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平沉着地按下手边的蜂鸣器，向主裁判做出暂停的手势。
整个巴黎贝尔希体育馆，无数的球迷呱噪着，也分不清是在给U23多米尼加女排加油，还是在给U23中国女排加油。
U23女排世锦赛的决赛已经进行了二十分钟，U23中国女排竟然出乎意料地落后于对手。
看到队员们一脸不服气地走回到场边，程德平反而轻松地问：“怎么样？准备活动做好了吧？”
年轻队员们一脸诧异地望着老帅。
程德平哈哈一笑，说：“对手的技术怎么样？你们都很清楚，比你们差远了。就一个9号大接应，就把你们吓到了？”
“我们没吓到，就是……”陆蘅说，“就是有点摸不到对手的节奏。”
程德平点了点头，说：“她们那种风格，可能咱们很多人都第一次碰到，不过没关系，静下心来，沉着一些。”
程德平看了看陆蘅，又看了看段雨霏，说：“段雨霏，你打过接应二传吗？”
“啊？”段雨霏愣了一下，说：“我在华阳青年队的时候……玩儿过……”
程德平又笑了，说：“那正好！接下来，段雨霏跟接应杨穗换一下位置，大家就用一个玩儿的心态去打。陆蘅，没问题吧？”
“没问题！”陆蘅坚定地说。
主裁判吹响了暂停结束的哨声。
看着段雨霏还有点忐忑，陆蘅凑在她耳畔说：“小霏，没什么可担心的。就像程指导说的，咱们就跟多米尼加的队员们玩儿呗。”
段雨霏笑了，跟陆蘅点了点头。
陆蘅又想起了些什么，拍了拍段雨霏的背，轻声，但坚定地说：“小霏，你放心，我说什么，也会帮你把这个U23世锦赛冠军拿到手，让你把金牌带回去给爷爷看的！”
……
那天在塞纳河畔的咖啡馆里，段雨霏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
陆蘅想说些好玩的话题，逗段雨霏开心，想了想，便问她：“小霏，你之前那么讨厌我，就是因为联赛决赛最后那个球吧？”
段雨霏点了点头，说：“陆蘅姐，其实你人挺好的，我那时候不该那样说你。”
“咳，过去了就过去了呗。”陆蘅说。
“可能你不知道，”段雨霏擦了把脸庞的泪水，认真地说，“我爷爷在联赛开始之前就住院了，他看我总担心他的身体，就跟我说，什么时候我拿到第一个正式比赛的冠军，他的病就会好了。”
段雨霏抽抽鼻子，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我又不是小孩，知道爷爷那么说，只是希望我别太担心，也鼓励我一门心思打好比赛。所以，我那时候最大最大的心愿，就是和队伍一起拿到联赛冠军，希望能让爷爷高兴，让他的病尽快好起来……”
陆蘅听到这些，才意识到原来那个联赛冠军，对于段雨霏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