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歇了五分钟的时间，凌司远才终于觉得缓过了些，他关上了车窗，打开了车内的cd机，播着一首声音很低的轻音乐。
凌司远点了一支烟，刚洗了一口，就被呛的猛烈咳嗽起来。刚刚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难受感，这一瞬间又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一次远比刚刚的感觉更加激烈，凌司远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本以为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没想到还是抵挡不过疼痛感的侵袭。
凡人的身体，果然是脆弱的，不能把自己看的太过伟大，并非刀枪不入。
凌司远掐灭了烟头，随手从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包里翻出一瓶药，倒出两颗在手心上，也没看是什么，直接扔进嘴里，打开一瓶水吞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觉得好了些，靠在椅背上歇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吗。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但是那头一直没有人说话，只是乱哄哄的一片嘈杂。
这是常事，凌司远不着急，就这么握着手机等了五分钟。
直到对方开口，“怎么了，又犯病了？”
凌司远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眼角，“江大医生，你是不是忙的太过分了点？按你接电话的这速度，如果我真的有点什么事要急救，恐怕你只能来给我收尸了吧？”
“呸呸呸！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有你那么诅咒自己的吗？”江医生说。
江医生那边还是很吵，她走出办公室，躲到旁边的走廊上，才终于找到一块清净的地方。
“你在忙吗？要是忙的话我就先不打扰你。”凌司远说。
“得了吧你，那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现在这个时间点打过来，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江医生看了看时间，又说，“胸闷刺痛，呼吸困难，四肢发软，是不是？”
凌司远苦笑，“江医生什么时候修炼出了这种隔着电话听声诊断的技能？真让人佩服。”
江医生非常不悦，“行了，你别跟我贫嘴说这些没用的，凌司远，我再认真劝你一句，你上次的体检报告有很大的问题，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必须尽快来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然后好好治疗一段时间，不然如果拖成了重病，你这就真的玩完了！”
“怎么，医生都像你这么威胁人的吗？”凌司远舒了口气，“我……已经没事了。”
“你是不是又抽烟了？”江医生敏锐的察觉到凌司远不对劲。
……
凌司远还来得叫说话，江医生又说，“然后又胡乱的吃了几颗药？”
凌司远这次是真的举手投降了，“江医生，看来以后我还是不鞥随随便便给你打电话，你这明明比我还小几个月的年纪，怎么每次都弄的跟我妈似的唠叨，放心吧，我暂时还死不了，就是想问问你……我这种状况，到底是什么毛病？”
江医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这和年纪没有半点关系，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跟了你的病那么久，就该对你的身体负责任，但是你自己的健康，不是光我这个做医生的负责任就有用的，你也得好好想想，你不年轻来，可不能再那么任性妄为的消耗自己的健康，这样下去你真的会短命的！”
“我没说错，你真的很像我妈。”凌司远叹气。
“你以为我爱唠叨吗？如果不是你自己太不会照顾自己，我用得着那么劳累？”江医生说起来就生气，“凌司远我告诉你，你现在的心脏完全就是老年人的状态，这就是你长期熬夜抽烟喝酒造成的后果，你真的得注意一点了，现在只是有难受的症状，等时间长了，你可能做手术都治不好，你想过后果吗？”
她真是个负责任的医生，说起来就没个完，凌司远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她，“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可不是听你说教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药……还能买到吗，如果能买到，我就不去医院麻烦你了，我自己去药店买点就好。”
行，这电话还真是不能再继续了，江医生已经一肚子的火气，“那是医生的处方药，你在外边药店里怎么可能买得到，凌司远，你该不会一整瓶都吃光了吧？那药是整整半年的用量啊！”
半年的用量？是吗？
凌司远拿起已经被自己顺手扔在箱子里的药瓶，眯着眼看了看上边的说明书，好像是写着一天一次，一次一颗。
他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钱吃了多少颗，反正刚刚犯病的时候，把最后两颗吃了。
随便吧，凌司远重新扔了药瓶，说，“先这样吧，我……”
“先哪样？”江医生提高了音量，声音有些吓人，“凌司远，明天你就给我来医院认真做个全身检查，我亲自给你查，不许再耽搁来！”
凌司远苦笑，“我明天没空，真的有工作要忙。”
“工作工作，每次都用工作来搪塞我，从你第一次体检到现在都过去大半年了吧，你这大半年的时间，就没有一天能休息的？你骗鬼呢，我那么忙也还能匀出一个月两天的时间回回家，难道你比我们做医生的还要忙？我不管你这次是什么借口，明天必须得来，必须！”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来，如果凌司远还要拒绝，那是不是显得泰不识好歹了点。
凌司远偏着脑袋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来翻出日程表，明天的确安排来两个会，还得去见一个人，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推掉。
想了想，凌司远揉了揉还在隐隐难受的心脏，说，“行吧，这次是不给江医生你面子不行来，那就明天早上九点，我去医院找你。”
“这可不是给我面子，是给你自己的身体面子，行，我今天就帮你安排，明天你一来就能检查，节约你的时间。”
“那我就先谢谢江医生了。”凌司远用轻松的语气开着玩笑。
江医生没好气的说，“是我要谢谢你，你这尊大佛终于舍得来我们这小医院了，让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我可真是感激不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