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了。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梁杰又考了全级第一。
这让这些从全县选拔的佼佼者们很受打击。
梁杰现在是全校的名人，大家都知道他整天往实验楼跑、跟疯子“爱因斯坦”瞎混、还玩旷课和失踪……
居然又考了全级第一！
用杨露的话说：“天理何在！”
……………………
洞香春酒铺的生意，真可以用“蒸蒸日上”来形容。
酒坛从当初的六个增加到现在的二十多个，但还不够用。
除了个人消费外，县城的许多酒店、饭店，甚至政府机关也来卖酒。
当然，最为紧销的，依然是洞香春一号。
所以，梁家就主要勾兑洞香春一号。
还有一个奇怪现象是：很多购买洞香春一号的人，往往都是在整坛整坛买，甚至数坛数坛买。
酒铺是卖大家的。都让个别人买走，这酒铺还开不开了？再说，陈老师也一时半会造不出那么多基酒。
于是，梁父梁母商量后，决定采取限购措施：每个顾客最多只能买一坛。
饶是如此，梁家也赚得海了去了。
从开店到现在，短短一月时间，净赚了二十多万。
当然，梁父梁母认为，这些钱的一半应该是陈老师的。
梁杰也没想到酒铺生意会这么好。
县城的人是不是太有钱了？
为什么洞香春一号比其他几个档次的酒卖得好得多？
他真心想不明白。
但是一号洞香春销量的增大，也意味着基酒需求量的增大。
所以他每隔两天就要去洞里造一次基酒。
不过，现在造基酒轻松多了。
自己掌握了无电启动绳圈的绝技，可以随时轻松出入洞中。
而黑斗篷又像狗腿一样，自己吩咐什么就干什么。
造基酒的任务，自然就安排给他了。
自己只需将酒瓶搬进来，然后搬出去。
期间，鹏哥又来过一起，拿走了两箱基酒。还捎了句话：杜康要来找梁杰。
果然，放寒假的第二天，杜康来了。
他还是那样子，白脸上带着金丝边近视镜，穿着休闲衣装。
杜康这次来，是想请梁杰去他的石佛山庄住两天。
石佛山庄？
杜康解释说，就是上次去过的那个庄园。
哦，原来那个庄园叫石佛山庄。挺有意思的名字。
在杜康进一步解释下，梁杰才知道：那个山庄附近有座很大的石佛，那群石山就叫石佛山，所以那个庄园就叫石佛山庄。
原来如此。等有机会了把父母带上去看看石佛。父母比较信这个。
放假了，梁杰也想出去逛逛。
所以杜康这么一说，他竟有些心动。
尽管他知道杜康的动机不可能这么单纯，但也肯定他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然而，能不能去石佛山庄，自己说了不算，还得请示父母。
于是，杜康带着丰厚的见面礼，跟着梁杰来到了洞香春酒铺。
在梁父梁母看来，身为康河酒业集团少东家的杜康可是个大人物。
忙忙乱乱一阵，大家才坐下说话。
杜康先是交口称赞梁杰。
这杜康的口才还真不赖，夸人技巧很高，本来瞎编的梁杰寻师的故事，竟被他说得天花乱坠，梁杰也瞬间成了尊爱师长、义气干云、绝顶聪明、能力过人的少年英雄。
梁杰听得瞠目结舌：这说的是我吗？
但梁父梁母听得合不拢嘴。
当父母的，谁都爱听别人夸自己的儿子。
最后，杜康提出要求：自己很欣赏和喜欢梁杰，希望跟他交个朋友，并诚心邀请他去自己家玩两天。
梁父梁母早被迷魂汤灌晕乎了，怎么看杜康都像是好人，再加上儿子前段时间学习挺辛苦的，这又刚放了寒假，于是就答应了。
不过，还是存了一个心眼，叫阿强跟着去。
阿强现在成了梁家的长工。
据阿强跟梁父梁母讲，自己是一个孤儿，由叔叔婶子养大，但是叔叔婶子对他不太好，所以小学读完就不让上学了，他就跟着五哥混了。
梁父梁母都是善心人，听着阿强这么可怜，又看他忠实勤快，就把他看作了子侄一般。
后来，梁父梁母还专门找来五哥，说明要给阿强工钱。五哥看酒铺生意这么好，也就答应了。
现在，梁家每月给阿强两千元，还时不时给阿强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
一月两千元，这在县城可是很高的工资了。
要知道，“爱因斯坦”每月工资还不到一千元。
但是，梁父梁母认为，阿强值这么多钱。
除了酒铺赚了大钱外，主要还是因为阿强有一项特殊本事。
这项特殊本事就是察言观色。
废话，除了傻瓜，哪个人不会察言观色？
不错，人人都会察言观色，但是能将察言观色练到炉火纯青境界的人，恐怕不多。
阿强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他能在与人短暂的接触中，或者仅仅从别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极其敏锐地抓住对方心理，弄清他们的真正想法或意图，并迅速找出应对之策。
厉害吧？确实很厉害。
那次梁杰被他和另一同伙打劫，就是他跑上去捂住梁杰的眼睛，把梁杰拖入深巷的。而梁杰自始至终都以为是同学在恶作剧。
要说这项本事的练成，除了自身天分，主要与他的经历分不开。
阿强十一二岁就混社会，混了七八年，与各色各样的人都接触过，上当吃亏不少，骗人打劫干过，为了生存，硬生生练出了这个本事。
自从到梁家酒铺干活后，他才算将这项本事用到了正途上。
梁家的生意能这么好，除了酒本身好，也与阿强的善于与各色人打交道分不开。
当然，阿强有个坏毛病，就是嗜酒，而且不是一般的嗜。
他闻见酒，就像猫闻见了鱼，狗闻见了肉，哈喇子会掉得老长。
难怪五哥打发他来帮忙时，叮嘱他不要偷酒喝。
刚一开始，他还按照五哥的吩咐，尽量克制着自己。
到了后来，跟梁家人混熟了，也就不客气了，有机会就猛灌。
为了避免耽搁误事，梁父梁母不得不给他制定一条规矩：白天不准喝，晚上放开喝。
于是，每天晚上，阿强基本上都是醉着的。
幸好梁家将最早租的那个小店铺改成了阿强的卧室，他走几步路就回去了。不然，喝得醉醺醺，回家都是麻烦。
不管怎么说，用人取其长，派阿强陪着梁杰出门，梁父梁母多少就能放心了。
……………………
石佛庄园。
杜康给梁杰介绍：
其实这个庄园是康河酒业集团的产品研发基地。
而酒业集团的产品研发这一块，一直由他家这一支负责。
比如他爷爷、他爸爸，现在到他，都兼任酒业集团研发部总经理。
所以，石佛庄园名义上是集团的研发基地，实际上也算是他家的私产和地盘了。
庄园后面石山隧道里的石屋，实际上就是研发实验室。
梁杰这才明白上次自己和“爱因斯坦”为什么被带到石屋，原来还真是做实验啊。
为梁杰和阿强接风洗尘后，安顿好阿强，杜康就带着梁杰进了隧道。
这一次，他要给梁杰看看一样东西。
进到一个实验室里，只见里面酒架林立，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杜康命人取下七八瓶酒，然后分别倒入几个小酒杯中，笑着请梁杰品尝。
梁杰有些疑惑：“这是什么酒？”
杜康答：“就是用你给的基酒配出来的新酒。”
梁杰吓了一跳，这不就是虫子酒么！打死我，我都不会喝这个酒的。
当然，他没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借口自己不会喝酒，拒绝了。
杜康也不强求，给他讲起了这些酒的勾兑过程。
原来，梁杰给他的基酒浓度特别高（注意，是浓度，不是酒精度），里面酯类物质的含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他实在想不出世上哪里有这种造酒工艺，能将酒浆浓缩到这个程度。
于是，他吩咐研究人员用普通白酒进行勾兑，结果显示，每100斤白酒中兑入半斤基酒，就可以达到茂台、无量液的品质。
眼前试酒台上摆的，就是根据不同比例勾兑出的不同档次的新酒。
什么？梁杰有些吃惊。
难怪洞香春一号卖得那么好，原来按照自己勾兑的比例，它的品质已经远远超过了茂台和无量液。
嗯，不对。茂台和无量液一斤装的一瓶好像要卖一两百块钱吧，而自家的洞香春一号才十块钱一斤。
这下子，梁杰彻底明白了洞香春一号为什么那么受欢迎。
看来人都是很精明的，糊涂的只有自己。
也难怪，自己平时又不喝酒，没有喝过茂台、无量液，更不会去喝虫子酒，怎么会知道它们之间的区别呢？
就在梁杰胡思乱想时，杜康开始说话了：“梁兄弟，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跟我谈生意？
梁杰很好奇，收回思路，洗耳恭听起来。
杜康先给梁杰算了一账。
一斤装的高品质茂台出厂价为一百八十元，二百斤就是三万六千元。而梁杰提供的每瓶基酒正好能兑二百斤同等品质的酒。
如果梁杰能每月给自己提供一千斤基酒，自己就能勾兑出二十万斤新酒。按照同品质茂台出厂价计算，这些新酒的价值将达三千六百万。
杜康说，如果梁杰愿意跟他合作，他愿意和梁杰对半分成。梁杰负责提供基酒，他负责生产、包装、运输等，成本不另计算。
梁杰呆住了。
被杜康的想法吓得呆住了。
天爷爷，你也真敢想，每月造出一千瓶基酒，你还让不让我上学了？
于是，果断摇摇头：“我可造不出那么多基酒！”
杜康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办事都讲究事前谋划。
实际上，他早就想到了梁杰可能会拒绝他。
可是他还是要说。
为什么？
因为他相信梁杰听了自己勾画的蓝图后，一定会动心的。
一月坐收一千八百万，谁听着能不动心？哪怕他是圣人。
动心了，就好办了。
生产不出不要紧。任何生产都是可以想办法提高的嘛。
杜康相信，在巨大利益的诱使下，梁杰肯定会想办法提高基酒的产量，最终同意跟自己合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