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拾音的父亲把这封信交给他,以备不测。
让他如果可以的话,不要交给她,就让孩子活在单纯的幸福里。
前几天,有妖兽前来禀报,发现拾音不大对劲,才知道拾音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拾音既然知道了,就得把真相告诉她了。
她的父亲是一个好父亲,不是空怀风花雪月,只顾儿女情长的人
老国王拄着拐杖,腰有些佝偻,鱼尾拖曳在地上,望着世代守护的土地,语气里藏有感慨,“这一方水土,可不是人族的宜居之地。”
拾音朝着两人所走的反方向走去,昏鸦作出幽怨地啼鸣,雕着花的窗棂已经破败,歪歪扭扭地开着,遮占了鬼街道路的上方。
风声呜咽作响,白色的窗幔不安分地飘动,扫着过路人的脸,明明没有血迹,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隐隐有女子的争吵,像是不顾忌过路的行人,更或者根本不觉得会有过路的行人。
拾音顺着声源的方向寻去,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轻轻爬上屋顶,掀了一片砖瓦。
与外界不同,屋内布置得富丽堂皇,熄灭前的最后一滴蜡油悬在烛台上。
屋内的少女一脸娇纵,猛地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掀翻在地,“不是说这法阵提供的星力能够为我一生所用吗,怎么现在还重建不起来?”
女人面上一脸焦急,额角的汗水一滴滴落下,“秋儿,为娘再想想办法,你最近先学习一下修炼的方法。”
听到这个声音,拾音瞬间瞪大了眸子,捏紧了手底的衣袖。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是那个人。
一个能狠下心来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恶咒,毁了丈夫的血肉,如今却这样慈眉善目地安抚着另一个孩子。
真是讽刺。
屋内的少女立马将手中的砚台向女人砸去,磕破了女人的额角,“你明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学过入门的那些东西,一直靠这里的星力支撑,我现在这么大了再去学那些,别人会怎么看我?我还怎么当这个天才少女?你是不是故意的?”
屋内的少女压根没有管女人头上的伤,直接摔了门走了出去。
屋内的女人听着门被摔响的声音,眸子里有片刻的怨毒。
可她能怎么办?
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当年她为了拉巫苗国皇后下马,用腹中的子嗣作赌注,结果皇后将计就计,换了她准备的流产药,害得她永生不能再孕。
屋内的女人将面上的恶毒掩下,朝传音镜唤道,“来人。”
拾音立刻从房顶上下来,离开了这里。
片刻之后。
“娘娘。”七八个侍卫跪在地上,恭谨地行礼,眼中藏有畏惧之色。
显然是对面前女人的恶毒有所了解。
女人伸手碰触到了额上的伤痕,血迹染了指甲,“回宫。”
一旁看着公主长大的奶娘面色闪过一丝担忧,“娘娘,公主,她……”
话未说完,就在女人阴沉的眸光下打了个寒颤。
女人随意地擦拭了指甲上的血迹,“做好你分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