”老皇帝觉得自己一点点地在闭上自己的双眼,声音更是虚弱得听不见。
“你叫都没有用,这寝宫里服侍你的所有人都已被本少爷赶了出去,你只能悲哀地等死!”严亦非看着垂死挣扎的老皇帝,阴阴地连连冷笑,“在你死之前,本少爷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本少爷就是你在朝上一直看不顺眼的严亦非,你亲口封的严副将军,你该死得瞑目了吧?”
她没有耐心跟他耗下去了,这个地方她不能久留。
“你……”闻言,老皇帝慢慢闭上的双眼突然大睁,惊骇地用最后一丝力气呢喃道,“原来是朕……疏忽了……”刚呢喃完,老皇帝微微挺起的身子突然倒了下去,双手也不再有任何一丝的颤抖,就这么死不瞑目地撒手西归了。
一代英明君主,就这么莫名的暴毙身亡,再多的不甘也只能被埋在黄土里。
“狗皇帝,若不是本少爷为了不玷污老爹忠君爱国的名声,本少爷一定会徒手砍下你的脑袋,而不是让你死得这么痛快!”隐下大眼中最后一丝怨恨,严亦非伸手把老皇帝不肯闭上的双眼给合上了,让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转身把藏在柜子里昏迷的薛舞丢在床榻边,冷冷地笑了一声,随即易容成一个小宫女的模样,惊声尖叫道,“不好了,皇上他驾崩了!”
随着这一记喊声,寝宫外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急匆匆地冲了进去,众人顿时慌作了一团,谁也没去注意到瑟缩在一旁不起眼的小宫女。
而那个小宫女则趁乱出了寝宫大门,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换回属于严亦非的衣服,大摇大摆地出了宫。
海池国皇帝突然驾崩的事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武修旭在悲痛异常之余还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要处理父皇的丧事,另一边还要准备自己登基称帝的事宜。
而薛舞则被关进了天牢里,因为老皇帝驾崩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场,太医们又从那碗汤药里用银针试出了有人投了毒,而且从老皇帝的死状来看,也像是那种毒药该有的功效。
因此,薛舞成了谋害当今皇上的最大元凶,等太子登基后,便要重重彻查此事。
严亦非依然在她的将军府过她悠闲地日子,在国丧三日间,一样是饮酒作乐,丝毫不把武修旭颁下的命令看做是一回事。
十日之后,老皇帝被风光安葬在皇陵,翌日之后,武修旭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成为海池国新一代的皇帝。
可奇怪的是,太子妃并没有被武修旭立为皇后,武修旭更是对皇后两字只字未提。
由于武修旭刚登基,众大臣也不敢逼得太紧,这事暂缓议下,等过些日子再提。
流风依然留在京城里,他的婚事等武修旭处理完所有积压的国事后,再次商议决定。
凤临刚死了最宠爱自己的父皇,如今又是不疼爱自己的太子哥哥当了皇帝,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嚣张气焰收一收,以免武修旭一怒之下,直接把她嫁给那个愣头小子,那么她嫁给流风的事便再无希望了。
日子似乎过得很平静,等所有的哀伤都过去以后,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最可怜的那个人,非关在天牢中的薛舞莫属了。
十几日没有梳洗,精心打扮的薛舞,纤细的身躯更瘦弱了,原本如花的娇颜上也是一片憔悴苍白,散乱的发丝遮掩在她的两颊边,更让她看起来像个鬼一样。
她没有害死父皇,真的没有!她在那夜里就被神秘人打晕了,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她便看见一大群人围在父皇的床榻边,大声哭嚷着。
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了她的意料,父皇突然驾崩,端来的汤药里有毒,所有人都怀疑她毒害了父皇,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为何连太子都不相信她呢……
“皇上驾到!”随着这一声悠远的喊叫,薛舞慢慢抬起脏兮兮的小脸,看见站在自己面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俊美男子,两声清泪从薛舞的大眼中无声地滑出,哀怨缠绵而又凄楚无比。
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他已经是海池国的皇帝,他不会是来看望自己的,而是来审问自己。
“舞儿,你为何要谋害朕的父皇,朕对你太失望了!”望着缩成一团的薛舞,武修旭的金眸中有着愤怒的哀痛。
他一向温婉可人的舞儿,竟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实在叫他太寒心了!
“皇上,舞儿什么都没做过,你为何还不肯相信舞儿所说的话?”薛舞悲哀地从地上站起来,大眼哀伤地睨着面前她用整颗心来爱的男子,苍白的嘴角划出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舞儿没有做过,没有下毒,没有谋害父皇!舞儿有什么理由去谋害父皇,皇上,舞儿的为人你最清楚不过了,为何不能相信舞儿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