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风巅上,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建筑物,山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爹,你看我带了好东西回来。”银铃般的声音给这座仙府增添了一丝俏皮,
“什么好东西?”深沉和蔼的中年男人声音。
“可多啦,有藏红花,细辛,石斛,血竭,灵芝,人参…”娇俏少女如数家珍道。
“你呀,真去淮雩山了?”男人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宠溺。
“是啊爹,淮雩山可满山都是宝贝,我算是见识了,咱们去把它抢回来怎么样?”少女秋水明眸,不仅装了满眼灵气,还有野心。
“爹又何尝不想呢,只是时机尚未成熟,爹有生之年,必定踏足淮雩山顶。”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七日后,看门弟子来报,有人拜访阆风宗。
初千玫见来人,道:“小女子恭候多日,赵大夫终于来了。”
赵明霁大方道:“让姑娘久等,小生之幸。”
初千玫见他今日圆滑作态与那日的涩滞判若两人,不禁笑出了声,道:“家父在内室,请随我来。”
“劳烦姑娘带路。”赵明霁恭敬作揖。
初千玫带他进了一间内室,内室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四方桌,上有一壶茶和一个杯子,茶壶口还在冒着淡淡青气,云雾吞吐,却不曾散去。初千玫走过去倒了一杯茶,浅浅抿了一口,笑道:“有些渴,见笑了。”
突然间,墙体发出了沉闷的轰隆声,原本密不透风的墙赫然裂开了一条缝!缓缓转动,现出一条密道,看不见内里情况。
初千玫道:“只能带你到这了,家父责令我不许进去,赵大夫自行进入吧。”
赵明霁有些疑惑,只能进去一探究竟了,刚步入密道,他整个人就没入了黑暗中,石门缓缓关上。
这是一条悠长的暗道,走了不远,便每隔十丈出现一处烛台,发着黯淡紫光,在有限却看似无边的黑暗中摇曳,让人感到窒息。烛台发出的幽光可见范围只有三尺,这意味着走进这里的人会一次又一次经历黑暗,看见微光,再经历黑暗。人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行走是感知不到方向的,也不知道前路还有多长。
赵明霁只能往前走,然而暗道并不是一通到底的,每隔一段时间便出现一次转角,转角处又恰巧没有烛台,他缕缕碰壁,甚至有些怀疑初千玫是在整他!
又走了一段时间,赵明霁摸清了转角出现的规律,在黑暗中观察烛台和默数脚步来判断行走了多少距离,快要出现转角时便用手向前摸索。
心里不觉有些好笑,他赵明霁身陷囹圄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不知不觉中,看到前方不远有一处光亮。
终于走到尽头了。
赵明霁走进的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密室,密室墙上挂着形形色色的药草,都是含有剧毒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室内有一张处理草药的桌台,桌台后面是一个贴墙摆放的大药斗子,赵明霁上前,那怪味愈发浓郁。一看桌台那居然出现个人,正在熬着药,怪味就是从那药罐子里散发出来的。
那人缓缓回头,道:“赵先生,初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父女俩讲话风格真是如出一辙,但两人对他的称呼却不同,很明显,初时安没不仅仅把他当成一名大夫。赵明霁回礼,道:“见过初宗主,初宗主这密室修得可真是别致。”
初时安听出他话里有话,干笑一声,道:“密室是先人所造,先人是想借此密道磨炼来者的意志,建得有些曲折,委屈赵先生了。”
赵明霁道:“倒也无妨,我人既已来到这里,初宗主有什么话不如开门见山吧!”
初时安正正色,直言道:“好,本君想要炼出一种能够控制人心智的药,准确地说,是毒药。”
赵明霁惊讶道:“你要做什么?!”
初时安缓缓打开药罐子,轻轻闻了闻,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
淮雩山。
话说榭竹笙成为正式弟子以后,再也不用天天干苦力了,本来可以搬住处的,不过他要求住在原来的地方,自然是为了方便传信。
上次的事情真相只有洛云思一人知晓,虽然榭竹笙与他打过招呼叮嘱他不要说出去,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好好拉拢人心。毕竟短短一段时日他们也没有建立多深的交情,洛云思也开始怀疑他另有所图,面对质疑,他只说是利用死人为了升迁,下毒一事无法解释,说是巧合,洛云思并不相信,只是表面上没有拆穿。
榭竹笙心中也有数,洛云思上山目的只有学习功法一个,他生性凉薄,对夏门也没有什么感情,完全置之度外也不无可能,只不过这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他不希望,自己会走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所以,榭竹笙每隔三日便会向洛云思偷偷传授功法,今日已是第六次练习。
榭竹笙换上了一袭雪白袍服,简单的衣服衬得他的气质更加清冷,修长的身姿在月光下舞动,剑在他的手中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眼波随剑流转,出尘如仙,令人不敢逼视。
如果有本门弟子瞧见,一定会发现他演习的并不完全是夏氏功法,而是在其基础上改良过的。洛云思照着练习了一遍,有错误的地方榭竹笙会细细指点他改正,几次练习下来精进不少。
两人比剑切磋,剑光闪现,洛云思一剑直刺榭竹笙,榭竹笙举剑格挡,剑法行云流水,宛若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哇!好一对奸夫淫夫!”突然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声音打断了这场表演。
“哐当”一声,洛云思手中的剑掉落,两人一脸黑线地望向不远处树上那女子。
初千玫……
“两位公子月下舞剑,真是好兴致啊!”
洛云思急声大喊:“莫要胡言乱语!”
初千玫贱贱地笑道:“哎,洛兄莫气,本姑娘就是开个玩笑嘛…”
洛云思冷哼一声,以表他的不悦。
榭竹笙走到树下,问道:“初姑娘来此处做什么?”
初千玫旋身飞下树,一瞬间天青色长裙绽若莲花,动作道:“当然是来偷……师的,嘻嘻……”差点脱口而出暴露二次偷药的意图,初千玫脸上挂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榭竹笙也跟着笑了笑,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道:“可学到了什么?不如演示一下?”
初千玫心中腹诽,这家伙看起来仪表堂堂,居然不怀好意。没错,初姑娘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不怀好意的人其实是自己。
她道:“这有何难。”便大摇大摆走去拿洛云思的剑。
脚尖轻点,剑指明月,做足了架势后,照着刚刚看到的一点榭竹笙使的招式舞了几下,然后傲娇的,收势,抱拳。
洛云思在一旁鄙视,“招式是模仿了,就是学不到精髓。”
初千玫不屑道:“切、夏氏功法还能有什么精髓。”
榭竹笙心中一惊,初千玫居然看出这是夏氏功法,改良版的已经和原版不尽相同,除非是对原版十分熟悉的人才能看懂,她是如何得知夏氏功法的呢?
“我来告诉你它有什么精髓。”榭竹笙执剑信步走来,到她前面停下,指剑相对。
初千玫道:“请多指教!”说着就已飞身袭向榭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