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晋王妃的言语着实让茉旖惊了惊,见其已经离开,茉旖坐在坐榻上心绪不宁,越加想带着花蕊离开这里,当下起身来到花蕊身边,却见她粉嘟嘟的脸上挂着笑容,睡意正酣,只得又折回了坐榻前。
忽望到那锦盒,想到刚刚的场景,便小心来到铜镜前,打开锦盒取出那香粉盒仔细察看了一番,果不其然,转动那盖上小鸟,真的有纸条从盖中掉出,正打算打开纸条时,却听得门外奴仆说道:“见过晋王殿下!”
慌乱之下,匆匆将纸条放回粉盒,晋王走进屋内,见茉旖安坐在坐榻上,一脸笑意,连眸中也是透着欢喜,“茉姑娘能来府上,本王实在太高兴了!”
而后走到茉旖一旁,落座后深深凝望着茉旖,“想是刚刚晋王妃已经将我对姑娘的爱慕之意告诉姑娘了,不瞒姑娘,自从上次酒楼一别,我就对姑娘心生爱意,而后在东宫内湖一见,茉姑娘在扁舟上饮酒赏月,洒脱绝尘更是惊为天人,那时我已暗许心愿,此生必娶姑娘为妻。”
见茉旖神情冷漠,杨广似有不悦,环顾四周起身来到铜镜前,打开锦盒,拿起那香粉盒看了看,剑眉微扬道:“现如今不管是什么原因,姑娘来到我晋王府,我都当姑娘是属意于我,还望你能应允于我!”
那香粉盒莫不是他们故意试探我?茉旖心里暗想,脸上却不露痕迹,站起身来冷冷回道:“多谢晋王殿下错爱,恕小女子不能从命!”
杨广微蹙着眉,也不恼怒,思量了片刻,温言回道:“你若是在意名份,我愿意答应你,按正规礼制迎娶姑娘,大不了让母后生气一阵儿!”
茉旖轻蔑地看着杨广,冷笑道:“晋王殿下,连娶个妾室,也如此在意皇后看法,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杨广不以为意,朗声一笑,正欲回答,却见一奴仆躬身来报:“禀告晋王殿下,御史大夫杨素求见!”
杨广神情微凝,“带他到后院正堂,我稍后便到!”说完,又走到茉旖跟前,贴近其面,幽深的双眸看着茉旖道:“如此聪慧美丽的姑娘,不做我妻实在可惜!”而后仰首一笑,扬长而去。
茉旖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便急忙摇醒还在酣睡花蕊,“花蕊别再睡了,这晋王府呆不得,我们早些回去吧!”
花蕊睡眼惺忪地望着茉旖,痴笑道:“可是晋王殿下回来了,我得见过晋王殿下,才能回去,要不这趟不是白来了!”
茉旖嗔怒地看了眼花蕊,将醉熏熏的她扶起,往屋外走去,却见得晋王妃缓步往这边走来,“花蕊妹妹酒还未醒,我刚吩咐下人做了醒酒汤,茉姐姐何不再等等?”
茉旖淡淡回道:“我们已经在府上叨扰太久,实在是要回去了!”
“不急于这一时,我就让人端来醒酒汤,让花蕊妹妹喝了再走!”晋王妃说着,身边丫鬟已匆匆跑远,想来是吩咐去取醒酒汤,茉旖向来行事洒脱,但遇上如此彬彬有礼的晋王妃却不忍折起面子,只得又折回了屋中。
喝过醒酒汤,花蕊渐渐有了精神,揉了揉脑袋道:“我今日有些失态了!”
茉旖冷眼瞧了她一眼,晋王妃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何来失态,我倒喜欢花蕊妹妹如此爽直的个性。”
茉旖不耐烦地站起身,对着花蕊道:“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瑾萱她们得着急了!”
花蕊似有不舍,但只得点点头,站起身欲随茉旖离开。
晋王妃突然上前拉住花蕊手道:“花蕊妹妹刚刚不是一直问起晋王殿下,他现下已经回来了,正在这院内正堂处,你们既然要走,何不向他告个别呢?”
茉旖不情愿道:“这就不必了吧!”
花蕊一听,瞬时喜出望外,拉着不悦的茉旖飞快向正堂走去。
见门虚掩着,四周也没有奴仆,花蕊觉得奇怪,正欲推门而入,却听到屋内传来话语声。
“晋王殿下急不来,太子妃之死,皇后现下虽然疑心是太子和云氏所为,但只是道听途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之太子自寿宴以来,确实克己复礼,没有什么大的过失,备受高颎等大臣们的推崇。我们用心筹备的县库亏空一案又被那老成持重的窦毅压了下来,现下关键,除了暗等太子那边再有什么错处,更要紧的是,晋王殿下要为自己加些砝码!”
花蕊呆呆站在门口,刚刚还笑靥如花的小脸忽变得苍白,茉旖站在一旁神情凝然,默不作声。
“我明白杨大人苦心,可是如何为自己加码呢?”
“南下伐陈!陛下施行的是先北后南的策略,虽然现在派使者前往陈朝示好,但陛下却一直有心收复陈朝,统一天下,待稳定了北方突厥,陛下必要大举伐陈。殿下安心做好手头之事,待时机成熟,主动请缨统领大军伐陈,这赫赫军功,任他是太子也比不得!”
“话虽如此,有长江天险为屏障,这陈哪里伐得?”
“那陈后主昏庸无能,只知享乐,如何不能伐得?再说还有精明强干的高颎在,他知军事,多计谋,殿下可以提议让高颎随行,杨素到时也愿意随军出份力!”
“如此…….”茉旖、花蕊正听得入神,却忽见到晋王妃站在门口,微咳了一声道:“你二位站在这里,为何不进去?”
推开门地一瞬,晋王眸中露出寒光望向茉旖、花蕊,杨素忙起身道:“既然晋王殿下有客,那微臣就不打扰了!”说罢瞟了茉旖、花蕊一眼,缓缓退出了正堂。
晋王恶狠狠地望了一眼晋王妃,萧氏慌忙解释道:“我只知殿下在正堂内,并不知杨大人来访,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二人前来辞行的!”
茉旖见此,便知大事不好,当下也不知说什么好。
花蕊怔了半天,痴望着晋王,眼中流露出丝丝失落和惊恐,带着哭腔说道:“我和茉姐姐确实是向晋王殿下辞行的,并不是有意听到你们说话的!”
晋王看了看有些惊慌的花蕊,又将目光投向依然淡定自若的茉旖,忽然坦然笑道:“天意!想来是天意!以后茉姑娘成了本王侧妃,这事情早晚也是要知道的,现下知道了也没什么!”
“侧妃!”花蕊睁大了眼睛,内心更是如惊涛骇浪般,质问道:“晋王殿下喜欢茉姐姐?”
晋王杨广微微颔首,眸中没有了刚刚的寒意,“你既是茉旖的妹妹,我也一定会把你当妹妹看待,一样好好待你!”
晋王话语刚落,晶莹的泪珠便从花蕊一双大眼睛中滚落,她紧咬着朱唇,回忆着刚刚酒醉时的美梦,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茉旖抚了抚花蕊颤抖的肩膀,正色走上前,双目迎视着杨广,厉声道:“我如若是不答应,晋王殿下莫不会不让我们出王府了吧?”
晋王杨广见茉旖出言傲气如霜,也不生气,缓缓道:“茉姑娘何出此言,我对姑娘是一片真心,只是你们现下知道了晋王府的秘密,如若不是自己人,我确实无法就这样放你们走,否则就是对不起同本王一起筹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