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火攻心,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公孙柳吓坏了,连忙轻拍祁石南的背。
愚妇!
祁石南摇了摇了头,脸上满是悲痛。没有证据怎么能给南星定罪?依他的性子,不管是谁动的手,直接把这两个女人杀了给君儿陪葬!
只是,他得给琼州百姓一个交代啊!
君儿已去,琼州人心不稳,若没有证据却杀了君儿发妻,怕是会引起动乱啊。
南星此刻跪在地上,在她身后是那两个家丁,她没有说话,反倒是给了刘妈妈一个安心的眼神。
本就不是她做的事,她处处小心,风茄能有什么证据陷害她?
白蔹做了个揖,恭敬道:“天蚕软筋散是琼州天蚕一族独有的毒物,虽说此毒无色无味,但在下不才,养了一只金思蝶,这蝶亦是天蚕族的灵物。下毒之人沾染毒物还未过十二个时辰,蝶必能辨出来。”
几乎在白蔹说出“天蚕族”的时候,南星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这么巧是天蚕族吗?
没过多久,白蔹已经放出了那只所谓的金思蝶,此蝶后翅呈金黄色,姿态优美,旋转环绕时,纹路金光闪闪。
它一出来就直接飞向了地上白布盖住的尸体,浅黄的暮光洒落一地的金黄,蝶绕白衣,那翅膀熠熠生辉,有那么一瞬,两侧站着的人几乎以为那个天下第一公子要死而复生了。
但是没有,不过是幻觉。
金思蝶在地上的尸体周围绕行了好一会儿,祁石南脸上已隐隐呈现不耐之色。
突然,这蝶转了方向,慢悠悠地朝后面站着的人前飞了过来。
南星眼见那蝶离她越来越近,心里越来越不安,身后压着她手臂的人愈发使了力,她感觉到了疼。
四周仿佛都安静了,连空气都静止了,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心跳声。
只是,那蝶竟然径直飞过了她,朝着她身后的方向飞去!
南星蓦地睁大了眼睛,偏过头往后看......
金思蝶停了下来,落在了一身着粉衣的人手上!
这衣服是祁家奴婢的统一形制,南星顺着那金思蝶停着的青葱玉指往上看,待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浑身一震。
呵呵,南星心中苦笑。
在刚刚说到天蚕族的时候她就该猜到了吧,怎么就会这么巧呢?
世间千百种毒,那人偏偏什么都不用,只用天蚕族的毒。
这人......是南烛啊。
南星亲眼看着南烛苍白了脸色,看着她跪下,看着她声泪俱下:“奴婢知错了,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是谁指使的?”祁石南脸色铁青,狠狠地拍了桌子吼道。
南烛“咚、咚”的就开始磕头,几个来回,额头早已肿了一个大包,隐隐可见血色。
她哭道:“是主子!”
南星蓦地阖上了眼。心底一阵酸涩。
当初,她不顾祁君阻挠救下这个小丫头,名为丫鬟,实则把她当做亲姐妹。
到头来,她视作姐妹的人却要置她于死地!
一个东西飞来,正中南星的胸口,再落于地,“啪”地一声四分五裂。是方才祁石南喝水的茶杯。
这力道不小,南星蓦地跪倒在地,捂住胸口,她喉间腥甜,轻轻一咳嗽,一口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