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指导，我不是怕累。”陆蘅说，“如果我不想训练，上午完全可以按照您说的，和其他几个老队员，和王萱、薛梦繁她们一起休息、调整。我想练，所以我主动要求来训练。可您……”
陆蘅顿了顿，直言不讳地说：“可就算您想锻炼我们的意志品质，要求我们在疲劳的时候咬牙顶住，也不能颠倒黑白，把没犯规说成犯规，把没违例说成违例啊！这不是成心为难我们吗？”
其他队员和教练这时候都围了过来。
“小蘅，别这么跟林指导说话啊。”黄颖儿说。
“林指导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为我们好，怎么可能会颠倒黑白为难我们呢。”何蕤也劝道。
林嶂似乎被陆蘅的话语激怒了，他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如果我就是颠倒黑白，故意为难你们呢？”
林嶂的神情，是陆蘅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下子，从香港站积累的诸多情绪，似乎如同庞大的洪流一般，冲破了陆蘅坚强的心防。
“她不就是因为她姑姑，才进的国家队嘛……”
“加油，‘全能少女’……”
“我挺喜欢他的……”
“霍麒好像挺喜欢你哦……”
“如果我就是要点到给白，故意为难你们呢……”
无数的声音，她说的、他说的，有联系的、没联系的……这一刹那统统在她脑海中回荡出来，让陆蘅的心绪变得杂乱无章。
看着林嶂的脸，陆蘅还是咬着牙没有让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她褪下了胳膊上的护臂，往林嶂面前的地板上狠狠一扔。
“我不练了！”陆蘅说着，就往训练馆的大门口走去。
“小蘅……”黄颖儿连忙又去拉陆蘅的胳膊，却再一次地被陆蘅用力地甩到了一边。
何蕤、李晓辰和李雅婕也想去拦陆蘅，却听林嶂在一旁大声喊道，“她要走就随她，谁都不准去拦。陆蘅，我告诉你，今天你只要踏出这座训练馆的大门，就再也不要回来。只要我在主教练位置上一天，中国女排的大门，就一天也不会向你打开！”
“陆蘅！”几个队友一齐喊道。
陆蘅走着，走着，没几步就到了训练馆的大门口。
她伸出手，去推虚掩着的大门。
她推开了大门，却没有迈出脚步。
整个训练馆寂静无声。
一秒、两秒……
墙上挂钟运行的声音似乎变得异常响亮。
终于，陆蘅推着大门的手放了下来。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了回来，走到林嶂跟前。
“林指导，”陆蘅抽了下鼻子，大声说，“今天，不打到15分，我是不会走出这座训练馆的！除非您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中国女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