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幸将这一路的艰难困苦道尽,每忆起那一幕幕噩梦般的往事,他就恨意就不断加深,这一切都是败那个男人所赐!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是活在痛苦里,就是凭借着心中的这股执念,这份恨意,他才坚持下来。
他要那些伤害爹娘的人,伤害自己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齐洲鹭心中也为之震撼,没有想到他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样的痛苦,面对着这样一个陷入仇恨中的少年,她有些棘手。
“如果凶手不是他呢?”
齐天幸兀地抬起头,执着的说:“不是他会是谁!我所受的屈辱,我也要让他受一遍!”
齐洲鹭脸色微变,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杀害爹娘的,不是他!这些年我都在查找凶手,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误会。”她尽力地去解释。
她实在不想看到俩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反目成仇。
齐天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有些颤抖着声音说道:“怎么会?那到底是谁?”
齐洲鹭将之前碧落查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齐天幸,真真的凶手是姬正君,齐知白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
“我不信!”齐天幸固执地摇了摇头,泪水溢出眼眶。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年他的仇恨都是错的!他不信!他不信!
齐洲鹭弯腰替他抹去泪水,面色温和,“天幸,你不要再陷入仇恨了!这些恩怨,就让我来了结吧,你不要再插手。”
齐天幸倏地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冷笑一声,“阿姊!我知道你与他有情,但若不是他,那群人怎么会冲进家来,还杀死了爹娘!一切都是他带来的!你难道不恨吗?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你的儿女情长,没有爹娘半分!”
“你冷静点!”
“我够冷静,是你!是你被那男人骗了!”
齐洲鹭站直了身子,眉宇间透露出无奈疲惫,不住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天幸,这件事怎么能怪罪到知白身上,他当时也没有料想到这些结果,他让人打晕你,将你带走,应该是想要救你!”
齐天幸小声的啜泣着,瘦弱的肩膀被带着一颤一颤。
齐洲鹭从一旁的衣架上取来一件披肩,小心地盖到他的肩上,“夜深了,快去歇息吧!你放心,那些凶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以后不要再提此事!”
齐天幸欲语还休的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口没说出口,失魂落魄的出了房门,身上的披肩带着齐洲鹭身上特有的草药香,淡淡飘渺,有安心定神的奇妙功效。
天幸走后,齐洲鹭又坐回了案牍前,笔墨微干,墨香扑鼻,案牍上的红纸黑字分外惹眼。
那是一份聘礼单,上面每一样聘礼都是她一人细细打点,精心挑选,耗费了她多个日夜心血。
烛火旁那淡雅矜贵的人,专心致志的清算着账目,她时而轻咳几声,眉头微蹙,一身单薄的素白对襟长衫,美好淡泊的似那天边的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