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成都傻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好像还没有办理手续呢？王成机灵迅速的追了出去。
这种事我们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居然有家属送遗体过来，连手续都忘记做就转身走人的。
王成追出去，才把这神一样的女人给请了回来，我都有些犯嘀咕了，这还是刚刚在公司大厦里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吗？
王成带着她把手续全部都办好了，女人就又迫不及待的要走，根本就不像其她家属，有很多家属是看着尸体舍不得走。
可这个女人却？看着她跟司机一起走出殡仪馆的画面，我再想想躺在殡仪馆里那头发花白，体型肥胖的遗体，心中已经明白了。
这些年轻漂亮的女人跟着有钱有势的大老板，究竟有几个是真心的？现在大老板死了，那她们就拿着大老板的钱去跟别人逍遥快活儿了，想想他们也还真的挺可悲的。
“走吧。”王成对发呆的我说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跟着王成一起去了送别厅。
意料之中的被胡大爷给数落了一番，胡大爷就觉得我和王成故意拖拖拉拉的想要偷懒，所以收拾送别厅的零散活儿全部都交给了我和王成。
忙的我们两个中饭都没有吃，一直干到了晚上下班都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胡大爷自己端着一个保温杯，喝着热茶，我们这些在他手底下工作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幸福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他却还想要拖延时间。
如果是平时我也无所谓，毕竟加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今天已经跟谢苗苗说过要搬家了。
我总不能让谢苗苗一个人忙活儿吧，所以就跟胡大爷说明了原因。
胡大爷没有啃声，只是上下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之后，便是冷冷的一哼：“搬家？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工作无关，大家都在忙，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让你先走？”
胡大爷毫不讲理，我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现在就快要溢出胸膛了。
“张哥，要不然我替你去收拾，我和苗苗姐就够了，而且那第一公寓也不远啊。”小黄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站在送别厅的门口了。
估计他是过来看看我下班了没有，他的一句话，我就更走不了了。
胡大爷一听，便对小黄说：“第一公寓？那几个背尸工也住在那个公寓，你们要是看到他们几个，就跟他们说，快点来上班。不想干，就滚蛋，以后都别回来了，当我们殡仪馆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就胡大爷这说话的调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殡仪馆的馆长。
小黄点了点头，那几个背尸工我们都认识，带句话倒不是什么问题。
小黄走了，我苦逼的留下来跟着大家一起干活儿，一直到八点半，胡大爷才放的行。我捶打着自己的胳膊，觉得这胳膊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了，酸疼的不得了。
本想直接回去，可到了门口发现自行车还在，仔细想想今天下班金巴好像没有过来找我，难道他也还在加班吗？
我这么想着，就快步朝着停尸房走去，走到停尸房的门口，发现门居然是敞开的，我狐疑的靠近，探头一看。
金巴一个人正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咯咯咯的笑着，跟人讲电话。
看到我来了，冲着我点了一下头，就示意我进去。
这小子真够可以的，在停尸房里还能这么咯咯咯的笑，跟诈尸一样，不知道的人路过还不得被吓死。
金巴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就笑呵呵的看着我，他真的很好诠释了“爱情白痴”这四个字。
“赵坚呢？”我看了看四周问金巴。
“出去了，今天一下班赵坚就走了。”金巴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手上的册子：“这些清点尸体的事儿，就全部都交给了我，苦逼啊。”
“苦逼什么啊，这是我以前天天做的事情，就做这点就受不了了？”我看着金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来气。
他还在摆弄手机，压根就没有要清点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直接就拿起了册子朝着尸柜走去，这清点的工作我已经许久没有做过了，拿起册子的时候，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
“哗啦”一声，拉开第一个尸柜，里面一股子的香味飘了出来。
我一愣，仔细的闻了闻，确实是香味。
“金巴，金巴？”我叫了两声。
“呃。”金巴敷衍的应了一声。
“金巴，你过来。”我冲着金巴挥了挥手。
金巴坐着一动不动，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干什么啊，有话快说。”
“你过来。”我提高了音调。
金巴这才不情不愿的把手机给放了下来，快步朝我走来，撇了一眼尸柜里的尸体问我：“怎么了？”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没有？”我问金巴。
金巴吸了吸鼻子：“没有啊？”
“真的没有？”我再次问道，金巴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真的没有，你该不会又要跟我说，你闻到什么香味了吧？看来你的鼻子出大毛病了。”
金巴嘀咕着，转身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我眉头紧蹙，又仔细的闻了闻真的是香味啊？算了，就算是香味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想着便把这个问题忽略，开始继续点算，一圈点算下来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存在规律。
只要是女尸，我拉开柜子的时候就会有香味，但是，男尸就没有任何的气味。
金巴见我点完了还拿着册子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便问我：“怎么了又？”
“没事。”我觉得有事儿，但是现在又没有任何的头绪，说出来只怕金巴只会说我多疑。
“你晚上要呆到多晚？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我问金巴。
金巴看了看时间，便收起了手机，冲我点了点头：“嗯，可以回去了，赵坚说了，八点我就能走，我都忘记时间了。”
“嗯，走吧。”我和金巴一前一后出了停尸间。
殡仪馆里的灯已经都灭了，我和金巴搓着手，哈着气出了殡仪馆，金巴骑车的速度比我快许多，今夜虽然雪已经停了，不过风却大的很。
金巴在公寓前就停下了，我一愣，差点都忘记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去另一个公寓。
“你小子，晚上别随随便便的出去，小心一点啊。”我提醒金巴。
谁知道这小子冲我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都不再了，我还用找别的地方吗？”
他这话中有话，配上他此刻的表情，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你啊，别那么激进了，吓着老板娘。还有，他丈夫的事情，你还是快点让老板娘解决一下，否则你们这算是什么情况？”我提醒金巴。
金巴嘴里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但是我清楚他的个性，他这是不耐烦，所以又随便的敷衍我。
不等我跟他说完，他就已经屁颠屁颠的上了楼，而我自己则是蹬着自行车朝着那第一公寓的方向过去。
昨晚坐在出租车里没有什么感觉，今天自己骑车过去，这路程比我想象中的要远，地上积了雪，蹬起自行车来也是非常的费劲的。
“呼呼呼。”我骑到第一公寓楼下，抬起头看着这公寓楼，发现就如那房东老奶奶说的一样，三楼全部亮着灯，已经注满了，二楼还有四楼也都有人住。
看来她家的房子还挺强手的，之前应该是我多虑了。
我把自行车停在了金巴的出租车旁边，便缩着脖子朝着楼上走去，还是跟昨天一样，一走进这公寓，我就明显的闻到了一股子的臭味。
于是，我东张西望的看着，想着是不是哪一家的卫生没有打扫干净，所以才这么臭的。
可是仔细的朝着楼道和走廊里看了一遍之后，我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垃圾，这就怪了？
“嘀嘀嘀，嘀嘀嘀。”我还立在二楼的楼梯口，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谢苗苗的就挂断电话，快步朝着三楼的房间走去。
估计是谢苗苗和小黄都收拾好了，所以打电话看看我要回来了没有。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谢苗苗正坐在客厅里，摆弄着手机，看到我来了，便露出了笑容。
“你回来了？”她笑着起身，又看了看我的身后，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小黄呢？”
“小黄？他不是早就下班，跟你一起过来收拾屋子了吗？”我反问道。
谢苗苗点了点头：“嗯，他确实是一下班就过来了，不过九点的时候，我就让他开车去接你和金巴过来，难道你没有遇到他吗？”
“啊？你让他开车接我和金巴？可是出租车不就在楼下停着吗？”我刚刚上来的时候，明明就看到金巴的出租车就停在公寓楼前啊。
谢苗苗一愣，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怎么回事？我明明让小黄九点就去找接你们了？”她皱着眉头想要看一看楼下是不是还停着出租车，就在这个时候，我和谢苗苗都注意到了一点。
这个客厅里，居然没有窗户？真是怪了，谢苗苗转身走进了厨房，结果厨房也没有？
“张天？”谢苗苗看向了我。
“昨天我们来的时候是晚上，所以，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房子居然没有窗户？这怎么可能？谁特么设计了这么坑爹的房子啊？
没窗户就没有办法住人啊？我左顾右盼了一番之后，又进了房间，发现这三个房间也都一样，没有窗。
“幸好现在是冬天，还是夏天的话，我估计会憋死。”我对谢苗苗说道。
谢苗苗却想的似乎比我深入一些，眉头紧蹙的对我说：“这种无窗之宅，缺乏生机是会让人衰退，带着死亡气息的大凶之宅！”
“啊？不至于吧，或许是之前设计房子的人没有弄好，我们可不能自己吓唬自己啊。”我看了看四周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要不然，还是退了吧，跟房东老奶奶说我们不住了？”谢苗苗看着我问道。
我摇头，那白素公寓比这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这里的押三付一的钱四千块已经交了，我们跟房东老奶奶签约了一年的，这要是违约那些钱就都当作是违约金了。
四千块对于收入高的人当然不算什么了，但是对于我这个山里的娃子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钱。
“我们住这一段时间，看看再说吧。”我对谢苗苗说。
谢苗苗虽然一脸的忧色，但是我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我跟她一起下楼看看，那出租车是不是金巴的那辆。
或许是天黑了我看错了也不一定，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毕竟这出租车都长的差不多，所以我和谢苗苗就一起下楼一看究竟。
结果到了楼下就发现，我根本就没有看错，这就是金巴的车，车牌号肯定不可能有一样的。
“奇怪了？难道说小黄回自己的房间了？”我抬起头看了看，脑子突然嗡的一下好像是砸开了一样。
如果说房子里没有窗户的话，那么，为什么我能看到亮光呢？
谢苗苗显然也发现了，怔怔的望向了我，我蹙眉，拉着谢苗苗就上了楼，去一看究竟。
“叩叩叩，叩叩叩。”
到二楼我便用力的敲了敲门，里面回了一声：“谁啊？”
“那个我们是住楼上的，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们。”我有礼貌的说道。
而对方却没有再答话，我又清了清嗓子，叫道：“那个，我们有事儿想要问问您，您方便出来一下吗？”
沉默，依旧是沉默，我和谢苗苗面面相觑，然后便转身上了楼，又敲了几户人家都只是应一声，就不再搭理了。
我和走到三楼的时候谢苗苗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道：“会不会靠外的房间有窗户，我们那一间刚刚好是在走廊对面，跟小黄一样是转角所以没有？”
我仔细的想一想，应该是这样：“苗苗姐你说的很有道理，否则那些光是怎么回事？明天白天的时候看看，外面是不是有窗户也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