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面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唱了些什么，就像蛇精病犯了的杜陵一样，过了好久才有人接通电话：“啊，心肝儿——”
这哈欠连天的声音，这被搅了清梦的起床气，国内都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了，这货竟然还在睡觉？付亦歆刚想问问他，就听里面传来有些嘈杂的女声。
“唔，老公，谁的电话，谁是你心肝——”
“去去去，一边儿躺着啊乖，我跟人说正事呢。”
“那人是谁呀？是不是你其他的女朋友？”
“不是不是！我哥们儿，快把手机给我。”
“你骗我，哥们儿有叫心肝的吗？我说杜陵，你爱好还挺广泛的啊，双吃啊。”
“不，萌萌你别误会，你让他说话，他是纯爷们，直男！”
“……”
那头依旧陷入了抢手机的争执之中，付亦歆极有耐心地听着，撞上这货的糗事怎能不好好珍惜大好时机留待日后拿出来嘲笑他？当他听到“萌萌”这个名字的时候，因为声音有点模糊不清，听成了“茫茫”，整个人脊柱一僵，意识到自己出现幻觉之后才渐渐放松下来。他已经有些神经过敏了，过度紧张与不安。
这时候杜陵已经将手机夺回手中，叹着气同他说话：“还在吗？刚刚跟一姑娘闹着玩了一会，我现在出了卧室。”
他的话明显清醒了许多，付亦歆问他：“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啊，不就一女人么，哄两声就好了。”
“说也奇怪，你什么时候睡午觉也得找个女人陪着了？”
“昨晚折腾狠了，一觉睡到刚才，畅快啊。”杜陵又打了个哈欠。
“……”敢情他这是春宵苦短、一觉天亮呢，“这次的姑娘几天搞到手了？听起来很奇怪呀，她不知道你外头的女人能坐满一个公交车？”
杜陵严肃道：“错，你的表达有误，是一辆双层豪华大巴。”
“……祝你及早拥有可以坐满一截火车厢的女人。”
“别这样，我的身体告诉我不能这么放纵，哎，我告诉你呀，”杜陵把嗓音压下，神秘兮兮道，“这姑娘提前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一直瞒着她，你看吧，我跟你学的，可我还不是这么快就把肉吃进肚子里了？而且还是个原装货。”
付亦歆特别震惊，心里又有点不舒服，可毕竟对方是自己交往多年的朋友，这种身体上的事情又是你情我愿的，而且圈子里这种事情已经多到让他麻木了，他也不方便说什么，只好借机调侃道：“有一句话叫‘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你连白菜都拱不上，连猪都不如。”
“我们家姑娘那是琼浆玉露，随随便便弄到嘴边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让我这么挑食呢？”
“说到底还不是人家对你没意思？”
这句话狠狠地戳到了付亦歆的心窝子，好像一下子把他的困惑源泉给打通了，他现在最不确定的就是她的感情，所以显得十分浮躁、多疑，回顾往昔，似乎可以确定她对他的信任和宽容，就说他在她的面前隐瞒身份给她造成了诸多舆论困扰这件事，她连句怪罪的话都没有，这事只可能有两种假设，第一是她不在乎他这个人，第二是她不在乎他的身份。
好像还是无法确定她的喜欢与否，付亦歆反问：“你能看出来吗？”
“她对你是有好感的，但似乎感激居多，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这份感激变成让她主动示好的筹码。”
“可是我不想这样。”他似乎明白了他跟杜陵之间的差距，两人的目标不同，一个在于爱情，一个在于上床，不过过程大致是相同的，他问，“男人要具备什么才能让女人喜欢？”
“因人而异吧，不过永远不变的三样东西是——花不完的钱，英俊的外表，还有活儿好。”
“你妹啊……”付亦歆骂了他一句，本能地不想赞同，可是又觉得有道理，顾晟和杜陵的区别是，前者比较了解男人的心思，后者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心思。
“只有这三样的话肯定是不行的，你说的因人而异，能具体一点吗？”
那头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又抛出了新的疑问：“你今天怎么了？两个月天天见面都没怎么样，磨磨蹭蹭我都替你急得慌，现在出国了想起来着急了？”
他回答得有些艰难，又有些难以启齿：“我遇到假想敌了。”
“噗！来跟哥们说说你的假想敌是什么样的？”
“文武双全，长相帅气，背景神秘，有演戏潜质，还是她带班师哥。”虽然不想夸他，可他已经默认了诸葛握龙的优秀。
“嗯……”杜陵沉思了一会，“对方占据了地利跟人和，天时本来在你这边，慢慢的也不会再属于你了。”
“到底要怎么做？”
“先下手为强。”
“嗯……”
两个人讨论许久，不知不觉他这里已经到了后半夜，整个卧室都静了下来，空旷得仿佛可以听到穿堂而过的风声。
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旋身进了浴室，花洒温暖柔和的水流沿着头顶流淌而下，透过朦胧的水汽可以看到对面一张大号镜子里的人影，这种自我欣赏又带着期盼与悸动的心情跟古代争宠的妃子同出一辙，他不禁自嘲，最后更是光着全身上下，直接站到了镜子前面去了。
杜陵说改变要当先从自身开始，这张脸真是太帅了，完全不需要改变，肌肉么，比起那什么诸葛握龙还是有待加强的。杜陵说女人最在乎的是八块腹肌，其次分别是上肢和腿部，很好，他连夜给他从嫩蕊直接带过来的助理吕唯打电话，让他去给自己办一张健身房的年卡。
吕唯早就睡着了，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嗯嗯”地哼唧着，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会不会记得这件大事，付亦歆自己还毫无困意，满脑子精神得很，假想敌的出现让自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以至于快要困了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事，教授给的作业还没做。
……
军训第二天。
由于已经尝试过大半天站军姿的痛苦，姑娘们纷纷想办法往自己的鞋里面垫东西，最实用不过的就是卫生巾了。
褚茫茫用剪子把一片绵柔型的卫生巾一分为二，又合二为一垫到鞋跟那块，踩上去果然舒服多了。
“一块怎么够呢，多弄几块，这军训鞋大得能装两个脚了都，使劲装。”安卓又抽了一片给她。
说也奇怪，这军训的鞋上面标着的脚码比实际小两号，换句话说，如果你平常穿36的鞋子，得挑34的军训鞋，大家穿着都晃。
“万一掉出来怎么办？还有一堆男生呢。”
“估计早就才成一坨白棉花了，搁远处看应该跟湿了的卫生纸没啥区别。”
“说的有道理。”褚茫茫点点头，又是一剪子把块卫生巾剪成两半。
正好这个时候宋柠走了过来，一眼瞥见她们手里拿着的卫生巾，脸上笑容有点奇怪：“大夏天的用这个不觉得不舒服吗？我都是用卫生棉条的。”
“……”褚茫茫和安卓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出了寝室，褚茫茫问她：“棉条是什么东西？”
“回去自己用手机查，我不能给你讲太详细了，快点走吧，一会儿就要集合了。”
结果上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趁着教官和诸葛握龙说话的工夫，她侧了侧脸，小声跟安卓说：“卓卓我好像……到日子了。”
“额，那怎么办，带那个了？”
“在鞋子里。”
“……”
她其实还没太糊涂，提前有预感，本来打算带着卫生巾的，结果听了安卓的建议之后把备用那片给剪成了鞋垫，这下子……
安卓已经开始向四周打听了，没过一会儿跟旁边的女同学借来一粒卫生棉条，褚茫茫看着她塞过来，一脸疑惑。
“快接着啊，接着！”
褚茫茫赶紧接到手中，那么小的东西，外面用彩色的塑料纸包着，还以为是块糖果，捏起来手感还有点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棉条，棉条！”
“什么面条？”
正好这时候教官集合去开会，诸葛握龙巡查过来，看见俩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啥，冷声道：“纪律呢？自觉呢？”
“报告师哥，我要陪她去厕所！她肚子疼！”安卓道。
“诶？”
诸葛握龙看她脸色不太好，苍白中带着暗淡，心里也不怀疑，只问：“自己一个人不能去？”
郁闷呢！到底要怎么跟一个男人说这种事情呀！褚茫茫心里抓狂，跟装了一只青蛙似的乱蹦，旁边又有不少人朝着她看过来，唇一哆嗦，别过身靠近他，把声音压到最低，小到几乎只能看清楚唇形：“没、没纸……”
难怪，诸葛握龙面色稍霁，从裤兜里掏出一袋纸巾给她：“快去快回。”
“……”不要这么体贴好不好啊！她无奈地叹一口气，一把抓过纸巾握在手心里，小声说了句“谢谢”，快步往操场一端的卫生间里去。
好大的操场啊，她感觉自己光是走到那头就得三分钟，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想安卓所说的话，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卫生棉条！谁能告诉她这个东西怎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