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店的生意愈加红火，噩梦表情包给何渡带来了不菲的收入。不消几日，何渡便把之前拖欠的房租给还清了。房东收到钱的时候，笑得脸上开出了花。
这天下午，他早早地打烊，连着几日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有些吃不消了，他决心休息休息。
“好久没有去看她了。”何渡坐在窗边，任凭风吹着自己的头发。想到顾澄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一拍脑袋，从椅子上窜起来，随手抓起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正待要出门的时候，他看向了书桌下的那个抽屉，随即冲过去，从里面摸出一把布鲁斯口琴。
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何渡奔向了一家蛋糕店。
今天是顾澄的生日。5.2，他永远都记得。
大一那年，他给顾澄送去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一段口琴录音。那个时候，他只会吹《小星星》、《送别》和《生日快乐歌》。
顾澄把那段录音收藏了下来。她说过，何渡的口琴吹得很好听。
于是每一年的5月2日，何渡都会给顾澄吹一首曲子。
十年了。琴声依旧，那人……
何渡拎着定做好的蛋糕，敲开了顾澄家的门。
开门的，是顾澄的妈妈。
“何渡”，她见到何渡的时候，眼里一亮，“快进来，别站外面让风吹着。”
“阿姨，今天不是学姐的生日嘛，我买了个蛋糕，想和您陪她一起过生日。”何渡随手带上了门。
“澄澄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可惜我不能抽身，还要让你去买蛋糕，真的是麻烦你了……”顾澄妈妈说着说着，眼角就流出泪来。
“我应该做的，阿姨，咱们不说其他的，先去给她过生日吧。”
顾澄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干净的面孔如同蒙上了一层霜雪。
何渡将蛋糕摆在床头柜上，把蜡烛插在了上面。
“我就要了八根蜡烛，你总爱说自己老了，可在我看来啊，你永远都是八岁。”何渡一边说，一边点燃了蜡烛。
他从盒子里掏出了口琴。
“当年的那首曲子，就是用它给你吹出来的。”他把口琴靠在了唇边。
何渡望着顾澄，心里酸酸的，但还是强做出笑颜。琴音悠扬，《那些花儿》的旋律在何渡的一吸一吹中缓缓流淌出来。
他的眼睛湿润了。
顾澄的妈妈吹灭了蜡烛。
“澄澄，三十岁生日快乐。”
何渡笑了一声：“阿姨，你这么说她，她会不开心的。我估计她心里肯定在埋怨你。”
“你看我这嘴，澄澄一直都是小孩子，你看看我……”说着说着，她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想和她单独说些话。”
“行，你们慢慢说，阿姨先出去。”
何渡轻轻地握住了顾澄的手。
这是第一次，顾澄掌心的温度让何渡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这么些年，我都不敢，唉，今天终于得逞了……只是，你怎么就不能睁一下眼，打我一下，骂我一句。还有啊，我之前不敢说的话，今天也一并说了吧，我一直都喜欢你，当年太怂了……”他轻轻地在顾澄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咱们年纪都不小了，等我再优秀些，给我个机会，让我娶你好吗……”他的头贴在顾澄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何渡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他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着顾澄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暗暗攥紧了拳头。
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打开电脑，发现订单已经堆积得像小山一样。
“怎么没开张生意就这么火爆？”他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何渡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一一处理这些订单，再加上自己制作噩梦表情包的时间，得需要个几天。
“这几天对我来说倒没有什么，只是对于顾客来说，怕是相当难受的煎熬了，明事理的顾客会稍稍谅解一下，但不明事理的，绝对会认为是被我放了鸽子，到时候差评铺天盖地砸来，我这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我要是有几个分身该多好，这么多事情，一个人哪里能忙得过来……不如，雇两个客服？”
他点了根烟，坐在电脑前，打开了烟州市的贴吧。
贴吧里都是些租房、考研、卖娃……
等等，卖娃？
他急忙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转卖自家哈士奇崽子的贴子。照片里的哈士奇扬起高傲的头颅，散发出一种桀骜不驯、闲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这小东西，长得还挺有意思，等我钱再多点，不妨买一只。”何渡被这只玉树临风的哈士奇吸引住了，但考虑到资金问题，还是先把它放在了脑后。
“高薪招聘网店客服两名，有意者私信。”贴子发出去后，他靠在椅子背上，等着消息。
“老板板板板……你们是招聘客服吗？”
何渡点开了对话框。
“是的，待遇好，有意愿的话可以来面试。”
“男客服女客服，对于颜值有没有要求，对于是不是单身有没有要求，对于学历有没有要求，对于家庭有没有要求，对于……”
“打住，我只是想找个客服而已。你要是有意愿的话，明天就来我这里面试，我过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好滴~你这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老板真的不多见了。mua~晚安~”
“估计是个小姑娘，来我这儿怕是要屈才了。”何渡笑了笑，查看了另外一条消息。
“老板你好，小生不才，绰号大聪明，浪迹网络江湖十余载，能说会道赛卧龙。目前已获得职业喷子证，贴吧老哥证，老司机开车找不到证据证……”
“停停停。我不太喜欢和废话多的人有过多交集。明天来见我一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老板你这是直接录用了？小生当鞠躬尽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死而后已……”何渡没兴趣看他后面说了什么，便直接关掉了对话框。
“还是生活太滋润，年轻人都成老油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