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无尘回到了长生庙，住持在门口等了他许久了，见无尘回来，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眼神示意让他跟上。
无尘默默地跟在住持后面，一直跟到长生庙的后山处，这里少有人来，无尘知道，住持是有事要问他。
住持看着长生屋笑了笑，“无尘，你如今能成佛了吗？”
无尘低下头去，不敢回答。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的，你怕是难成佛了！”住持笑着转过身来看着他。
“住持，是我辜负你的期望了，对不起！”
“哈哈。”住持摇头，“不，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我从一开始就没期盼过你能真正地成佛，你连自己都未曾真正地渡，我又何须让你来渡其他人？”
无尘诧异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住持会这样说，他想过住持会失望，会继续鼓励他，可没想过住持会告诉他，他从来没期盼过他能成佛。
住持看懂了他眼中的疑问，“那日，你与迟王爷的对话我都是听见了的，他说的没错，能成佛的人，都已经是无欲无求的，虽然话不好听，我也不得不承认，成佛的人，心确实是已经死了，不过是一具没有心的躯体，可是，你来的时候，眼里还有着光，对这个世界还有着期盼的光，你的心里还有人，还有一个也许你倾其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人，你在这里已经待了这么多年了，你眼里的光始终没有消失过，一直那样亮着，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是不是我的资历不够，没办法渡了你，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你从未想过死心，你还一直相信，心中还有信念的人，怎么能够渡？你像一个朝圣者，一步一步地，坚定地走向你心中的那个佛，我当然没有办法渡你了！”
“我以为这么多年，我会放下，会忘记，会死心，能够成佛了，可没想到。”
“无尘啊，你只是强迫自己不再想她了，可是越是这样，她的痕迹就越深，反而更加忘不了了，不想了不是不爱了。”
“住持。”
无尘看着住持，这位老者已经七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胡须也已斑白，唯有那双眼里，还是有着光，可是，那种光与他的是不同的，他的眼里是已经看破红尘，真正地怜悯苍生，渡世人的光，他，大概已经成佛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不肯死心，但又总觉得自己离成佛不远了，可细细地一想，还远着呢，你也是这样啊！”住持说完这番话，抬步要离开，无尘连忙叫住他。
“住持，我还能成佛吗？”
“无尘，成不成佛，皆在自己手中，可是，有些事，上天也早有安排，不能强求，也无需强求，所有的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无尘望着住持离开的方向久久地出了神，自己，能成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