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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开战

六万里浊江,自天池国老蛇口发出,此时的江水因所过之地非石即草木,仍然是清的,依凭山势,水流湍急,拍打着两岸,涌起如白练。待过了樊城,西岸黄沙渐多,于十二郡一侧又注进来大大小小一十二道支流,真叫个浊水滔天了!三大渡口不是没有理由的,在樊城时水势还很小,之后两万七千里里,河道狭窄,江水如千军万马,要渡可是难如登天!前面就说过,浊江的河道不是水流冲刷出来的,而是带着明显的武者斧凿痕迹,否则西岸万里黄沙早被冲开了。一直到杨凌一代,河道骤宽,江水渐缓,如此,才有了杨凌渡。您该问了,好端端的江水为何到这里就放开了呢?那作者只能说上古开河的大能叫它如此!大能还有更任性的一面,就是下杨凌五十里,浊江分水了,不光是水,还把水里的鱼和沙也一并分开了。沿着主河道去势,水大而急,如刀剑劈开直线入海的,水里只有沙没有鱼,是谓沙江;往东岔出去蜿蜒入海的,水少而缓,复又清澈,水产丰富,护一方水土,养一片富足,是谓乐水江。着实特别,这便是浊江为“武者水”的明证,同时也是白塔人不甘止步于沙海,始终心心念念惦记着两江十二郡及浊江三角洲的不竭动力源泉——老天不公,沙江我们要了,乐水江也要给我!至于说鹿州渡,那里已经到了入海口附近,水势终于是安宁下来,再往下就嫌宽了,穿梭不易。

却说赫莉惦记着用塔姑莉这身本事来减少些将士们的牺牲,下了污泥道根本没进鹿州城,直线去了江边。

今日西风甚劲,江边空旷便更胜一筹,赫莉下车登时明白了什么叫弱不禁风,全靠塔姑莉扶着才能站稳。她把大氅的帽子扣上,背靠着风往江面上眺望,见浊浪涛涛皆往江水中间冲去,心道书中说得果然不错,能被风改变波涛的去向,这鹿州段的水的确缓了不少。也宽了不少啊!若不是早有定论,这哪里是江,而是海了啊!她本还想着江心那著名的雾墙,不得如大军压境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啊?真的见了,哪有什么气势?不过是浑黄江水苍茫天穹间一层白雪罢了。

“这几日都在刮西风,连那墙都被吹远了些。”陈麟早备好了船,自己也等在江边。

“接连几日了啊?”赫莉若有所思,她有个习惯,就是思考的时候身体会放松,在风中本来就不稳,这一下就往边上倒下去,正栽在陈麟怀里。又不是靠到了心上人的怀里,亲哥嘛有什么好在意的呢?赫莉却明白过来,原来陈麟也是故意站在自己身后,悄悄扶着自己。一左一右,自己怎么跟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一样?她不由得笑起来:“左右都扶着,我又不似父皇那般年岁了。”这话一半是玩笑,还有一半是在故意提醒陈麟,他可完全没注意到从京城突兀赶来的九神候中藏着一尊大神。

“父皇定能钉在这风中,才不消扶呢。”塔姑莉也故意出言提醒。

“我也能躺在这风里不是?”赫莉尝试着向后一靠,许是风力不够?她玩心大起,在里面把大氅撑起来,又是一趟,依然是不行。

“不是风不够,是你躺不稳。这风若是再大一点,能把帆都吹破了。”陈麟并没听出二人话里有话,只跟着她俩插科打诨。

“不玩了,还是正事要紧。”赫莉一指江上的船。如此开阔的江景下,看起来人力做成的一切都小,这船是陈麟专属的座驾,其实不小了,乃是用能挤下两三百人的中型运兵船改的,为保万无一失,主体用料全改成了金属的,吃水很深,行起来很稳。只为了护一个人去江心看看,这样的船足够了。

“不急,这风刮起来就不容易停,依我看七八天内敌军过不来。”像京城军事处因为要考虑两面受敌,所以一般都不会说“敌军”,而是精确一点说江海或者安陵。陈麟不需要考虑安陵人,再说他是个水师王爷,就尤其忌讳“江海”二字,他知道江河湖海如何浩淼,从不肯直呼国号来涨敌人的威风。按照最开始的作战计划,他们就在鹿州集合重兵,等江海的舰队自投罗网,以逸待劳能用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的战果。现在的骢阳界已经掌握了蒸汽技术,甚至更高效的其他动力方式,但是想要支撑大军团活动,依然要靠风力。也就是说,这西风不停,仗打不起来,何须急呢?

“我们就不能主动出击吗?上船看看再说。”赫莉这话说得很霸气,可惜炸着胳膊想要乘风而行的动作出卖了她。

陈麟诧异:“妹妹你也要上船?风急浪大,比起车来,行船可要苦上数倍不止的。”按照他的计划,只需要自己陪着塔姑莉上去就好了。

“我也不想啊,你问她肯吗?”赫莉无奈的摊手。

全白塔的男人除了一个立贺木头,上到斯臧下到卖地瓜的老苗就没有一个不让着赫莉的!就跟当年塔洛挡不住赫莉闯进密院一样,到了鹿州陈麟也挡不住赫莉登船。赫莉站在船头,任江风从身后吹来,帮她把温暖而柔软的大氅裹得紧紧的,正好腾出两只手来,撑着黑铁围栏,随着船一起摇摆,别提多舒服了。人家都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可能赫莉从小到大读书都目的性太强了,写点战书、策论什么的倒是不虚,想即兴赋诗一首却是不行了。

“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嘛。”赫莉微笑的看着陈麟。

“我真怀疑你在西疆坐过船没有。”

“没有啊。”赫莉倒也不隐瞒:“我这么听话,不让上就不上,反正从来都是纸上谈兵。”

“原来你只听塔洛的话,不听我的话。”陈麟有点意外,说道行船打仗他才是专业的,何以赫莉只听塔洛那个文人的,却不在意自己的忠告。

赫莉想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可是刚转了不到一半被风一吹,就赶紧老老实实的继续背过身去了:“现在已经有些晕了,我倒是不想来,是那块年糕粘死了,说想让她离我十步开外绝不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犯贱找挨收拾,明明塔姑莉就在边上老老实实的看风景,她非要图一时口舌之快说出什么年糕来。

“啧啧,真比离宣还要亲。”

“离宣?是王嫂吗?”赫莉来了兴致,她早听说这个王兄莺莺燕燕的事不少,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撇下京城贵女不要,娶了个十二郡出身的大美人,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是家里新下出来的奶狗。”

“塔姑莉,这可是他说的,你可别算在我头上!”赫莉匆忙解释。

陈麟见状笑道:“怎么?全天下都以为我这塔姑莉妹妹是你赫莉大公主的小跟班,怎么你如此怕她?”

“哪有啊!从来都是她欺负我好吧。”赫莉叫苦不迭,之后大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不如待会到了江心,我们就把她推下去?在雾里迷了方位,淹不死也累死,走反了到江海那边,正好被射成刺猬。”

“你就是欠打!”塔姑莉说着就用兵刃气把赫莉给拖起来,送到了船外:“现在道歉还来得及,数到十就把你扔下去涮了!一!二!”

很多人晕船都是上岸了后反劲,也就是定下来了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被摇的有多惨。赫莉正是如此,被兵刃气稳稳的举起来后,直接倒下来干呕。她倒是想吐,无奈路上奔波,食欲不振,卡了几下从嘴里出来的全是水,没有半点干货。

陈麟看她这楚楚动人的样子,心痛不已,忙过去帮她求饶。

“她什么身子骨你是知道的,到船上还敢耍贫嘴那都是拜我所赐,放心放心,折腾坏了再治就是。数到几了?七!八!”

陈麟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俩丫头平日里到底是什么相处模式,他就知道看样子塔姑莉真的准备把赫莉扔进水里,赶紧相劝:“道歉了!道歉了!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哪说得出话来?”

“哦?好像是噢。喂,服了你就点点头!”

赫莉心中骂道你还真能捡便宜,我这晕晕乎乎的脑袋一直都是在点着的啊!本来服个软也没什么,可是塔姑莉非得抖这个机灵,不行,高低不能让她得逞喽!于是赫莉坚定地梗住了脖子。

“哼,你倒是硬气,那下去喂鱼吧!”

眼见着赫莉掉了下去吧,陈麟大惊失色,两步窜到围栏边就准备跳将下去!

结果他看到赫莉好端端的坐在江水之上,便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塔姑莉也还是有深浅的。

“喂,你把大氅脱下来!”

靠!你真想冻死她是吧?本还想拉着手表示下感激,这一句话差点没把陈麟噎死。

“挺好件衣服,泡水就废了。”

“我还有!我还有!你让她穿着下去!”陈麟忙叫道。他倒不是不敢惹武者,主要这塔姑莉也是他妹妹,虽然是干的,但是在扶风几日接触下来,二人的关系都是极好,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劝你脱下来叠好自己跳下去,不然待会捞上来可没挡风的东西!不如这样,反正没外人看见,不如你干脆脱干净了下去游一圈,真个这样我就饶了你,还啥也不耽误!”

“你还真有心啊!我要是不跳呢?”刚刚急速跌落那么一吓,赫莉的胃终于是倒干净了,也能说话了,依然是嘴硬。

“那你就下面呆着吧!祈祷船长大人高抬贵手,离礁石、浮木什么的远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有种的别撤兵刃气!”

“不撤不撤,坐一整天也给你留着。”塔姑莉笑道:“哥哥,咱们回去。回去,放心,放心。”

赫莉见二人走了,竟淡淡的笑起来。刚刚那话她是故意这么问的,目的就是诱导塔姑莉生出把她撂在江上吹一整天风的想法。倒不是找虐受,就在刚刚被托举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兵刃气是一点也不摇的!反正有熊皮大氅这个宝贝在,风吹不透,也冻不透,只要塔姑莉不撤功给她扔进水里,她还就真在这坐着不走了,如此视角享受江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华贵庄严的船帮下,悬着一个可怜巴巴的人,怎么看都像是在用俘虏寻开心。这就可见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人家赫莉缩在大氅里舒服着呢!她当然不是俘虏,相反,她在考虑怎么多抓点俘虏,要在新式火器的弹幕下留得命在可是不易!

水流沙金空望海,天边垂落气生烟。不对,到了这里到底算不算望见海了呢?到底什么地方算江,什么地方算海呢?垂落亦是不对,真的论起来,这雾墙是从水里升起来的,可是要用个什么词替换才能既符合实情又不失气势呢?气生烟这更是鬼话了,听起来不错,实际语义不通!赫莉终于是摇了摇头,果然啊,于文学一路,自己还差得远呢!全是那扑面而来的雾墙闹得,翻涌、磅礴,让她生出赋诗一首以壮豪情的念头,平白搅了在脑海中推演到一半的战争走势。实在不该!赫莉闭上眼,继续接着刚才的思路推演起来。

“喂,醒醒”

刚刚沉下心来还没推演多少,赫莉就被塔姑莉给吵醒了。

“睡着了?睡醒了是不是该洗个澡啊?”

一早起来泡个热水澡,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美事!好像真的几日都没有机会洗洗了,连赫莉自己都嫌弃自己脏,早先更是生出了在污泥道上用苦雨洗澡的念头来。心念至此,她真的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随即清醒过来,抬头对塔姑莉怒目而视。原来每次陷入沉思之后都会有那么一点极短的时间,赫莉会很容易被别人带着跑,塔姑莉正是抓住了这点,想要骗她自己跳下去。

“跳吧,泡一下水一了百了,堂堂安心公主让人挂船帮上展览,传出去可是个笑话。”

“乐意!”赫莉故意气呼呼的说话,身处如此情景下,她断不能让塔姑莉瞧出自己乐在其中来,不然准备她真的扔下去。可是自己刚刚闭目养神的样子已经被看见了,自然也就没了可怜巴巴求饶的机会。好像也只有装生气这一条路了。

“生气了?那我可不敢惹你,气坏了身子还得我一宿一宿的不睡觉照顾着。谅你风也喝饱了,本姑娘大发慈悲,就饶了你这次吧!”塔姑莉给自己招了一系列的理由,终于决定把赫莉拉了上来。

赫莉万分不舍的从那团看不见的兵刃气上走下来,好巧不巧的是,她刚踏上甲板,船就一晃,直接摔了下去。

陈麟赶紧扶住她,同时嗔怪的剜了塔姑莉一眼:“看把你姐姐折腾的!”

“太晃了。”赫莉一不小心说走了嘴。

塔姑莉恍然大悟,趁着那团兵刃气还没来得及彻底散开,直接跳了上去,登时满脸通红,大吵大闹起来:“好啊你!”说罢上前揪住赫莉:“塔神来了也救不了你,今天非让你下去游一圈!”

若是别人这么欺负赫莉,陈麟定叫他见不得明日的太阳,可是塔姑莉这情绪转折未免太奇怪了点。

“哥你坐上试试!”塔姑莉哭笑不得。

“什么啊?”陈麟看着空无一物的甲板不明就里。

“被发现了呢,坐上试试吧,可稳当了。”赫莉不好意思的笑,同时死死的抱住塔姑莉的大腿,意思就是扔我下水可以,但是死也拉个垫背的!

陈麟依然是不解,怪不得他,就是知道了兵刃气的玄妙,一时也猜不到。

塔姑莉“嗨呀”一声,干脆不解释了,还不如再造一块来得痛快!她手下使力,又把陈麟给拖起来。

“我尼玛飞起来了!”就跟所有第一次上天的人一样,陈麟惊骇莫名。

“你看看还有乘船的颠簸感吗?”赫莉摸索到了刚才那块兵刃气,坐上去乐呵呵的。

你还真敢上!塔姑莉见状直接把那团兵刃气送出船外,又要把赫莉扔出去。

“塔姑莉?”

迎着陈麟意味深长的目光,塔姑莉哦了一声,乖乖把赫莉放了下来。

“早知道你有这能耐,还派这蠢笨的船来干什么?我们三个飘着就来了。”陈麟故意去恭维塔姑莉,期望她能开心一点。

“我没想到啊,是她吃独食不肯说出来,不然到一半咱们下船也来得及啊。”

用兵刃气探地图,这事听着十分高端,其实并没什么好说的,无外乎躲在雾墙里开着船沿江乱转,把常年隐藏在浓雾对侧的沙江东岸看了个底掉,哪里有港,港里有什么船,岸上游多少兵,这些后面还要说,为防内容反复,我们先且按下不提。

只说一件事,那就是兵刃气终于现出原形了!

兵刃气完全不靠真气催动,也就是说不光是在凡人们眼里无形无相,就算是那三个武者也瞧不到,只有在其产生效果时才能有所察觉。至于塔姑莉本人嘛,这兵刃气是年少时突然觉醒的,到现在她也只是会用却不明就里。

结果就在这浊江的浓雾里,兵刃气第一次现形了!

当时塔姑莉正把气都散出去沿着江岸寻找江海的军港,绘制地图自有专人完成,陈麟就跟赫莉盘坐在看不见的兵刃气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塔姑莉不时也会插进来。

“王兄,你说这雾墙也不是寻常的水雾,均匀且永不消散?”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大的风也仅仅是把它吹偏了,永不消散名不虚传,可是你说均匀?”

“也不能太吹毛求疵不是?”陈琳笑道,真正的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东西,在江上取两瓢水,真的细究起来准是有区别的,但你完全可以把两瓢水都泼了,然后说并没有任何差别。

赫莉皱起眉头:“浊江与武者有关,这雾墙同样与武者相关。武者留下的东西,若是有些纹络在也属正常?”

“武者们修仙练道,格习万物成就自身,他们眼里的世界自然与你我凡人不同。而他们具现出的事物,上面若有些难以理解的纹络,往往还都是至理呢。”

“那王兄就不曾留意过这雾墙里的纹络?”

“雾墙看似亘古不变,实际时时刻刻都在更新,哪里会有?”陈麟十分笃定。

“可是你看那道弧!”

陈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乳白的雾墙之中确实有一道弧!跟水汽的浓淡产生的色差大不相同,那道弧连贯而圆润,是在不像是天然出来的东西。

“这么说来,在它边上不是还有一道?”

就在江面上真的还有一个弧,位置更低,弯曲的角度明显要大得多。

“那边还有!”赫莉扭过头去指着另一边,随即惊叫出声:“这是只翘着兰花指的手啊!”

“哪呢?我看看!”控制兵刃气本就不需要全神贯注,塔姑莉听二人讨论了好久,终于是按捺不住。

“疑神疑鬼,什么也没有啊?”她十分疑惑。

赫莉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放兵刃气出去仔细看看!”

塔姑莉依言而行。

“眼睛!眼睛!”饶是活了一百多岁,陈麟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我好像看到了!等等我去追它!”塔姑莉也跟着兴奋起来,一股强横到足够对浓雾产生推动力的兵刃气被放了出去。

“天啊!真的是你的兵刃气!”赫莉掩口惊呼。她知道要想让兵刃气扩散的足够广,必须先要足够淡,过淡的兵刃气只要塔姑莉一分心就会彻底消散。刚才塔姑莉一说话,兰花指便没了,她就已经产生了怀疑。

“废话!兵刃气聚起来当然能被看见,你忘了我还用它给你当伞了吗?”

“花纹!有花纹!”陈麟赶紧示意塔姑莉看得仔细一些。

就在那被兵刃气冲得明显淡了一圈的雾中,隐隐的藏着繁复的花纹!而花纹的边缘平直,那分明是一把刃上雕花的大刀!

塔姑莉心中大骇,又有心看看那把刀的全貌,当下凝神静气,一番准备后,空前规模的兵刃气爆发开来。

是把断刀!之后景物大变,再度模糊起来,根据本轮廓看来,那是一只脚!一只到脚踝就戛然而止的脚!

“碎尸?”陈麟声音有些颤抖。

“不可能!”塔姑莉脸色煞白,不信邪一般的把兵刃气收收放放。

耳朵,鼻子,等等不一而足的东西,作者并不想明言,只告诉你们他们现在能很清楚地知道,兵刃气里藏着一具碎尸,男人的尸体。

长期陪伴自己的兵刃气怎么可能是这种东西?!塔姑莉自暴自弃的对着江水挥了一拳头。

“等等!江水动了!”赫莉不亏头脑走向灵异的人物,浓雾锁江,水流湍急,夹杂黄沙,但是她就能分辨出来,刚刚那一拳头打在水里的时候,江水中也出现了异象,而且绝对不是男人的碎尸!

塔姑莉闻言赶紧动起来,一柱兵刃气探进了水里。

“看见了吗?”赫莉惊喜。

“真的有东西,可是随着江水冲走了。”

“是凶兽吐水!一头蜥蜴一样的凶兽,在吐水!”别人看不清楚,但是赫莉的头脑是在是太快了,她能分辨出来,那分明是一只凶恶而从未见过的凶兽在吐水!不是从嘴里,是两个眼睛里。它在流泪?一只眼伤了,流出的泪水混着血,所以多一些也浑一些?毗邻而出的两条江,一条水大而浑,一条水少而清,这分明是清浊江啊!

“所以这些异象不是兵刃气本身的,而是雾和江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被兵刃气给照了出来?”塔姑莉放下心来。

“散出去,把气散出去,能散多大散多大!雾里,水里都带上。”不止这些,赫莉绝对还看到了别的东西,是什么?

果然有东西!一闪而逝!太快了!赫莉能分辨出被江水瞬间打散的凶兽吐水图,却根本捕捉不到那在兵刃气发出的电光火石间出现的画面。

“连续释放,最快的速度!”赫莉吩咐道。

“你不知道那样很累的?”兵刃气不消耗真气,但是会耗费精神力啊,虽然塔姑莉不知道精神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就知道会累得很快。

浓雾被搅动,快速的震荡。

“不要有太大的差异,再快一点。”

“呀!拼了!”

扑通一声,塔姑莉坐到了地上,刚刚痛苦地哀嚎过后,她穷尽了目前为止的毕生所学,在短短一个呼吸间放出了一百三十多次兵刃气,现在头脑里一片空白。

妹控陈麟本该扶她的,只是那天空中转瞬而逝的异象是在太过惊人,所有目睹的人都已经傻了。

一尊法体!通天达地,衣袂飘飘,绝代风华的那种!擎一把利剑,沿着一个从他们所处的视角无法被看清的角度,刺了出去!

兵刃气中到底藏了一个人,不是碎尸,是一尊神明,一位仙子!不是禁止不动的,而是活生生的,还挥了难以理解的精妙一剑出去!骢阳界没有什么武者传承,这会是一种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无上大道吗?

晚上,塔姑莉并没有去找赫莉算账,她们两个都很累了。

为了探索兵刃气的秘密,塔姑莉直到现在还脑袋嗡嗡的,就算这样,她还是硬撑着把沙江东岸看了个底掉。另外,因为嫌弃船太慢太不灵活,她是用兵刃气推着船跑的。

赫莉赶了几天的路,骨头架子都要颠散架了,坐船吹了几个时辰的江风,上岸也来不及休息,连夜主持修改作战计划。

东方已经发白,在房里烧了一夜热水的塔姑莉终于把赫莉盼了回来,两个小姑娘舒舒服服钻进了澡盆,享受了一次苦盼好多天的热水澡。

塔姑莉闭着眼睛,赫莉一眼就看出来她已经困累倒极致了,因为若是不困的人强行闭眼不睁开,眼皮下的眼珠会颤抖,像塔姑莉这个,根本就是已经快睡着了啊。

“陈麟说全白塔只有我敢这么收拾你,赫莉姐,你真的很弱吗?”塔姑莉终归还是没睡,不然早一头摔进了水里,这梦话一般的言语应该是她故意用来保持别睡着的。

赫莉也累了,原本说洗洗就好赶紧出来,进来了就不舍得出去,她在权衡,在澡盆和被窝之间纠结。听塔姑莉这么问,她笑了起来,也精神了一些:“我从小到大最严重的三场病都被你赶上了,哭出来的,喊出来的,你说我到底弱不弱?”从小就是“安心公主综合征”患者,她早就不以为耻了。

“严重?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塔姑莉依然是闭着眼,但是凭语气判断,她已经清醒了好多。

“切,还不承认?不知道是谁守着病床呜呜哭。”每次想起这些,赫莉就觉得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诶?谁哭了?”塔姑莉勉强瞪大了眼,之后很快败下阵去,也跟赫莉一样,眯缝着眼。

“别装失忆。”赫莉傲娇的撇了撇嘴。

塔姑莉痛苦地揉着脑袋,许久,沮丧的抬起头来:“我好像真的失忆了。”

“我们在哪相认的?”

“西海之滨。”

“你为啥夜探王府?”

“你哥对咱俩照片犯花痴。”

“水牢里我对你说什么了?”

“你是皇室,我是武者,我们的故事自己写。”

“呼,吓我一跳,再说失忆了?”

“你病重!对啊你一定病得很重!我学习了系统的医疗技术,给你制定了科学的强身计划,立志永远不离开你十步开外,你病得很严重啊,病到我刻骨铭心啊,可是最严重的那些天,我一概都想不起来了!你到底怎么了?”塔姑莉眼泪都要滚出来。

“我哪知道啊,我昏迷着呢!我就知道醒来就看见你形容枯槁的在哭,母后也在守着,说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啊,那一定糟透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以后少欺负你几顿吧。”塔姑莉倒是很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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