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提溜,一手揣肚,孙伍擒拿下了站在土墙上放冷箭的家伙。
孙伍提着这人看,这人也冷冷看孙伍。
“干嘛,干嘛,你干嘛。”
分散在土墙头上其余地段的守卫听到动静,立马便赶了过来。
因为孙伍浑身裹着袍子,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剃干净的脸与手背,所以其余人等都没发现这是个猴妖。
即使孙伍的手臂显长,一众人也只觉得这是个天赋异禀的人。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想到是妖怪,其中缘由自然简单,他们遇上过的妖怪可不会这么讲理,被人激怒后,也只会将人撕成碎片,然后吃了。
反正讲理的妖怪他们是没见过,所以也就讲孙伍当成是一位独行侠客。
“我想看油花节,可以吗?”孙伍等着眼前这人,说道。
“不刻意。”这人冷冷地答道。
“你是他们的头?”孙伍龇牙道。
“我是,我是,大人,您可以看油花节,请进,请进。”有一人立马就从围拢在土墙的护卫中扒来出来,一脸谄媚地说道。
“好。”孙伍一把将手中正咬牙切齿的箭手投掷而出,扔到那护卫头领身上去。
然后他一个飞身,跃下土墙,转瞬间人就没了影踪,隐没到土墙内的漆黑之中。
留下的这一批守卫对着黢黑出干瞪眼,但啥也寻不得,最后只能面面相觑。
那箭手已被护卫头领扶起站定,正郁郁地看着自家头领。
“我说过多少遍了,遇事莫冲动,别仗着自己眼力好,箭术高,就独自行动,刚才那人应该还只是练了硬气功的江湖人,若是遇上妖怪,你早就被活活撕了。”头领训斥道。
箭手被这么一顿申饬,低垂了脑袋,手指摩挲这自己的裤腿。
他心底还多有不服,但头领之言多有爱护,他也不好辩驳什么。
“你们几人都记住了,若遇上事,别冲动,先敲锣,镇子里有上官,有土地爷,更有镇长在,凡咱们解决不了的事,都一并交予诸位大人,免得丢了性命,家里头的老父老母都没人赡养了。”头领接着又朝围拢来的一众城头护卫吩咐道。
话说完,他便挥手让一众人散去,回到各自岗位上去。
不过头领还留在原地,看着箭手:“千儿啊,以后可莫要在这么鲁莽了,你爹去世的早,你娘只能依靠你了,莫要让你娘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
头领的苦口婆心,箭手只能低着头,不作答应。
“千儿,记住了吗?”头领拍了拍箭手的肩膀。
“记……记住了。”箭手语气生硬地答应道。
“嗯,再一个时辰后就换防,你早些回去和你娘一起过节。”头领点点头,自顾自地说着,慢慢地走远。
……
孙伍重回松阳镇内,依照原路去走,但却未曾遇上那位追他的仙官。
他被人缠住了,准确来说,是被妖怪缠住了。
在油花节潜入这松阳镇的可不止他孙伍,也不单发于本能的邪灵,还有其余凑热闹的妖怪。
而孙伍当时所站的屋子下方,正巧也有一个妖怪。
那妖怪见仙官冲来,自然也跑,但跑得没有孙伍快,于是就被仙官赶上。
双方展开一场激烈搏斗。
于是,孙伍赶到现场时,正巧就围观了这一场大水牛掀屋子斗仙官的场面。
大水牛的力气比孙伍强太多了,且那副身体都足以媲美非洲象了,在松阳镇上横行,有那座屋子能拦得住,都跟纸糊一样,简单一撞就被倒。
仙官不敢与这蛮力异常的大水牛正面搏斗,而是以法术纠缠着它,将地面憨实的地基街道化作泥潭,让大水牛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最后乖乖待戮。
“这可……真是……”
孙伍看过这大势已定的争斗的局面后,便将目光转向他处,他在寻其他有可能混乱的地方。
那邪灵既然杀了一人,见了血,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那对野鸳鸯还有一女鸳鸯未出现,说不得正就在邪灵的操纵下潜藏在镇子中,等待时机,猎食镇上百姓。
而现在正是机会,仙官被大水牛妖怪纠缠,那邪灵还不出来蹦跶,可就有失他邪灵的身份了。
渴望着人身鲜血与精气的他肯定会再次行动。
果不其然。
远处响起叫喊声。
‘松阳镇人是真过不了一个好节喽。’孙伍心底一阵假惺惺的唏嘘,然后就朝着那个叫喊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是另一条大街,与原本孙伍所在的那条长街交叉而过,也是人声鼎沸。
而土地庙便建在这条大街中间的三颗大松树下。
长街有五里地,贯穿整个镇子。
孙伍落到街边屋头时,巧见那何商就混在屋檐下的人群中,穿着灰袍,顶着小毡帽,挤着人群往叫喊声传来的地方去。
‘这老头倒是灵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