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为何能如此的镇定,若是一般的妇人,见到如此阵仗,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了。
“来人,上茶!将军可以边喝茶,边慢慢等消息!”严亦非依然浅笑地望着脸色阴沉的昊炎,眼角的媚波,若有似无地在勾引着昊炎。
她很想知道一个绝色佳人在他的怀里,昊炎还能坐怀不乱吗?他对身为“男子”的严亦非又是几分情是真的。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爬上昊炎的胸膛,严亦非将柔滑无比的小脸贴在昊炎刚毅的侧颜上,娇声软语地在他耳边轻笑低语道,“将军,如果我的夫君真的做了那等事,你将如何处置我夫君呢?”
“禀夫人,请你自重!”昊炎的鼻子内充斥着女子馥郁的馨香,但他依然纹丝不动,颇为厌恶地把倚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给重重推下了地。
“将军,你好不怜香惜玉啊!”有些挫败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严亦非拍掉裙子上的尘土,有丝嘲讽地对昊炎说道,“将军莫非已有心上人,才会对罂粟不理不睬的。”
“禀夫人说的没错,本将军是已有心上人,请禀夫人你别自作多情!”禀烨毫不客气地反讽了回去,琥珀色双眸里的厌恶可见一般。
他庆幸太子殿下没把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带回太子宫,这种青楼女子,总会使用各种狐媚手段勾搭别的男子。禀烨还没获罪呢,她就迫不及待地勾引自己,好找棵更大的树给她靠着。
他昊炎不屑于她这种的女子,况且他既以喜欢上了严亦非,必会对他一心一意的。
“将军,从禀大人的书房里搜出了这个。”两人气氛最尴尬的时刻,一个人拿了一份东西来到了昊炎的面前。
“果然是他!”用力捏紧手中的军事布防图,昊炎愤愤地咬牙道,“禀夫人,等本将军禀告了皇上,再来处置你们禀府一家,走!”
望着昊炎带兵离开禀府后,严亦非唇边的冷笑久久不散,命人把府里的下人全都叫到大厅来,她要训话。
“你们也看到了,我夫君这次是犯了很大的罪责,我不忍心看着你们跟夫君一起去死,故本夫人每人发十两银子作为你们的遣散费,你们出了禀府后,就另谋出路吧。”这话说得既好听又诚恳。
她不会让这些无辜的人陪着禀烨一块死的。
“夫人,我们不走!”大多数下人都领了银子出了禀府,只留下几个死忠的不肯离开。
严亦非费尽唇舌,最终也把那几个死忠的下人赶离了禀府。
偌大的禀府此刻就只剩下严亦非一个人。
“禀烨,你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害死你的人是你天天搂在怀里爱怜的女人!”对着空旷的庭院冷然一笑,严亦非便毫不犹豫地跨出了禀府。
从此,世上没有禀夫人,没有春满楼的罂粟,只有严亦非!
昊炎在翌日就向老皇帝呈报了此事,并呈上有利的证物给满朝的文武大臣看。
想当然,老皇帝雷霆大怒,气怒不止地鞭笞自己曾经最信任的臣子的罪行,下令太子彻查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禀烨的口风很紧,即使多次动用大刑,他依然不肯透露半个字。
武修旭却发现那个虎符与两年前严峰那封通敌叛国的书信上的虎符图案如出一辙,便禀告了老皇帝,说严峰当年可能遭禀烨陷害的。
当年他从未替鸾儿做过什么事,如今他想给严峰翻案,就算是祭慰鸾儿冤死的亡灵吧。
百般毒辣的逼供之下,禀烨才冷笑地承认自己当年是镇南王爷授意他这么做的,他是帮凶,不是主谋,至于他不是海池国的子民,他坚决否认。
他不想死在海池国的大牢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老皇帝最宠爱的武修袁给拖下水来,事情一牵扯到自己的儿子谋害自己最忠心的大臣,看老皇帝是要大义灭亲,还是包庇到底。
倘若他什么都承认了,老皇帝一定不会给他一条活路。他只能这样先拖着,等大皇子流风进京后,他便有办法脱身,带着自己的女人回到自己的故土安乐的生活。
他被关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罂粟怎么样了,是不是思念他思念得一个人流泪呢?
禀烨想到罂粟会为他伤心地流泪,便不禁暗自心疼了起来。
他是喜欢上了那个灵动的绝色女子,才会这么牵肠挂肚啊。
武修旭将逼供的供词呈给老皇帝看后,老皇帝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并且很是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处置自己最宠爱的儿子。
“父皇……”武修旭轻轻唤着走神的老皇帝,金色的眸中有着冷光。
看来父皇还是对武修袁有所偏袒,他都犯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了,父皇愣是不开口处置他。
“朕会颁一份罪己诏,说明朕的失误,并为严家平冤昭雪,封为忠烈世家。至于修袁,朕会削了他镇南王爷的名号,去皇陵守孝半年作为处罚!你先退下吧!”老皇帝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有气无力地对武修旭说完,便挥手让他退下。
武修旭虽不满老皇帝对武修袁的处罚,但还是很听话地退了下去。
隔了几天,向来在世人眼里很英明的老皇帝颁了一份罪己诏昭告天下,十分明白地对自己的子民说明了自己的罪责,并替严峰一家平反,封为忠烈世家,世代相传。
诏书颁布的同时,武修袁也接了一份圣旨,老皇帝在圣旨中削了他的王爷名号,并命他去皇陵守孝半年以示惩处。
“王爷,你真的要去皇陵守孝吗?可您的身体……”小一担忧地望着面容苍白如纸,身形又瘦了一圈的武修袁,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当年这事是王爷一手造成的,可王爷他并没有杀严峰啊,当时王爷还派他们兄弟两人去寻找严峰的踪迹。
“既是父皇的意思,本王又怎可违背。命人速速收拾行李去皇陵。”武修袁用力捏着手中的圣旨,薄唇边的冷笑阴寒彻骨。
小鸾鸾,本王还是低估你了,你为了报仇,竟然演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让本王彻底栽在了你的手里!
不过,禀烨比本王更可怜!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陷害他的!
“那小王爷怎么办?是要和王爷您一块去皇陵吗?”他们王府里还有一个大麻烦需要安置。
“把小家伙送到明月楼的雷默手里,告诉他,本王把孩子寄放在他那里半年,半年后,本王会把小家伙重新接回王府。”先让雷默得意半年,也让小鸾鸾可以跟小家伙母子团聚。
只有半年,半年后就算他生命垂危也不会让小鸾鸾为所欲为了。
收拾妥行礼,武修袁这次异常低调地离开京城,随行的只有几个贴身护卫,前往皇陵守孝。
严亦非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目送武修袁的马车渐渐出了京城,冰冷的杀意在她的大眼里不断凝聚着。
等她处决了禀烨,再去寻武修袁报仇。皇陵,那是他最好的葬身之处!
没等一个月,回乡祭祖的严亦非便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只身进了关押禀烨的大牢。
命守门的狱卒都退下后,严亦非才跨进了牢房里。
“严副将军,你也来审问我的吗?”听见脚步声的禀烨猝然抬起头来,冷眼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严亦非,十分讽刺地冷笑道。
先是昊炎,然后是太子,接着是这位严副将军,那后面又会是谁呢?
不过,无论是谁,他也不会吐露自己的秘密的。
“本副将军是来送你上黄泉路的,你信吗?”冷眼看着遍体鳞伤的禀烨,严亦非笑得很冷,很阴森,带着复仇的血腥与快意。
“皇上都还没定我的罪,严副将军你有何权利把我秘密处死?你不怕皇上怪罪于你吗?”禀烨冷斥,墨紫色的双眸中流转着高傲的轻蔑。
这个严副将军跟他有仇吗?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于他。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到时本副将军只要对皇上说你是畏罪自杀,皇上他能奈我何!”冰冷的大眼里杀意尽现,严亦非用手狠狠掐住禀烨的脖子,阴阴地冷笑起来。
老皇帝虽为他们严家沉冤昭雪了,还封为忠烈世家!
狗屁!人都死了,他们严家要这种虚名何用!
“严副将军,你真的想杀我!那请你告知非要杀我的理由,别让禀某死不瞑目!”眼见严亦非并不是跟他闹着玩,禀烨才深知自己的小命随时都可能葬送在这个严副将军的手里。
他这么做,既是拖延了时间,又想知道他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因为你该死,禀烨!”血红的大眼愤恨地瞪着快被自己掐得喘不过气来的禀烨,粉嫩的唇角噙着一抹阴戾的冷笑,“你害死了严家那么多口人,又害死了严鸾秀,你说本副将军不该杀了你吗?”
她会让他死得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
“你是……严府的什么……人……”用力挣扎着,禀烨有些惊恐地睨着眼前杀意浓浓的严亦非,哑声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