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李求富一身狼狈不堪,那天齐奶奶用鞭子抽在她脸上的疤痕已经结疤,黑色壳夹杂着新长出来的红色的肉,让她看上前更加面目狰狞。
她像是从镇上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一只手时而抚上自己的右腿,她走的愈加靠近,人们这才看清,她浑身是血,那粗壮的腿上绑着绷带,血已经透过了她的衣裳,在她走过的路上都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路。
她走了几步,忽然抬起头朝齐知白这边望去,脸色顿时突显惊恐,“啊”的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不断的往回爬,那条伤了的腿就那么在地上拖着,很是惊悚。
几个胆小的男人也高声尖叫起来,齐知白则面不改色,只加快了手上洗衣的动作,你仔细看来,可以看到他的嘴唇有些泛白。
“那李求富是人是鬼啊?”
“别胡说!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刘夫郎观察了一下齐知白的脸色,好心的关心着:“你别怕,她定是遭报应了!这样的恶人,自有阎王将她收去!”
齐知白眼眸闪了闪,就听到李求富又一声哀叫。
几个村里的妇女看到了李求富,好心帮着把她送回家去,那李求富像疯了一般,满地打滚,嘴里不停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其中一个妇女啧啧了几声,说道:“诶,咱们把她送回去交给她那老娘吧,虽然对于这样的畜生我们没什么好可怜的,但就让她这么死在这路上实在晦气!”
“王大姐说的对,咱们就把她抬回她家吧。”
于是三四个妇女将李求富抬走了,那块草地上也只留下一滩血水,散发着恶心的腥味。
后来村里便传开了,说这李求富怎么得罪了一个大人物,在她出狱那天被人掳了去,被带到一处偏僻地打的半死,现在腿也残了,家里那久病在床的老娘也要归西了,娶的夫郎也跟人跑了,只留下一个七八岁的女儿,可谓是家破人亡。
但哪怕变成了这样,那李求富也不敢去报官,可见那位大人物的不简单和手段的狠毒,连这官府怕也要忌惮她三分,让着李求富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有人猜是那赌坊的老板,因为李求富欠钱不还,便卸了她一条腿。也有传言是哪户豪门的小姐,看这李求富不顺眼,随手教训了一下,更有人猜测是齐家那位未来的大官人——齐洲鹭。但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这事就渐渐被人们忘却。
夜晚,齐知白取出那封家书,在微弱的烛火下反复的读,反复的看,玉指轻轻磨挲着那有力飘逸的笔迹,想像着那个人写字时的神态动作,嘴角不自己的扬起了笑。
墨色的长发在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齐知白不舍的吹熄了那烛火火,将那封心贴在胸口,缓缓闭眼睡去。
梦里,他见到了那个如水仙一般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着她那娇艳的唇一张一合,诉说着这世间最动人的话语,温柔宠溺目光的凝睇着自己。
心心念念的姑娘在自己身旁,红唇贝齿,肌肤胜雪,绸缎般的黑发披散了一床,衬得她愈加妩媚多姿。
她很是怜惜的抱着自己,离得近了,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清香……
齐知白猛地睁开了眼,一片漆黑。
原来是一场梦,那封信还在自己怀里,此刻一颗心嘭嘭直跳。
再想起梦里的人,知白嘴角不住勾起,她何时开始会窜入自己梦里了?
这边久安。
齐洲鹭连着三天指导这些工人们,终于竣工了!
为了展现自己的作品,她还特意找来一个长相秀气的姑娘来做模特。
齐洲鹭帮着给那姑娘穿上衣服,又给她梳了一个合适的发髻,等待多时的亮相,一下子惊艳了一屋子的人。
明眉皓齿的婉约少女,配着那轻柔的粉色齐胸襦裙,好似一位误闯人间的仙子!
大衫是粉色的里子外面罩着一层薄纱,更显飘逸轻盈,袖口和下摆处绣着精致的玉兔,灵巧可爱,还有那飘渺的云纹镶嵌,如梦如幻。
用一根精致的长带将裙子系在胸前,将少女的身材完美展现,这样一个粉嫩色裙子穿在一女子身上,居然也灵动出尘。
李墨棋满口称赞,还故意打趣着那姑娘,说:“呀!富贵!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美人呢!若你是男子,我定将你收入房中!”
“好你个李墨棋,老娘今天跟你没完!”
富贵提起裙摆,冲过来要教训李墨棋,俩人你追我赶,逗笑了众人。
李玉逢担忧的说:“这衣服确实很好看,足够惊艳,但女子可会喜欢?”
齐洲鹭解释道:“姐姐,天下之大,总有人喜欢的,我这只是做了一种,我也可以设计出别样的。”
“我已经看出来了,妹妹你确实是很有才华,这样绝妙的设计,定能名贯京城!”李玉逢丝毫不吝啬的赞叹。
李墨棋也郑重的说:“我觉得今日已经可以决定了,谁说女子不可以穿鲜艳的颜色?你看只要设计合适,照样很好看!”
她又转而对齐洲鹭说:“妹妹,你若同意,我们便定下来吧,我们便成立一个成衣店,就叫——添香院。如何?”
齐洲鹭满眼欢喜,道:“那自然是好!小妹在此谢过姐姐的伯乐之恩!”
她弯着腰,想给李墨棋鞠一躬,但被李墨棋扶起。
“妹妹不必如此见外,今后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