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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人

天亮鸡打鸣,现是休耕时期,林奇睡得有几分晚,待到爷爷奶奶叫醒后,他还是睡眼朦胧,吃早饭时,他让奶奶多拿一双碗筷盛着稀饭吹凉放在端盘中,端着走进知秋的房间,看着知秋还在床上半眯着,安静躺着双眼闭紧,这几天的劳累让她可以暂时的放松心情安心的睡上一觉,胶鞋底部摩擦着水泥地面不免发出微弱的声响,他不想打破这份宁静将端盘放在木柜上方,用手慢动作的脱下胶鞋赤脚走过去怕发出过多的声响吵醒知秋,他将端盘放在床头柜旁,便缓慢的相外走出去,奶奶看到林奇打着赤脚拎着胶鞋觉得他怕不是没有睡醒,又怕他不方便,就蹲下帮他穿鞋,林奇看到奶奶蹲下后哭笑不得,立马说不需要,可是在老人家的眼中孩子无论多大都是孩子,林奇犟不过奶奶,便随她帮自己穿上鞋子后坐着吃起来早饭,爷爷奶奶已经吃过,奶奶将桌子收拾碗筷端进厨房,爷爷坐着林奇的旁边,将烟草放进烟壶中开始抽起来。

“孙,你打算拿那小姑娘怎么办,隔壁老柳买的那媳妇都已经服服帖帖,这是我和你奶的棺材本,就是想看到重孙,你这样我和你奶每每夜晚都睡不着咯,咳咳咳”伴随着几声咳嗽爷爷才停下说话,林奇见状用手拍着爷爷的背部,希望能让他好受点。

“我知道,你和奶奶就好好养好自己身体,一个月后就可以了,不要担心你孙我可不比老柳差,我要她心甘情愿留在这里。”说完倒着一杯茶叶水给爷爷。

奶奶收拾完后也走了出来将坐着的爷爷拉起,往后院走去,林奇古怪但是也没多问,走完门外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山里早晨的空气带着泥土的味道,闻起来十分的舒适,奶奶将爷爷拉完后院后过了一会时间,走出来和林奇说。

“乖孙,我和你爷去外面溜溜步、聊聊天,你就一个人呆着。”笑着挽着爷爷的手向外走去。这点倒是逗的林奇哭笑不得,他岂不知爷爷奶奶的目的,他笑着将手搭在爷爷奶奶的肩上,此时的他向着孩子一样笑着对眼前最爱他的人。

“那你们要多走一会儿了,今天天气好,又有太阳,你们两位老人家就放放心心少点担心家里的事情,开开心心多出去和别人唠唠,这样你们的乖孙也安心。”林奇扶着爷爷的的手依靠着院门框,看着爷爷奶奶不断远去的身影,他们回头的时候林奇就举起手和他们挥手让他们放心,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林奇笑着摇摇头,他觉得自己都老大个人了,对于别人来说都是当父亲的年纪爷爷奶奶却还是如此操心着他。

林奇从院子进入房中,他想知道知秋是否起床了,自从上次后就脑海中经常浮现知秋的身影,心疼她哭泣的样子,不希望她会离开自己,他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也没人爱他,每当有托媒婆介绍时看到他的坡脚和他在村中暴躁的名声便不了了之,毕竟在那个用苦力生存的年代一个坡腿就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家何况还有两个年老的老人一个冷血的父亲呢,直到老柳来了,他是同村的一名单身汉他告诉林奇的爷爷奶奶说他有门路给林奇来一个媳妇,但是很贵两个人还可以省点,在他的诱惑下爷爷奶奶没有问过林奇的意见就自己下做下决定和老柳一起把毕生积蓄给了人贩子,林奇知道后也是一腔怒意,他简直要崩溃,他觉得爷爷奶奶也认为他是一个弱者可怜的人,可是面对爷爷奶奶的苦口婆心他也只能强迫自己接受,他知道他们也是为了他好,只是爱本就是自私的,顾的了自己就顾不了别人,林奇也就接受了这一份自私的爱,他唯一不能辜负的人就是爱了他二十多年的爷爷奶奶,爱情也无法打败亲情在他心中的位置。

林奇不想让知秋看到他不同的一面,趴在门上听着屋内是否发出声音来判断知秋有没有醒来,但是林奇听到却是后院传来的鸟叫声没有其他的声音,他认为知秋还没起床想偷偷进去看她一眼再出来,他轻轻推开门留着一条缝隙正好可以将头伸入,他将头伸入却正好碰到坐在床头的知秋,他们四目相对,知秋疑惑的表情透露着不解,林奇立马进入房间,手无所目的摆动着,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起床了,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吃饭,怕你浪费,你说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可以但是为期一个月,一个月过后你不同意也要同意了,我不会再浪费时间,这一个月内你说你想干什么吧。”林奇靠着墙看着知秋吃完的饭碗,内心欣喜了几分。

一阵思考后,知秋看着林奇说:“好,我答应你,这一个月内如果没有办法我也就认命,与其找罪受不如让自己好过点。”

“好的,那你今天想干什么,但是你和我出门都是不能离开我的,必须用它锁着,”说着从外拿了一条像是手铐一般的锁链,放在知秋眼前,他知道没人能接受这个条件但也知道知秋一定不会甘心她一定会跑,他也不至于那么笨的为爱冲昏头,让自己陷入一身麻烦,他把铁手链丢在知秋的面前,靠在墙上点烟看着她的反应。

“林奇,你以为我是你的狗嘛,这个鬼一样的屋子里已经锁着我,你还想用锁链锁着我,我想过死亡,可是我不舍得,我还有太多事情让我舍不得,你会有报应的”说完将吃完的碗筷往林奇身上砸去,林奇用手挡着,并未对他造成伤害,他的怒火冲到头顶,他也无法理智下来,他用手夹着烟,狠狠的对知秋说到:“你不同意也要同意,要不然连一个月的机会都没有,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好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趁我现在还是忍受的了,你自己考虑,你带着的同时我也带着没有谁是谁的狗”说着拖着腿快速走去,砰的一声,用力的关上门,只留下知秋的哭声,他听的烦躁,往后院走去,坐在石凳上望着天空抽着烟,抽完两根后他往屋中走去,听不到知秋房中的任何声响后,他有点紧张怕她做出一些出格事情,冲进门中,发现知秋已经拿起那个锁链锁在自己的手腕处。

“你以为我会做傻事嘛,我看着老天来收拾你们”林奇没有理他,他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着一口气冲到头顶让他说话都困难,他太难受了也太压抑了默默的拿起了锁链锁在自己的手腕上,他们之间没说一句话,林奇怕磨到知秋的手腕拿着布包裹着,他在前面走着带着知秋,她踏出了门坎看到这个囚禁着她的家,简单的饭桌,厨房的柴火灶,新劈的柴火放满在灶旁随时准备着被烈火焚烧,白粉般泛黄的木墙都透漏着她这里的老旧,唯一贴在墙上的喜字大红纸,她看着一时感觉头昏,可能太久没见见过强烈的阳光,在房间里只有潮湿,阴暗,孤寂,无边无际的不安全感包围着,林奇缓慢的走出大门,他在门外等着知秋走出来,知秋的心里难受但是,眼中的泪在打转着,她太想太想走出门后就是自己的家,她太想在家等她的父母亲,太想家里的一切,她的内心无数次都想杀了人贩子,想杀了林奇,可是她却不想以这种方式得到解救后在牢里赎罪,她太胆小,胆小到不敢想不敢做,知秋走出大门,阳光映照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她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又一次崩溃哭着,林奇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他只能是想太阳耀眼光照着她眼睛疼便帮她挡着了阳光,让她靠着,林奇只想相信他愿意接受的想法哪怕这个想法是错的,林奇觉得知秋出奇的冷静和老柳家的媳妇完全不一样,他害怕也担心着,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一般女子若是经历如此不是疯癫就是崩溃,但是她却相比老柳家的媳妇是完全不同的情况,林奇偷偷看着她的眼眸空洞没有灵魂,像是经历万般事情,可是看着她的婴儿肥的脸像孩子一般可爱可怜便放下这念头,每每看到老柳家媳妇的鼻青脸肿,让他觉得无奈却也无能为力,在恢复一段时间后,知秋冷静下来,和林奇说到:“你带我到处逛逛吧。”知秋看着周围的大山将这个山村紧紧的包围在中间,远离城市一切的喧闹,林奇拉着知秋向外走去。

知秋和林奇在村路中走着,知秋走的很慢很慢,林奇本就也走的不快,他以为她是在跟随着自己的脚步走着,心中多了几分窃喜,可是在知秋的心中,她只为记得路上的一切景物以及周围的一切标记,为了后续逃跑做着准备,林奇在知秋的陪伴下异常的高兴,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一起走路了,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有时候在忙完田活的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林奇便想逗着玩没有任何恶意,可是他父母催促着说道:“小心被哥哥打,快回来别打扰别人”用手挥着催促,林奇觉得在别人心中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形象,就再也不和其他人接触,久而久之其他人也逐渐疏远,只剩下一些日常的礼貌,只觉得他性格怪的很不讨喜,林奇把周围的屋子和一切事物都介绍给知秋,他也不知道他其实这么能说,过村中路时便碰到一堆妇女在唠家常,林奇低头看了下手腕,便示意知秋回头往相反的路走去,不愿被过多的讨论,知秋却拉着林奇的手往前走去,林奇被这行为弄得混乱,他以为知秋也不愿被过多的讨论,结果却是知秋拉着他往前走着,路过妇女群中免不了被几句讽刺。

“哎呦,林奇带着小媳妇出来逛逛啦,怕小媳妇跑了,栓这么紧,去人家老柳学习学习,管的服服帖帖”说完一群妇女发出哄笑的声音。

“关你们什么事情,管好自己”林奇怒火中烧吼道

“开个玩笑,气成这样,吓死个人,一点都不尊重我们长辈,难怪不讨喜”说完将凳子默默的移离林奇的方向。

林奇看了一眼知秋,看她面露难堪,便想握紧拳头冲过去去吓吓那群老村妇,正当他准备冲上去时,知秋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冲动,林奇才克制住自己,牵着知秋的手,走过人群时他感觉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其他人说话声音,就这样慢慢的走着,空气很安静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声音,走到路的尽头时林奇停下脚步,指着远处一座桥告诉知秋。

“这里就是你来的地方,但不会是你离开的地方,别想了”说完就回头往其他方向走去,知秋看着没有回头,默默看着,直到林奇强制牵着铁手链让她吃疼后也无可奈转过身离开,知秋回头走着,四周望着,指着山坡上的一栋小房子。

“这是谁住的,在这山坡上”知秋指着转向头问着林奇。

“她就是小南,那次偷摸来看你的女孩子,话说你们年纪应该也没有差多少,她可是出了名的克人,村中没人愿意和她来往,除了一个傻子默默陪着她,怕是傻子爱上她了吧,无依无靠,靠着村中一点救济品维持她和她母亲的生活,其他的也不知道了”林奇陷入沉思对于他来说多半是听别人形容来得知小南的形象,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了解她。

“我想去她家坐坐和她聊聊,可以吗?”知秋用恳求的语气对林奇说到,林奇也没有否决,两个人便往小南家的方向走去,由于太久没有修葺山坡路上的荒草,除了一条仅一个人通过的黄土路,周围的的荒草只有人为脚踏下去才勉强的走出一条路,走了一段荒路后,开阔的平地建着一栋土瓦片盖顶的木房子,房屋不大左右各有房间,中间是内院,内院的门打开着,木祭台上放着一排的照片看得格外瘆人,院中的荒草也长了起来,看起来荒凉且孤寂,瓦片破碎留下的小洞也无人补上,这一切却和院中盛开的枇杷树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奇觉得就像一个生命在失去,一个却在不断成长,他无法想象这样荒凉孤寂的环境下,小南是怎么住下去的,他带着知秋走了进去,正好碰到在院中晒太阳的南妈,林奇还是客气的喊道一声“姨“,南妈回过头看着林奇突然张大嘴巴流着口水又转了过去,林奇觉得恶心不想看着,便喊着小南名字,呼唤她出来,小南从左屋里跑了出来,眼睛对视打量着知秋没有说话,这是她们之间久违的见面,互相交换眼神透漏着她们知道自己计划的开始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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