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秋焉知确实有些生气了,连语气都加重了。他也是有些不明白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外孙为何会对这件事有些执着,这让他觉得不妙。
说起生日,为什么秋焉知会有些生气,是有原因的,这,南枝知道。
其实这件事也让人觉得很是玄妙。那是在南启文去世那年,南枝生了一场大病。全家人急的不得了,能用的法子全都用上了,找来的全国各地的名医每天也是络绎不绝。
本来在外地的秋氏夫妇听说后,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看到脆弱的小外孙心疼的不得了,受过高等教育本不信佛的夫妇俩还去了普陀寺虔求!
不想在山脚下遇到一个云游至此的和尚,见了两人神色忧伤,便问道,“家中可有疾儿?”
秋焉知便说,“有!”
那和尚说,“哎,故人放不下,一生忧思!回吧!回吧!”
秋焉知回去后看着病重的南枝伤心欲绝,‘枝儿快快好起来,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外公都答应你!’
正巧那天是南枝的生日,谁曾不想,她却奇迹般的慢慢好了起来。
因此从那以后,秋焉知对南枝的生日那天就格外在意,每每她的生日愿望也都很看重,而和尚的那句话始终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不用了,这几日已经很打扰了,是我鲁莽,抱歉!”司薄幸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书房!
司薄幸离开后,秋焉知看着不说话的南枝,“给外公一个帮他的理由!”
理由?其实南枝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外公,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倔强!”
“外公,对不起!”南枝有些抱歉。
“您知道,枝儿所有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所以至今枝儿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因为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自然而有的。但是枝儿看到他,那么努力,也只是为了好好的活着,这个世界确实不太公平,我不是怜悯,只是觉得,不太忍心…”南枝虽然不说,但其实她都明白。
“好啦,你们俩,赶紧去吃饭!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黎如站在门口看着谈话内容有些严肃的爷孙俩说道。
“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养的这种不君子的习惯?嗯?怎么都开始喜欢听墙角了呢?”秋焉知哭笑不得。
“秋焉知,这个家,大大小小的角落,没有我与我家枝儿去不得到不得的地方,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何来的听墙角啊!你赶紧的去吃饭!枝儿,去把那个小子喊出来,怎么一个两个的到了饭点儿都不见人了呢!”
南枝离开后,黎如突然对着秋焉知叹气道,“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他俩在一起的场景,突然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是上天注定的!我们也就强求不得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枝儿,若是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枝儿以后的路肯定会是比现在难走的。可是,我们毕竟不是她自己,不能替她做决定,既然她选择了,我们也就只能支持她!顺其自然吧…”
秋焉知叹了一口气,她们都看不透!
饭桌上的气氛一度陷入凝固,四个人各怀心事,所以饭菜吃的也不多。
司薄幸看着大家都放下了碗筷便说,“打扰了这么多天,我也该回去了,有些事…”司薄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知道的人不用说也知道,不知道的人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一晚上没再说话的秋焉知,提身离开,走了两步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再等等吧!”说完便就离开了。
黎如看着南枝,瞥了她一眼,“开心了?”
司薄幸倒是一点也没有觉得高兴的样子,看着离开的秋焉知,又看了看黎如,“不用费心了!”
不等司薄幸说完,黎如便微笑制止了,“别担心,在这里再好好休养一下,外公只是不善于表达,其实他是很喜欢你的。若是无聊,就与枝儿去书阁玩去,正好可以让枝儿给你补习一下功课,我可是听说你的功课可不怎么样啊,小子?”
司薄幸看着慈祥的老人家,“小时父亲经常喊我单字‘玄’,您可以叫我阿玄。”
“好!”黎如高兴的看着面前放下戒备的孩子,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外婆,你帮我沏杯茶,我给外公送去吧?外公最喜欢你沏的茶了!”南枝撒娇的求着外婆。
“你呀,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去讨好你外公啊?小没良心的,等着!”
司薄幸平静的看着南枝,桌下的手握了握。
那日之后,司薄幸便又在不为居多呆了几天。
藏书阁里,“你笑起来多好看,你要多笑一笑!”南枝看着正在写着毛笔字却还是一脸严肃的司薄幸在一堆书中站起身来,走到案桌旁,看着他写的字不由得惊讶,比她写的都好?怎么可能!
“你师从何人?”南枝拿起他的《终南别业》,不由得惊叹,真好,真好看!这要是让叶二叔看到,肯定就不会夸赞她是他教过的写字最好的学生了!
“叶三叔。”司薄幸把手里的湖笔放下,转了转手,好久没有写字了,确实是生疏了!
“啊,那个自幼称叶家书痴却半路出家的叶三叔吗?”南枝记得当时听父亲提起叶三叔时就很希望能见一见这个当时被称为‘书痴’的传奇人物,只不过,当时的他就已经出家不问世事了。
“不是说,叶三叔已经和所有人断绝来往,痴心修佛了吗?”
“偶然的机会遇到的,也是很久没有见了。”司薄幸看着因惊讶突然靠近的南枝,突然有些紧张的假装低头咳了咳。
但是心思单纯的小南枝,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倒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她好奇了很久的司薄幸,一脸花痴的样子,“你长得好好看哦,比我还要好看,‘颠倒乾坤掌权柄,男生女相帝皇命!’,哎?你多大啦?”
好看?男生女相?这些词对他来说就像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无论是对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