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宋老怪是长安城中街巷里一家普通铁铺的打铁匠,别看他相貌丑陋,却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叫做丽娘,两人日子虽过得清贫却恩爱有加,还育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偏偏那日丽娘想要带着孩子回娘家一趟,宋老怪本打算一起回去,怎奈临时来了一个活,就只得让丽娘带着孩子先去。可谁知,等宋老怪干完活计,去找丽娘和孩子时,却在路上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妻子和孩子,原来丽娘带着孩子在城外郊边遇上了劫匪,那劫匪起初只想劫财,后面发现丽娘长得颇有姿色,便起了歹意,丽娘宁死不屈,歹徒逼急了,竟然残忍地将这对母子杀害。”叶哥娓娓道来,在座的没有人不为如此的不幸而唏嘘不已。
“那宋老怪悲痛万分,将丽娘和孩子的尸首带回了家中,连夜打造了一把偃月大刀,打听到劫匪正聚在郊边酒馆喝酒,便一个人乘着夜色,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酒馆,没有人知道其貌不扬的宋老怪原来是习武之人,只听说他手持大刀血洗了那家酒馆,十几个劫匪竟被他系数斩杀,一个也没落下!”
“想不到宋老怪竟然是如此铁骨铮铮的汉子!”花蕊感叹道,“后来呢?”
叶哥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轻叹了口气,“后来,宋老怪将丽娘和孩子安葬后,便自己主动到县衙投案了,宋老怪抱着赴死之心,谁知在监狱中度过了数十年后,赶上大隋初立大赦天下,他又被放了出去,原来的邻里街坊知道他杀了人,都怕他,不敢与其来往,他便一个人在郊边山前独居,自此只接兵器的活计,又因为打造兵器的手艺精湛,竟也有不少人慕名去找他打造。”
“想来宋伯孤苦一人,实在凄苦,不如赶明日中秋节,我们去探望下他如何?”梦梵问道。
阿五嘟嘟小嘴道:“我是想去的,可是无奈明日一早就要帮着公公、婆婆接待来往客人,实在是抽不开身呀!”
梦梵微微一笑,“无妨的!你就在长安,什么时候得闲了去看看他老人家就行,我这边打算过完中秋就回窦府家中了!”
小杨谅听闻站起身来依依不舍道:“窦姐姐,多呆几日不可以吗?要不等明日我向父皇、母后请过安就去找你如何?”
“明日好不容易,你们几个兄弟凑齐,一起过中秋,你觉得我姨母会同意吗?”李渊幸灾乐祸道。
小杨谅憋红了小脸道:“我求母后,她一定会答应的!”
李渊戏弄道:“你用何事相求呀?如若说是因为窦瑾萱,怕是姨母真的要将窦姑娘关起来了!”
梦梵狠瞥了李渊一眼,拉起小杨谅的手,“你李哥哥说得也在理,团圆节就是要家人一起过才好,上次因为你太子哥哥和三哥哥,皇后已经对我记忆犹新了,如若打听出是因为我,你不去中秋宴,怕是以后你都难再见到我了!”
小杨谅急忙回道:“我要要日日都能见到姐姐!”而后拉着梦梵的手请求道:“那后日,窦姐姐来我府上做客如何?”
梦梵点点头,甜甜一笑道:“好!”
李渊一拍脑袋叫道:“哎呀!才想起来,我的箭矢好像不够用了,既然那宋老怪手艺精湛,那我明日就同窦姑娘一起去拜访下,刚好让他为我打造些箭矢!”
一旁阿直摸着脑袋道:“公子,你不是前不久刚购……”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李渊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一脚,只得急忙捂着嘴巴一脸委屈地作罢。
叶哥见状浅笑道:“李公子不知,这宋老怪家离长安城还有段距离,若有耽搁,怕是赶不上家中晚宴,不如在下代劳,你需要什么样的箭矢告诉我,我替你转告给宋老怪即可!”
李渊摇摇头道:“多谢叶哥好意,只是我对箭矢要求很高,怕是转述会有偏差,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才安心!”
晚宴结束,李渊坐在软轿中若有所思,突然掀开轿帘对着一旁跟随的阿直道:“阿直,你觉得那叶哥人怎么样啊?”
阿直回道:“我与叶哥打交道甚少,不过这叶哥也算是长安城中有名的人物,重信重义,人也是玉树临风,听说双刀的功夫也是了得!”
李渊白了一眼正说得眉飞色舞的阿直,“那我且问问你,与我比如何呢?”
阿直直勾勾盯着李渊欲言又止,思索了半晌,嘿嘿笑道:“他一商贾,和公子这王公贵族哪能比得!”
李渊深深看向阿直,“那抛开我这王公贵族的头衔,与他一比呢?”
阿直不敢看向李渊,半天吞吞吐吐道:“奴才向来心直,若是说什么公子不高兴了,一定不要责怪小的!”
李渊不耐烦道:“你且说实话实说,我不打你就是!”
阿直向后退了几步道:“论相貌公子与叶哥不相上下,都是翩翩公子,论武功,公子的箭术也不比他叶哥的双刀差!”
李渊嘴角一扬,点头道:“我就喜欢听实话,接着说!”
阿直:“只是……只是要论性格和人品来,那叶哥性格温顺,待人又平易近人,还是要略胜公子一筹的,再就是……”
阿直抬眼望了一眼李渊,见其脸上已没有了先前的笑容,急忙闭住了嘴。李渊见状招手浅笑道:“无妨!无妨!我就喜欢你这耿直劲儿,要不怎么一直留你在身边呢?你且继续往下说!”
阿直挠了挠头,鼓足勇气道:“那我就接着说了?”
李渊笑道:“但说无妨!”
阿直:“再就是叶哥兢兢业业地经营着花林堂,很是有担当,相比之下,公子就显得有些浪荡贪玩,不务正业,一副公子哥的架势!”
李渊忍住气,勉强笑道:“想不到你对我还挺有想法呀?”
阿直嘟嘟嘴小声道:“我是恨铁不成钢!公子想赢得窦姑娘芳心,还是得多做些正经事业才对!”
李渊不以为意,忽然露出邪魅一笑,朗声道:“先不回府了,现下去高府一趟!”
阿直上前不解道:“公子,这么晚了去拜访高大人怕是有所不妥吧?”
李渊一扇子重重打在阿直头上,呵斥道:“何来不妥,我有事相求自然要登门拜访,明日就来不及了,那高夫人最为疼爱我,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