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在一片火光之中倒下,青一也体力耗尽跪在了地上,他转头望去寻找千羽的身影,却发现千羽已经不见了踪影。
千羽飞奔在森林之中,他的脑海中都是老黄爷的笑脸,这个点还没有找到老黄爷,他真担心老黄爷出了什么事,毕竟有这么厉害的魔兽出没。
但无论千羽怎么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千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速度也越来越慢,终于他体力不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黄爷!”千羽跪在森林中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响彻了整个森林。
就在这时,模糊的视线中一个身影慢慢浮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千羽慢慢抬起头望着那个身影,等到那身影走得近了一些,千羽才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老黄爷!”千羽大喊着扑进老黄爷怀里,他的眼眶里溢出泪来。
“怎么了?”看见千羽忽然这样,老黄爷不解地问道,他自然知道千羽为何会这样,所以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抱住千羽。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也要离开了!”此刻的千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原来失去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原来永远见不到一个人会让人觉得如此难受。
“怎么会呢,我没事儿。”老黄爷苦笑着安慰道,但千羽却依旧抱着他,久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流个不停,老黄爷也没有再说话。
……
“就是这里吗?”千羽的家门外,一位黑衣青年正隔着院墙注视着屋内。
“没人吗?”注意到了屋内并没有人,黑衣男子的脸上有些沮丧,可忽然,他的双眼又放出光来。
“你是谁?”看见挡在前面的黑衣男子,老黄爷开口问道,这却让黑衣男子一愣,自己虽然没有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但也绝不是谁都敢轻易搭话的气场,而老黄爷和自己说话时眼神居然如此波澜不惊,就像是将自己看透了一般,但黑衣男子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他完全感觉不到老黄爷身上有任何气息。
“晚辈上官云,此次冒昧造访是找千羽兄弟有些事情。”黑衣男子说着将目光转向千羽微微一笑,老黄爷也望向千羽,用眼神询问千羽有没有事,千羽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老黄爷没事,老黄爷这才回屋子去了。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千羽打量着上官云问道,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这名黑衣男子。
“只是有件事情很好奇而已。”上官云望着千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什么事?”千羽问道,其实他并不是很想搭理上官云,但看上官云这模样也不是很容易打发。
“那天那个叫青一的家伙施展的组合阵法,是你想出来的对吧?虽然布阵的人是他,但实际上想出那个阵法的人是你对吧?”上官云盯着千羽的双眼问道,那天上官云混在了参加初试的弟子之中,刚巧目睹了一切,他自然知道那个组合阵法是怎么回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听到自己的问题时,千羽的眼神很平静,他原本以为对于这件事情千羽应该有不甘和愤怒才对。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千羽冷冷回道,似乎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的确不重要了,那我就直说我这次来的目的了,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学院。”上官云盯着千羽回道,他很确定自己的话会在千羽心中激起波澜,因为他见识过千羽对修行的执着。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听到自己的请求后,千羽的双眼的确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我已经放弃修炼了。”千羽回道。
“放弃了?为什么?”上官云不解地问道。
“我没有仙气不能修炼,即使参破了阵法也不能布阵,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无味的挣扎只会给自己徒增伤痕而已。”千羽回道,他的表情有几分落寞,上官云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完全放下。
有但上官云还是很惊讶千羽能那么平静地说出来要放弃修炼,上官云在来之前调查过千羽,知道他曾经对修炼有着怎么样的执着,要放弃那样的执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你的仙气呢?”上官云笑着问道,他说这句话并不是他真正有办法,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千羽的决心而已,正如上官云意料的一样。
在听到找到仙气时,千羽的眼睛亮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暗淡下去。
“已经结束了。”千羽回了一句,他不再理会上官云朝屋里走去了,因为他不确定再说下去自己是否还能坚持自己的想法。
“总有一天你会答应我的,你并不是真正放下了!”上官云大喊道,但是千羽并没有回头。
……
后来的几天里,日子就那么过着,千羽开始跟着老黄爷上山采药,日子很平淡,但也很开心,只是有时候千羽会失神,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在考虑阵法去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千羽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但却始终都没有得到答案。
直到那天,千羽和老黄爷如往常一样采药回来,老黄爷要去买酒就让千羽先回去,千羽走在集市上,却发现今天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人们好像都在看着自己指指点点,这让千羽很是不解。
“没错!就是他!那个害死了绿水学院三名弟子的人!”
“都是人才啊!为了救这样的废物可惜了!”
“这种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
随着一个人的大喊,人们开始议论起来,他们慢慢形成了一个圈,把千羽围了起来,就像是把一个罪人围起来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千羽不解地问道,这几日自己身上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他很不解人们为什么要这样。
“还敢狡辩!几天前绿水学院的弟子们前去围剿魔兽,要不是青一为了救你受了伤不敌那魔兽,那三名新学员怎么会死!”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怒斥道。
这让千羽一愣,青一他们不是完全不敌那只魔兽手受的伤吗?那三名新学院会死不是因为不敌那只魔兽才会死的吗?如果那天自己不在的话青一他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的呀,怎么忽然这一切就都怪自己了!
“你们是听谁说的?”千羽大声回道。
“青一本人说的,我们大家都听见了,你还想狡辩不成!”男子大声吼道,说着捡起旁边的木篮子丢向千羽,有了男子的先例,人们纷纷将自己没用的东西丢向千羽,一件又一件的东西撞在千羽身上,身体疼,但更疼的是心。
千羽回到家,却发现老黄爷正在收拾院子,院子里满是垃圾,老黄爷身上也满是脏东西。
“他们也丢你了吗?”千羽看着老黄爷问道,他的双眼中满是心疼。
“我没事儿,反正我也不洗澡。”老黄爷满脸无所谓地回道。
“不行!我要去绿水学院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千羽怒道,他转身想走,却被老黄爷拦了下来。
“你别去!我没事儿的!”老黄爷说道,他很清楚千羽去绿水学院肯定是要吃亏的,毕竟他没有修为。
“我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千羽斩钉截铁地回道,自己被欺负还好一点,但是千羽无法容忍老黄爷被欺负,于是他甩开了老黄爷拦住自己的手,飞快跑开了。
绿水学院的大门前,千羽被拦了下来,他大喊着要见青一,但那两名守门的弟子却怎么样也不让他进去。
“白居大人!”正当千羽被两名弟子丢到地上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前,两名弟子见到那个身影,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师父。”千羽望着白居轻声喊道,看见千羽这副不堪的模样,白居只感觉一阵心疼。
“为什么要进去?”白居紧盯着千羽的双眼问道。
“他们的死不是因为我,我什么也没有做!他们污蔑我,我要和他们当面对质!”千羽大声喊道,他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走,我带你去!”白居顿了顿,然后回道,随后他往前走去,千羽就跟在他身后。
“对不起白居大人,您能进去,但他不能!”两名弟子伸手拦住白居说道。
“你们要拦我?”白居怒视着守门弟子质问道。
“不敢。”那两名弟子立刻将手缩了回去,毕竟白居这样的人并不是他们能拦的,而且他们也拦不住。
绿水学院内,无数弟子看着白居身后的千羽指指点点,但他们也只是在议论,并没有人敢做什么。叶一也看见了这副场景,他只是摇了摇头。
“青一师兄在房间恭候,请千羽兄弟这边来。”一名新学员走到千羽身前说道,千羽认得他,他就是那天出了青一外还幸存的弟子。
“放心去吧,今天你要是出什么事情,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会将这绿水学院搅得天翻地覆!”白居看着千羽大声说道,似乎是故意说给周围的人听的,许多人虽然对白居这副态度不满,但却没人敢说什么。
“你来了。”昏暗的房间内,青一背对着千羽说道,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的问候一般,对于千羽,青一满是愧疚,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千羽质问道。
“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死需要一个人来负责,而我是天才,自然不会是我的问题。”青一淡淡回道,就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所以那个人就是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千羽大声质问道,他救了青一,却没想到青一会把所有事情怪在自己头上,千羽此刻悔恨万分。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是最适合负责的人而已。”青一低声回道,他的脸上依旧表现得很平静。
“为什么?”千羽抓住青一的衣领大声吼道。
“因为你只能像现在一样质问我为什么,却什么也改变不了。”青一看着千羽的眼睛回道,他还是那么平静。
“那之前呢?为什么要说我什么也没有做?那个阵法明明是我想出来的!”千羽继续问道。
“因为我必须成为天才!独一无二的天才,而你的存在会夺取我身上的光芒。”青一低声道,这话却是让千羽呆住了。
“混账!”千羽一声怒吼,紧接着一拳打在青一脸上,青一没有还手,只是任由千羽打骂,直到千羽累了,才停下来了,他放下举起的手,走了出去,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确就如青一所说,什么也做不了,连对青一的打骂都变得毫无意义。
“做的好,就是这样!这样你就永远会是天才,这样我们就什么也不会失去。”千羽离开了,一个声音却在青一的身后响起,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带领千羽来这里的那名弟子,百里。
而千羽出去之后,青一的眼神却变得无比忧伤,他并不想这么对千羽,但他却别无选择。
千羽出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相比于来这里时,现在的他平静得多。
千羽直接朝着门外走去。白居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护送着他出去。
路上,千羽与一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擦肩而过,但千羽并没有抬头看他,白居也似乎并没有看见那名男子,直接都走了过去。
“他是谁?”中年男子忽然转身望着离开的千羽问道,中年男子就是绿水学院的院长,上官白。
上官白之所以会问,是因为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千羽身上有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但仅仅是一瞬间的事,那气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没有仙气却想着修炼的人。”身旁的叶一回道,听到叶一这么说,上官白觉得刚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