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奶奶早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中间那道肉菜,闻着喷香无比,苍落真是饿了,本来就起的晚,也就没吃早饭,这会又在外面动了脑子操了心,就觉得格外的饿了,于是闻着那道肉菜,更觉得垂涎欲滴了,赶紧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嘴巴里,果然发现那肉酥烂无比,香味萦绕在唇舌之间久久不散,苍落有些舍不得再吃其他的东西,来把这个满足的感觉覆盖掉了,于是又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虽然吃的时候很满足,可是她心里的疑惑,还是一点都不曾减少的。
“过两日就要祈雨了,巫女大人多吃点,到时候才有力气祈雨。”苍奶奶笑着,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
苍落心里想着:“祈雨怎么要费力气呢,我也不过是在上面装装样子罢了。”
想归想,手里倒是毫不犹豫的把那块肉又塞进了嘴里,一滴油渍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顺手用袖子擦了一下,白色的衣袖上,顿时沾上了一小片灰黄的油渍,很是刺眼,若是以前,苍落也这么觉得,可是自从后来发现太冥总能帮她清理掉衣服上各种用水无法洗去的脏污之后,她就开始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了的不爱干净了。
碗里的饭还没吃一半,就听到苍勇在门口叫着:“巫女大人,您吃好了吗?”
苍落有些气恼,她最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催促,这是她一天里最满足的时刻,她刚准备教育他一顿,告诉他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催促,是非常不礼貌的一件事情,可是当看到自己的筷子“自作主张”的夹起一块肉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吃的肉,正是勇子猎杀的,吃着人家的肉再去教训人家,似乎太说不过去了,做人还是得有底线的,她无奈的把那块肉塞进嘴巴了,然后含糊的回答说:“好了,来了。”
苍奶奶知道她的小心思,笑着树:“巫女大人放心去吧,晚上还来,我把熊掌炖下,你晚上来吃就好了。”
苍落疑惑的说:“可是,据说熊掌要炖好几天才能烂,我晚上怎么能吃到?”
苍奶奶神秘的笑着说:“我说您能吃到,就肯定能吃到,怎么敢骗巫女大人呢?”
于是苍落半信半疑的离开了,往她的屋子走去,苍勇牵着小朵跟在她身后,苍草儿也没回去,而是跟在了最后面。
“这倒是弄得要跟抢亲似的,会不会等下会很热闹?”苍落边走,边百无聊赖的想着。
不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木头和石头垒成的屋子,转脸,本想本着主人的态度,客气的请客人进入坐一下,只是她一扭头,就看到了急着往她屋内走,以至于没看到她倏然停下身形的苍勇,差点撞上了她,看到他们如此自便,她也就把已经快要脱口而出的“请进”两个字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朵看到苍勇如此鲁莽,拉着他的袖子,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苍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偷偷的捏了一下小朵扯着自己袖子的手,小朵急忙缩回了手,这是在巫女的屋子里,她觉得不该如此轻浮。
苍草儿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两人这些小动作,狠狠的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小手紧紧的捏成拳头缩在自己的袖子里。
苍落让他们坐下,落座的时候,苍勇还奇怪的看了一眼一路跟他们过来的苍草儿一眼,似乎这才发现她的存在一般,他只是疑惑,苍草儿能有什么事情来求巫女呢?
不过苍勇没有精力去考虑太多别人的事情,他此刻正正襟危坐的等着苍落帮他们向上天祈求祝福,这样,他们才能完成结为夫妻的仪式。
苍落装模作样的闭目凝神,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啊,您老人家看在他们男得长得勇猛,女的长得漂亮的份上,就发发善心保佑他们吧。”
苍落低声含糊不清的念叨着,悄悄抬起一只眼睛的眼皮子,露出一条缝隙悄悄观察了一下对面的两个人,看到他们正闭着眼睛跟着一起诚心的祝祷着,她才放心的闭紧了眼睛,继续念着随口瞎诌的话,反正也没人听得清楚她究竟说的什么,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祭祀,祈福,求雨到底该说些什么,她生来便是这个部落的巫女,人们无条件的崇拜她,信任她,尊敬她,可是从来没人教过她她到底该做些什么,又要怎么做,只是在大家有需要来求她的时候,她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做而已,比如像现在这样,不管上天到底是不是会保佑他们,但是经过这么一出,他们就会信以为真,还兴高采烈,看到他们开心,苍落也就觉得很开心,开心自己能帮上他们。
“好了,上天已经同意你们结为夫妻了。”实在没词了之后,苍落睁开眼睛说。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巫女大人,明天,我们再来感谢您。”
部落里结婚的仪式就是经过巫女的祝祷后,晚上就可以住在一起了,第二天再以夫妻的名义来向巫女大人谢恩,这样,就由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变成了再也斩不断关系的一家人了。
苍勇和小朵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看着他们手挽着手紧挨着离去的背影,苍落有些羡慕,可她是巫女,不能嫁人,也就不能拥有像他们一样自由奔放的爱情,虽然她很向往,可是……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那个自称是来自幽冥阴司的男人,他说他掌管着人死后去往的地方,似乎好久没出现过了呢。
苍落发呆的想着,忽然被苍草儿幽怨的声音拉回了神思:“勇哥是不是因为小朵吃的比我少才娶她的?”
看着草儿胖的几乎看不到五官的脸,苍落实在不忍心再给她雪上加霜,追逐美丽,是人的天性,她只好违心的说:“大概是吧,又或者,是因为小朵比较柔弱,需要苍勇这样强壮的人保护着。”
苍落还是没忍住,隐晦的暗示了她一下,她真的该减肥了,不然不止苍勇,就怕部落里别的男人,也是不敢娶她的。
谁知道苍草儿在沉思片刻之后,忽然开心的大笑着说:“我懂了巫女大人,你是说,强者应该保护弱者,所以我这么厉害,应该找个瘦弱的男人才最是匹配,谢谢巫女大人的教导。”
“不是……”苍草儿以为自己顿悟了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苍落那句“不是这样的”,只好在嘴里打了几个转之后,消失于无形了,她担忧的想着,但愿自己那句话,不会耽误了苍草儿的终身。
“她要是这么想能开心,就由她去吧。”
忽然一个熟悉的清冽声音惊醒了她,她惊喜的转过头,果然看到了那个从她记事起,就不断诡异出现的男人——太冥,看到他眼里的戏谑,苍落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掩去了脸上的欣喜,低着头淡淡的说:“你怎么来了。”
太冥却早已经洞悉了她的心思,来到她面前,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眼带笑意的说:“其实,你是想说,我怎么才来吧?”
苍落大窘,她在他的面前,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好像自己在想什么,他全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样,因此在他面前,总是有点紧张,而他,正因为她的这点无所适从而格外喜欢逗弄她,看着她羞红了脸,低垂下眉眼乖巧的样子。
太冥收回了手,又补了一句:“我是因为你刚才想着我我才来的,本来,我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呢。”
苍落故意板着脸说:“我才没有想你,既然你那么忙,还是赶紧回去做事情要紧。”
太冥故意耸了耸肩,无奈的说:“明明刚才想着我好久没来的是你,怎么我来了,你反倒是赶我走了呢?”
苍落被戳破了心事,更是尴尬无比,只好站起身,以倒茶为掩护,装作不在意的说:“你就会逗我,我刚才也只是一不下心想到了你一下而已,哪里就是想你了,你要是有事,还是赶紧回去吧。”
说完,紧张的喝了口水,太冥走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也喝了一口,皱着眉头问:“怎么是白水,我上次带来的花怎么不见你喝?
他说的是上次那个有着殷红细小花瓣的花,听太冥说,那个花叫做灵花,来自于幽冥特产,太冥很早就开始让苍落拿灵花泡水喝,可是苍落对它的颜色实在有些不能接受,所以就收了起来,一直细心保存着,此时听到太冥如此一问,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花、花……我收起来了。”
太冥问:“怎么,不喜欢那个味道?”
“不是,只是,它太漂亮了,我舍不得喝。”
太冥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傻瓜,那种花幽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喝完了,我再给你拿些来就是了,有什么舍不得的,那种花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因此你要多喝些。”
“身体?”苍落有些不解,自己这具身体,每到十八岁就会枯竭,需要重新将灵魂抽离出来,送进另一具即将出世的女婴体内,再慢慢长大,如此循环往复着,不管这些身体好不好,能撑到十八岁就好了,何必要喝灵花呢?
太冥见她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了,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凑近了她眼前说:“让你喝你就喝,不然下次我就直接把花嚼碎了帮你喂下去,亲自!”
苍落看到他妖孽般的脸孔就近在眼前,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停顿了,生怕自己的气息把这张脸给吹跑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慌忙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不用……我、我喝,我喝。”
太冥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轻笑着说:“还有两年不到,这具身体就该要不行了,我需要回去准备着,这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你要听话,千万别忘记喝灵花,一会我再去摘点给你。”
他说话的口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苍落压抑着心跳,低着头说:“知道了。”
太冥抬起她的头,看进她的眼睛里,不管身体如何改变,那具灵魂是始终不会改变的,为了保护这具灵魂,他每十八年就要耗尽一次自己的法力,来帮她的灵魂重新隐藏在一具普通的身体内,到明年,就已经经历了一百四十四年了,再换一具身体,再休养二十年,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重见天日了,让天上那帮自以为是的神仙,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想到这里,太冥心情变得大好起来,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是要见到成果了。
苍落见他如此专注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时而怜惜,时而又坚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是不是,发呆这件事情,会传染啊?”
太冥看着她嘴角隐忍不住的微微上翘,带着一丝调皮的模样,不禁笑了,手指离开她的下巴,转而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你敢这么取笑我了。”
“你取笑我十次,我才还你一次,你还赚了呢。”苍落一副你赚了大便宜的表情看着太冥。
太冥大笑了一声,趁苍落不注意,突然快速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看着苍落涨红的脸问:“那这个,你打算怎么还我?”
苍落捂着发烫的脸说:“你、你、你占我便宜。”
太冥又哈哈大笑着,然后把手心张开,有几朵灵花出现在他的掌心,他把它们都放到桌子上,又笑着说了一句“要乖点”,然后就消失在了屋子里,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毫无征兆。
苍落傻笑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对着空气说:“我会乖乖的,你下次要早点来哦。”
“你是在说我吗?”门口,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苍落之骇然转身,她太惊讶了,这个部落里,居然会出现太冥以外的陌生人,这是她上百年来,第一次见到。
苍氏部落是个十分神奇的存在,从苍落有记忆的这一百多年里,从来没有外人来到过部落内,部落内的人也从来没有出去过的,很久以前听说这个部落和那个部落打的正热闹,后来又听说那俩部落不打了,反而联手去打别的部落了,打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外面如何了,可是,不管外面如何的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不管多少部落盛衰更替,只有苍氏部落,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就连部落里的一百九十九口人数,都不曾变过,有人生,就有人死,一人生则一人死,两人生则双人死,一百九十九这个数字,从来不曾改变过,所以苍落不夸张的说,几乎连部落里每一个人的说话声音,和走路的声音都能分辨得出来,但是,唯独没听过此时,正自顾自的走进她屋子的男人的声音,这个男人,不是部落里的人。
“你是谁?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苍落短暂的惊骇之后,就剩下了满腔的好奇。
男子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和太冥一身墨黑,冷峻霸气的样子截然不同,苍落丝毫不加掩饰的打量着这个男子。
“我吗?你可以叫我玉宸,我是驾着云彩到这里来的。”自称为玉宸的男人爽快的回答了苍落的问题,然后问苍落:“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呢?”
苍落一愣,问:“什么问题?”
“你刚才是在说我吗?”
那是他刚进门的时候问的问题,苍落这才想起来,她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说你了。”
“那你在说谁?”
“我在说……一个老朋友而已。”苍落含糊的说,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在跟一个会突然出现和突然失踪的人说话吧,那岂不会被别人认为是疯了?
好在玉宸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爽快的说:“好吧,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苍落,是这个部落的巫女,你的问题问完了吗?”苍落偏着头看向他问。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这里的巫女,那么这个部落的结界是你布下的吗?可是我在你的身上为什么看不出有法力?”
苍落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小辫子,她伸出两根纤细的指头举到玉宸的面前晃了晃说:“你这明明是两个问题,我还没问你是谁,怎么到了我们部落了,你倒是反客为主的先问上了。”
玉宸没想到她年纪虽小,却如此牙尖嘴利,一时之间,倒是被她质问的无话可说了,他忍不住笑了,摇着头说:“你这个女子,嘴巴还真是厉害,我不过就问了你几个问题,你怎么就如此凶悍?”
没有女子愿意被别人冠以“凶悍”的恶名,苍落也不例外,听完玉宸的话,她更是眉头都快竖起了,沉声说:“我就凶悍了,你能奈我何?”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血红色笛子,大约有她手腕到指尖那么长,她说:“我现在就吹响这笛子,整个部落的人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就都会聚集在这里,到时候,你才能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凶悍。”
玉宸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笛子说:“那个笛子……那个笛子,你哪来的?”
苍落狐疑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笛子,疑惑的问:“你认识这个笛子?”
“也许认识。你能吹响它?”玉宸惊奇的看着苍落问。
苍落果真心虚了,她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咬咬牙说:“当然能了,这是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吹不响呢。”
“那就更加奇怪了,你又没有法力,怎么能吹响这个笛子,难道这不是阴冥骨笛?”玉宸觉得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了,可是看苍落现在这茫然的表情,想来她也不可能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留下来,调查清楚了,再回去复命。
“什么是阴冥骨笛?”苍落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手里的笛子称作阴冥骨笛呢。
“你居然连这笛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笛子从未出生起就一直在身边,并没有人告诉我这个叫什么名字。”
“你们这里,哪里可以借宿?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玉宸打定主意要弄清这里的真相,他不再纠缠笛子的问题。
“住几天?那恐怕你得去找苍焕了,他是我们苍氏部落的首领。”
苍落总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怪怪的,一点都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总会说一些和做一些让自己一头雾水的事情,索性把他带到苍焕的面前,让苍焕问清楚他的来历,然后再做决定,是留还是赶走。
“首领?也好,他住在哪里,我去找他。”
苍落往正北方一指说:“你一直走下去,不转弯,看到有一栋和我这一模一样的房子,那就是我们首领苍焕住的地方。”
“好,那就多谢姑娘了。”玉宸一拱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姑娘?”听惯了别人叫自己巫女大人,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姑娘,苍落倒是觉得挺新奇的,忍不住重复了几遍,然后就想起来,太冥送给自己的灵花还在桌上,那是新鲜采摘的灵花,细长的花瓣还在妖艳的舞动着,好像还带着生命力一样,这样的花瓣,苍落实在下不去手把它们摘下来,泡水喝,可是想到太冥临走时的一再叮嘱,只好把眼前鲜活的灵花收了起来,把他上一次送来的拿了出来,奇怪的是,上一次的已经放了很久,居然没有枯萎,只是颜色稍微暗沉了些而已,她取出一朵,放在掌心上,那花瓣细微的蠕动让掌心有种酥麻的感觉,她强忍着恶心,摘下了一片花瓣,然后放进水壶里,水壶里的水居然是滚烫的,苍落一点也不奇怪,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了,记得第一次见太冥的时候,他就为自己拿了灵花泡茶,那冰凉的水经过他的手,似乎被火煮过一样的烫,苍落记得,他临走之前,摸了那水壶一把,大概就是那时候,他把已经冷掉的茶水,变热的吧。
灵花被冲泡之后就会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壶殷红似血的茶水,口味倒不是特别奇怪,甚至带着淡淡的香气,可是这个颜色,总是会成为苍落不想喝它的原因,她倒了一杯出来,吹了吹凉,然后闭起眼睛,苦着脸一饮而尽,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为什么一定要我喝这个,下次不能拿些正常的东西给我喝吗?”苍落不满的小声抱怨着,然后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因为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她可不想在他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听到自己正在抱怨他。
尽管再抗拒,可是对于太冥一再叮嘱的事情,苍落还是会听话的去完成的,她抱怨完,又倒了一杯灵花茶水喝了下去,尽管喝了一百多年,可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