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之中，刘思捷往脸上挂了个迈克杰克逊的面具，十分急躁地分开人群找人。
她知道李姝明要是向这些人求救，他刚才做的事情暴露的话，就什么都完了。
但是偏偏灯光乱七八糟闪着，人人脸上还都戴着一张面具，把一个人找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砰一下绷断了。越来越急，越来越躁。
他脚下快走几步，开始使劲儿推搡着沉醉在舞曲中的人，往人群中间挤着。见个人，就把面具掀开来看。
结果李姝明人没有找到，“神经病！”“你有病吧！”的臭骂倒是找到不少。
别人的骂声在他脑子里面儿回旋，声音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成鬼哭狼嚎。眼前的人群也是鬼影幢幢的……
“你看那个人在那儿又哭又笑的，干嘛啊？”一个戴着深绿色独眼女面具的人问她的女伴。
“哪个啊？”
“就是站在中间那个，迈克杰克逊。”
“就是啊，他怎么在那儿乱抓人啊，还尖叫。怪怕人的，我们赶紧走吧，离他远点。”
站在人中间的刘思捷面具没挡住的半张脸已经变得鬼一样的惨白，涕泪从面具里淌下来，嘴唇抽搐着。一会儿像是见到恶鬼一样哭的惨呵呵，一会儿又张着嘴大笑。不受控制的胳膊腿儿，僵硬地如同一具僵尸。
这副模样吓呆了周边一大票小伙伴，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保安给他拖走了。
灯光那么暗，没谁看见他屁股后面儿的西装裤上，扎着一只碎了一半儿的针管儿。
刚才在洗手间里姝明推那一下子，他没防备坐在了地上，好死不死，地面上是他失手丢下去的针管。坐上去的时候，由于重力作用，高浓度的海洛因悬浊液推进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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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戈冲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姝明从地上扶起来，半跪着，让她靠着自己的膝盖。这时候伊莎也赶过来了。
姝明此刻意识混乱，头疼的如同有人在用一只打蛋器往里面搅合，搅啊搅，搅啊搅，搅得身体像被抽了骨架一样软趴趴。
祝戈向伊莎大吼要她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捧着姝明的脸，左拍拍右拍拍，又翻开眼皮看看。
“完蛋。药肯定吃下去了。”他看着姝明的样子，脸上一沉，对旁边的伊莎说。伊莎吓的打电话的手一哆嗦。
祝戈不甘心，慌神儿的很。继续拍她的脸，一边儿拍一边大声问：“李姝明，你快睁开眼！”
姝明闭着眼眉头紧皱。
祝戈不罢休：“李姝明，你还要不要工资了，你敢不睁眼我给你扣成负数！”
姝明在昏昏沉沉中睁开两只完全无神的眼睛。
祝戈看到了希望，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掌在她面前晃着问道：“这是几？我是谁？！”
姝明的眼睛失神得如同玻璃球，眼皮一瞬不瞬，慢悠悠地说：“奥特曼……”
祝戈的脸色更沉了，这得多幻觉才能把大活人认成奥特曼啊？当年嗑白粉的左西也没到这个程度啊……
“完了。药吃的挺多的，不好办。”他的话把伊莎吓的又是一哆嗦。
他亲眼目睹过左西因为毒品堕落成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他完全无法想象，如果姝明也变成那个样子，又该怎么办。
如果十分不幸，她变成那个样子的话。那他一定无法原谅那些人，他一定会把那些人全都剥皮分尸！
不过他更无法原谅的是自己。
自己明明都对那个刘思捷有戒心了，为什么会同意她一个人走开呢？
“祝总……”伊莎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您的面具……”
祝戈也觉得脸上这个东西碍事的很，随手一扯。
钢铁扑克脸，眉心一点红。
他就是再没有童年，也知道那是奥特曼。
而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说奥特曼拯救世界了。
他患得患失地念叨着：“原来真的是奥特曼……”随即向伊莎大吼道：“把她先给我扶着！”
只要还有的救就成，他绝不能看着姝明变成那个样子！
他往四周看看，把姝明先让伊莎扶着，冲到吧台去拿了几瓶水。
然后把姝明往那台球台子上面一撂，掰开嘴就灌水。
姝明张牙舞爪不想喝。祝戈也不理，让伊莎把她按住了手脚接着灌。足足一气儿灌下去三大瓶农夫山泉。灌得差不多了，把她整个人在台球桌上翻个个儿，头朝下，开始猛拍她的背让她全吐出来。
尼玛祝戈拳头的力气可不是盖的，而且还一拳一拳真打下去，姝明被折腾地只有翻白眼儿的份儿，哇哇的吐出来，地上的呕吐物逆流成河。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姝明觉得脑子里的黑色苍蝇已经飞走了一大半儿了，有了一点力气，就全用在骂人上。
她背手抚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后背心，流着宽面条眼泪怒吼：“你一定是故意整我的吧！你不想发工资就打人我告你去！你个黑心烂肺的包工头，生个孩子没**儿！”
她还没有骂完，几个医生七手八脚冲过来，又是量血压又是把她往救护车里抬。
折腾了半天，到了医院又测了一大堆的血样尿样。医生听说是大麻过量还是明星派对上，十分在意。这种病例和刑事事件挂钩，本来就算个人业绩，更别说左西还有那么大的社会影响力。
可是他拿着化验单站在病房门口，神色却是有些郁闷。
祝戈和伊莎看着他的臭脸，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甚至做好了最坏结果的准备。
他对站门口的祝戈说：“体内没什么残留物，各项检测都挺正常的，摄取量并不多。”
他想了想，用医学原理解释道：“可能她误食的糕点里的大麻，放的剂量太大太多，一下子摄入这么多，她从前又没有任何滥用药物的经验，应激反应导致胃出血，胃酸反呕，半小时内就吐出来了，那时候大麻还没在体内完全分解，再加上后来又催吐，就更不会有什么残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