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亲的昭告刚刚发布,就有成群结队的中青年赶往鲜虞县的窦府应选,有人图得是窦瑾萱倾国倾城的容貌,有人图得是她垄断银耳所带来的巨大钱财,有人则是图她身为独孤皇后义女的名头,这些人的到来让本是冷清的街道变得车水马龙,窦府门前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襄阳公主倒是稳得住,虽然对文帝和独孤皇后怀有恨意,但对他们这次的招亲奖赏却甚是满意,一直以来窦瑾萱的婚事就是她悬在心头一直记挂的事,而她却一直以各种理由推三阻四,现下正可以借着此次招亲从中选出称心如意的良婿。
白梦梵还未回到窦府,襄阳公主就已经开启了紧锣密鼓的甄选程序,首先让窦瑾萱的三哥窦照和窦抗负责初选,排除那些门第、年纪、体态、健康不佳的人,而后由窦瑾萱的二哥窦招贤负责文试,从中挑选出文采非凡的人;最后由史公和襄阳公主负责最后一试,选出相貌不凡与窦瑾萱相配的才俊,但由于前来应征的人过多,挑选目前还停留在初选上。
白梦梵的马车刚驶入县城,等候多时的丫鬟翠儿便急忙上前,“启禀小姐,现下应选的人太多,窦府正门怕是不好进了,夫人特意嘱咐让小姐从后门进入,切不可抛头露面,引得那帮人围堵!”
“围堵?这一路上就发现比起往常,竟然多了好几倍的人赶往鲜虞,难道都是奔着招亲去的?”花蕊跳下马车,四处张望,见大批的青年才俊或骑着马,或驾着车往窦府所在的街市行去。
“你们瞧那个少年长得还蛮清秀的!”花蕊兴奋地说道。
蜜儿立马撩开车窗,向外探出头来,笑道:“小姐你看,长得确实不错呢!”
梦梵呆呆坐在马车上,神情有些茫然,曾经被父母唠叨的大龄剩女,现在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迎娶对象,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但转念一想,两日的期限,也不知李渊会不会前来应选,心里有些焦急起来。
回到府中的梦梵,就看到全府上下忙得不亦乐乎,丫鬟翠儿上前道:“招亲的昭告一出,府中就不断有人来,连那些平日里与夫人鲜有联络的达官贵人的夫人们,也一个个登门拜访,争相推荐人选!”
花蕊点点头,“刚刚路过正门看到那么长长的队伍,这么大的阵仗,窦姐姐可怎么选呀?”
“花蕊小姐勿用愁,夫人叫来了二公子和三公子,还有窦抗少爷、史师傅也在帮忙,这些人过了这些关,最后还要由夫人定夺呢!”翠儿说完,便快步走向前院。
“夫人定夺?”蜜儿张大了嘴巴,偷偷望了一眼梦梵。
如若这样,就算李公子前来应选,母亲也会将他剔除出去,这该如何是好?梦梵秀眉微蹙,正在思索,却见丫鬟阿绿快步走来,“夫人一时抽不开身,得晚上召见小姐了,夫人让我嘱咐小姐,明后两天就是正式招亲的日子了,以防万一,小姐从此刻起,只能呆在府中,不得外出!”
“被禁足了!窦夫人这么做是为何意呀?”花蕊凑了过来。
梦梵心里记挂着李渊,刚刚的小激动和兴奋一扫而光,轻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坐在窗前,默不作声。
“皇上可是说让窦姐姐自己选,怎么现下变成了夫人选!”花蕊不平道。
一旁蜜儿忙示意花蕊不要再说下去,过了半晌,刚刚来过的丫鬟翠儿急匆匆奔进屋内,“启禀小姐,我刚刚瞧见夫人叫人将前来应选的李公子赶了出去!”
“哪个李公子?”梦梵站起身,心急如焚地问道。
“是唐国公李渊,因为听过蜜儿姐姐说起他数次救小姐的事情,我这才急急忙忙赶来!”翠儿回道。
“这可怎么办呀?李公子连初选都进不来,皇后又让小姐两日内选出夫婿来!”蜜儿忧心道。
“要不我去看看!”花蕊说道,心里暗暗担心起前来应选的叶哥会不会也被清了出去。
梦梵轻咬着朱唇,若有所思,忽而有了主意,“一起去!我自己的婚事,我一定要插手!”
蜜儿:“小姐,如何走呀?我们连窦府都出不去!”
梦梵浅笑道:“我们就不用出窦府,你和翠儿去找几件家中男仆穿的衣裳,我们换上,混去前院即可!”
“若是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呀?”蜜儿担忧道。
不待梦梵回答,花蕊拍了拍蜜儿的肩膀,“这是关系窦姐姐的终身大事,必须得做!”
蜜儿郑重地点了点头,梦梵便嘱咐道:“一会儿我和花蕊换装去前院,你留在这边,有人找我,就说我休息了!翠儿,你守在我母亲那边,若是发现她往这边走,就速速来前院告诉我们!”
梦梵和花蕊低着头来到前院,就被领头的叫去正门帮忙,两人与其他男仆站成一排,守在门前,让排队应选的人按顺序进入。
花蕊碰了身旁的梦梵一下,指了指斜对面,悄声道:“那是不是李公子?”
梦梵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街道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有些垂头丧气的少年,他眼神里没有了昔日的洒脱和自信,此刻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呆呆望着对面的窦府。
“快去吧!这边我顶着!”花蕊催促道,梦梵忙趁领头的不备,偷溜到了对面。
她猛拍了下李渊的肩膀,“没看到本少爷正难过吗!”他提起头,怒看着梦梵,却慢慢转怒为喜,笑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梦梵摆摆手,“说来话长,时间有限,我母亲这会儿不在这,你且去排队,我会叫窦抗来找你,初选必定能过,至于我母亲那关,我会再想办法,只是你自己一定不要放弃!”
李渊登时有了精神,站起身来,“你等着我!”
梦梵娇羞地点点头,准备离去,李渊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不来,你千万不要嫁给别人!就算是皇命也不行!”
梦梵轻轻将李渊的手推开,柔声道:“我等你!”便快步跑回了正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