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清澈的眼神在细雨中,彼此静静相望。
隔了一会儿,赵旭才淡淡地对夏梦说:“你总算是记住了我的名字。”
夏梦摇摇头低声说:“自从你告诉了我,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声音小的好比蚊子,而赵旭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带着一种十分惊讶的神情接着说:“你在这里读书,实在是让我没有想到。”
“你也在这里?”当夏梦问了后,便看见赵旭确认地点了点头。
撑着一把伞,两个人彼此交谈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校门口,那即将分别的地方,夏梦看了看这校门口,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凄凉过。在雨雾里那条连着校门口的围墙是多么的让人厌恶,还有旁边人行道上的那些树木底下是多么的幽暗,想到很快就要和赵旭说分别的话夏梦就觉得难过。但是赵旭似乎并没有一丝的不舍,可恶地张开嘴,夏梦是那时候多恨他为什么不是哑巴,那么他就永远不可能说出分别。
“把我的伞拿着吧,下次记得带把伞。”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伞?”夏梦的笑带着一种毫不领情的戏谑。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你下雨天里不打伞,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赵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么我希望你自己能够先做到,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那你就错了,我喜欢漫步在微雨蒙蒙的天空底下。”夏梦又抬起头,看着天空那些飘飘洒洒的小雨,一丝丝落在她的脸上,她喜欢它们如此温柔的亲昵,以致于她的脸上此时并没有丝毫的狼狈,而是一种满足的微笑。
“那就恕不奉陪了,我得赶紧回家去。”赵旭说完之后便打着他那把黑色破旧的雨伞,朝着左边的路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停顿,夏梦感觉得到他根本没有回头的打算,于是带着一股失落和愤恨朝着大门口右边的路走了过去,也是片刻也没有回头。可是当她坐在任千浪的那辆轿车上的时候,她突然间后悔起来,因此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小姐啊,别那么难过了,你的任叔叔会难过和内疚的。”这是正在开车的老周透过后视镜观察到了夏梦那一脸的苦闷,当他说了一句话后便又叹着气接着说:“看来你回到学校的决定是对的,这么快就遇到了朋友。”
“那只是一个同学罢了。”夏梦说着脸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原来刚刚在校门口的一幕不小心被老周瞧见了。
“我看并不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看得出你们俩很谈得来。”老周哈哈笑着说:“真的是很久没有见到小姐跟人说那么多话了,而且脸上出现了那消失了许久的笑容呢!”
“谁说的!”夏梦别过头将脸靠在冷冷的玻璃窗上,彷佛可是使自己发烫的脸颊迅速恢复,可是当她透过窗外瞧着那外面的道路、树木的时候,心里便模模糊糊想起了那个显得十分高傲干瘦的他。
18点05分,绵亭县云霞山庄。
在任千浪的住处,正在进行晚餐。虽然饭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可口的菜品,可是夏梦却似乎并没有多少的胃口,过了很久才稍微夹了一些菜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任千浪看到夏梦这个样子,便皱起了眉头问:“难道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夏梦却没有吱声,于是任千浪将管家廖青叫了过来,吩咐厨房准备各种各样的菜式过来。把那个约有三米长一米多宽的长桌都放满了,这时候夏梦才突然间意识到这件事便立即阻止说:“任叔叔,别再叫厨房弄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你吃不完,还有我来吃,我吃不完,还有山庄里这么多人。”任千浪叹了口气说:“总之要做一道菜让合你的胃口为止,只吃那么一点点怎么可以呢,身体迟早会垮掉的。”
“我真的没有事,而且我吃了不少东西了,半碗米饭、一只鸡腿、三五块排骨……”夏梦在数着自己吃过的东西,突然间将筷子放下站起来对任千浪说:“现在我已经吃的很饱了,没有办法再吃下去了。任叔叔,我想要去睡觉了,晚安!”
那一天晚上红菱睡得很舒服,第二天早上起了床,匆匆吃过早饭便叫老周送她去上学。任千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夏梦起来这么早,恐怕还得在校门口等上半个小时才能进到教室,不过任千浪仍然安排老周送她去了。夏梦开始了几天早上上学和下午放学在学校门口的等待,没有人知道她在等待什么,只知道她等的是那么苦涩,早上等待最后一个同学进去,而下午等待最后一个同学离开。
日复一日,夏梦始终没有等到他,而那个瘦弱的身影在她的记忆里也逐渐变淡起来。所以在她等待了一周多之后,便放弃了那看起来没有结果的苦等,在等待的几天里给同学们留下的印象,也逐渐地淡忘起来。
11月25日10点,渔家集。
早晨的空气里微微带着一股清新的甜味儿,暖暖的阳光亲昵着脸颊,走到这里很快就能闻到那迎面而来的鱼腥味,一股浓浓的大海气息。这是记忆中永远也不能抹去的味道,因为它塞满了夏梦的童年,是那么熟悉而陌生。站在那名叫“阿婆小吃”的店门口,夏梦停下了脚步。
走进阿婆小吃里面点了一些熟悉的小吃,那份曾经的味道通过舌尖传递到脑海,让夏梦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就那几样不到一碗粥的东西吃了半个小时之久。接着她从店里面走出来,走到了那熟悉的街道上的时候,突然间眼圈变得通红,那早就忍不住的眼泪浸湿了她的双眼。她继续前行着,那些悲伤不断地跟着她。
在这条路的尽头,就在那儿,忽然出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这对她来说是多么的惊喜啊,以至于快要赶走那忽强忽弱的悲伤。不过这份惊喜下一刻就变得和悲伤一样摇摆不定,变成了一种近乎绝望的哀伤。
“忘了吧,算了吧!”夏梦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
在夏梦将要放弃这莫名的惊喜的时候,却在面前那棵大榕树下面看见了他,是真真切切地见到了那久违了的背影。虽然刚刚的悲伤使得夏梦有些使不上劲,可是她还是拼命呼喊了他的名字。不过这个人似乎好像不是赵旭一样,因为他只漠然地抬了抬头看了她一样,接着便仍旧低着头沉默。夏梦并没有生气,她绕到他的身前,脸上露出笑容说:“这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唉……”赵旭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抬起头,而目光却眺望着远处的天边,接着缓缓说:“我是怕你认错了人,夏梦!”
“怎么会呢?”夏梦摇摇头说。
“我的命运是如此的悲惨和不祥,你不应该认识我的。”赵旭叹了口气。
“谁说我的命运就比你好呢?”夏梦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望着赵旭望着的那片天空。
“那么你愿不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
“如果你也愿意听我的故事,那么你先说。”夏梦转过头看着赵旭微笑着说。
……
“希望总会有的,你不应该如此的绝望。”夏梦摇摇头,那富有同情的眼睛正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力,接着她站起来伸了伸腰说:“我有个好主意,可以帮你度过难关,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是真的,我愿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