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耿恭杀了匈奴三王子，等于断掉了疏勒城前所有匈奴人的幻想，他们疯狂的喊着口号，密密麻麻地挤在城墙下，人踩人地向着城墙上攀爬。
“咻咻咻……”
“咚咚咚……”
弩箭，石块，不断的从城墙上砸了下来，但这些匈奴人仿佛已经疯魔了，完全不管不顾。死去的同伴，被他们当成人肉垫块，踩在脚下。
虽然面向匈奴这边的城墙很窄，但匈奴人太多了，汉军却只有百来个。
因此，一会儿的时间，很多匈奴人双手已经可以触摸到了墙垛。汉军的弩箭，石块已经失去了作用。
耿恭脸色凝重的把手中的石块狠狠砸到了刚冒出头的匈奴士兵头上，举起了自己的丈二铁枪高呼道：“风！”
这一刻所有的汉军战士们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弓弩石块，或是拿起长枪，或是拿起大刀。
“风，风，风！”
他们喊出了这个时代，汉军的最强音。
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疯狂，没有兴奋，更没有害怕。
这一刻，他们变得像是机器人，不，不，不，像是铁人。
没有感情，没有害怕，没有疼痛，只知道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或者长枪，向着攀爬上来的匈奴人杀去。
这是一场无穷无尽的疯子与百来个铁人的战斗。
“叮叮……”
“咚咚……”
“噗……”
“啊……”
金铁相撞的声音……
刀枪入肉的声音……
匈奴人凄惨的痛苦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汉军的战士们终究不是铁人，开始有人受伤，有人倒下……
莫枫的手上，脸上，衣服上全都是暗红的血迹，甚至还有些肉碎，人的内脏。
若是以前，他怕是要恶心个半死，但此时，他早已浑然忘己。
这条不过几十米长的城墙上，他都不记得来回跑了几次。
哪里有危险，他就跑到哪里。
凭着他的神力，凭着他金刚不坏的身体，所有攀爬上来的匈奴士兵都被他或杀，或推下了城墙。
只是，当莫枫看向城下时，却发现，那无边无际的匈奴士兵仿佛没从未减少般。
“嗯哼！”
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从身侧传来，莫枫忙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还未爬上来的，匈奴士兵一脸狰狞的伸出一手抱住了黑猴的小腿。
同时，另一个已经爬上来的匈奴士兵一刀劈向黑猴。
“吧嗒！”
黑猴的手臂应声而落。
“噗！”
黑猴手中的大刀也同时劈开了这个匈奴士兵的脑袋，一堆红的白的，溅射在他身上。
“噗！”
黑猴弯腰，又是一刀，劈在了抱着自己小腿的手，那手居然没被砍断，还有一丝皮肉连着。
只是这匈奴士兵却是如遭重仓，一声哀嚎，整个人向后翻去，掉下了城墙。
“黑猴！去后面包扎一下。”持着铁枪在城墙通道上纵横来去的耿恭，看到黑猴的情况，不由得眉头一皱道。
黑猴随便拿起一件满是血迹的衣服，在断手上一裹，止住流血。
他整个身躯狠狠的抽缩了属下，那黑黑的脸色这一刻居然变的有些白了。
这才对着耿恭咧嘴一笑道：“校尉，没啥事。”
耿恭抿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让他退下。
莫枫却是震撼了，这是什么的意志，在支撑着黑猴，这个只有十八九岁的憨厚少年。
断手之痛，不叫不喊，随便包扎了一下，就再次提起大刀，机械的举刀，挥刀，砍下去，再举刀……
看着黑猴依然挺着笔直的身躯，莫枫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一撞，这就是汉人，这就是大汉的军人吗。
是啊，大汉有这样的军人，才能够喊出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汉之臣。
莫枫觉得自己要为这些人做些什么，他绝不允许，这些可爱的战士们，到最后，只有十三人才能撤退到玉门关，回归大汉。
“耿兄，若是这些匈奴人的主帅死了，他们会不会停止进攻。”莫枫指着疯狂这些疯狂向上攀爬的匈奴士兵道。
“噗，噗，噗……”
枪出如龙，耿恭连刺十数个快要攀爬上来的匈奴兵，然后铁枪伸出，横荡过去，清空了这一片之后，才回答莫枫道：“或许吧，这些匈奴人已经疯了。”
莫枫无语了，还不是你把他们逼疯的，明明知道己方势弱，区区百人，还敢把两万的敌人逼疯，说到疯子，你丫才是真正的疯子。
莫枫抬头看向城下，因为这个要塞两侧都是山壁，正面对匈奴士兵的一面城墙也不过几十米宽。因此，匈奴士兵如排队一般，黑压压的往前边挤，打了这么久，后面还如一条长龙般。
而这个匈奴左将军，这次两万匈奴士兵的首领，北提拉骑着一头高头骏马，一脸死了全家的样子，在那长龙中心，阴沉地盯着城头位置。
这正面接触的战场本来就小，当然也因为如此，汉军百来个人才能一直守住要塞，否则，哪怕是铁人也不可能挡住两万个匈奴士兵的攻击。
当一道身影，忽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的时候，整个战场忽然为之一顿。
汉军是因为大家都熟悉这个跳下去的是莫枫，但却不明白莫枫为什么忽然跳下去送死。
而匈奴士兵则是因为攻城攻了这么久，虽然也杀死了几个汉兵，但却是在城墙上杀了，没有捉拿下来。
他们恨不得把这些汉军们生吞活剥，因此，看到跳下来的莫枫时，连眼睛都绿了。
“抓住他，本将要用战马把他踩成泥。”远远看着的北提拉高声命令道。
“呼喇……”
无数的匈奴士兵一声大喊，扑向了跳下来的莫枫。
“轰！”
扑向莫枫的数十个匈奴士兵，直接被莫枫轰飞了出去。
“耿兄，借枪一用。”莫枫向着耿恭喊道。
“接着。”耿恭知道莫枫刀枪不入，但毕竟深入上万的匈奴铁骑之中，脸有忧色地道，“莫兄，小心为上，事不可为，还请撤回，若有必要，耿某与众将士为你断后。”
莫枫向着耿恭一拱手，接过铁枪，挥舞着铁枪，向着北提拉所在的方向冲去。
“大风！”城墙上耿恭一声爆喝声传来。
“大风，大风，大风！”
所有的汉军齐声大吼，目视着莫枫向前冲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