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训练基地的大会议室，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
泰国女排的发球并不保守，陆蘅看到李梓奋勇接起这个一传，似乎到位，又似乎不到位。
如果是我，应该怎么传呢？陆蘅想着。
……
曼谷国家体育馆。
看着这个半到位的一传，薛梦繁显然犹豫了。
王奕昕也看到了薛梦繁的犹豫。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刹那之间，王奕昕只能选择林嶂布置的第二套方案。
赵若水出现在了她应该出现的位置。
她的扣球很坚决，但那种力度，显然并不是能够轻易破坏泰国女排防守体系的雷霆万钧。
泰国女排起球了，她们小个子主攻轻灵地出现在中国女排网口的空当处。
14比15。
泰国女排获得了赛点。
仅仅几个月前，泰国女排就在鄞港的女排四国赛里与中国女排打满了五局。
但当时似乎没有人想过，中国女排会在同一年里，再一次被这个以往根本不放在眼中的对手，再次逼到背水一战的局面。
没有暂停了。
王奕昕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望向场边。林嶂站在那里，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双手做了做下压的手势。
林嶂知道，现在他不能责怪任何队员。他必须，也只能让队员们沉下心，哪怕安稳一点点。
看台之上，泰国观众们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整个体育馆猛然安静下来，反而让人感到那么不适应。
泰国女排发球。
然而，泰国女排队员并没有保守地发一个菜球，而是选择了孤注一掷的大力跳发。
球重重地砸在田蕙雯的小臂上，没有飞向网口，反而飞向了场边。
李梓和王奕昕一前一后冲了过来，但已经没有希望了。
球落在技术台旁边的地板上，径直反弹向了林嶂。
林嶂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球的同时，主裁判的哨声也已经吹响了。
数千名泰国观众的呐喊瞬间变成肆意的咆哮。
他们从未想过，他们的球队能够在女排亚锦赛这样的洲际大赛中淘汰亚洲霸主中国女排，跻身决赛！
……
在一片惋惜的叹气声中，陆蘅看到电视画面里，林嶂把手中的排球狠狠地砸向面前的地板。两年的国青女排生涯加上大半年的国家队经历中，她从没有见过林嶂如此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想给林嶂发段语音，或是写几句话安慰他一下，可是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
同样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还有许仞。
在北京，国家体育总局排球运动管理中心四楼的主任办公室里，许仞关上了电视，放下遥控器，拿起了手机。
他想都没想就拨通了林嶂的电话。
没有人接。
对，他现在应该去赛后发布会了。许仞意识到。
他又想到，就算他现在打通了林嶂的电话，他应该说些什么呢？他可以说些什么呢？
安慰他？就说输给泰国女排没有关系？
扯淡！作为女排亚锦赛十连冠的卫冕冠军，中国女排居然连决赛都没进，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令人尴尬的纪录。
批评他？女排亚锦赛毕竟还没有全部结束，明天林嶂还得带着中国女排去跟韩国女排争那块鸡肋一样的铜牌。
算了，电话没打通更好。许仞想着，正准备放下手机，却有来电打了进来。
许仞一看，打电话的人是总局张副局长。他连忙接通了电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