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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夕篇·梦华

长安街头热闹纷纷,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街道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各种各样的小商铺在叫卖,游船上更是人满为患,河中飘荡着许多的荷花灯,乞巧节又叫女儿节,一般到这天,不管是出阁的还是未出阁的女子都会结伴乞巧,有的会设案祭拜织女娘娘,有的会在河里放灯,大多都是祈求织女娘娘赐她们心灵手巧或是觅得如意郎君。

画萤穿着一身青衣,手提着一个兰花灯笼,在街上闲逛着,时不时的买点东西,来到一个首饰铺前,挑挑拣拣看中了一个蓝色的穗子,清新雅致,便买了下来。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天空放起了烟火,画萤被突如其来的烟火声吓心中一惊,一不小心脚一崴,没有站稳,便要向地上倒去。果不齐然,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提醒着她这是真实发生的。

画萤心中念道:“胆子怎么这么小,一个烟火声就没有站稳,看来要锻炼锻炼了”。

看着手里的伤,血珠在不停的往外冒。另一只手支撑着她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个凉亭前,画萤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便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凉亭里面有石桌和石凳,画萤随便寻了一个凳子便坐了下来。

凉亭算是在高处,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看着下面街道灯火阑珊。忽然想起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里的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里念道:“梦里那个背影是谁?我寻的那个他又在哪里呢?”

画萤慕然抬头,对上一个温柔的眸子,那双眼睛温柔中透着一丝悲凉,纯净中带着一丝惊奇,给画萤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那眼睛的主人停滞了片刻。脸上带着笑意问道:“姑娘可介意与你同坐?”

画萤打量了这位,头上束了一根蓝色的发带,全身一致的蓝色,衣服上绣着卷云图腾,手上拿着一个扇子,扇面画着玉兰花,整个人看起来清雅俊朗,好一个翩翩公子。

画萤:“公子请便”

那人在她对面坐下,手捏着折扇,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白皙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来这里看灯的吗?

画萤:“我姓罗,我来这里坐坐的”。

“喔,我姓月,名清浅”

画萤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月清浅”心中一噔好生熟悉。

画萤:“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公子的名字是来自这句诗吗?”

嘴角微微上扬:“对的”。

画萤:“公子和我还真是有缘,我姓罗,名画萤”

清浅:“红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还真是有缘,今天恰巧乞巧节,姑娘可是今天的生日?”

画萤:“是的”

清浅从腰间取下玉佩递给画萤。

清浅:“罗姑娘,我送你的生辰礼物,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寓意是好的”。

画萤:“公子你不必送我礼物,公子这玉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清浅:“拿着吧,愿他保你平安”.

画萤拿过那枚玉佩,玉质地极好雕刻着卷云图案,和他衣服上的一致。

画萤:“那就谢谢公子了”

清浅:“罗姑娘不用客气”

清浅轻嗅了嗅,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清浅:“罗姑娘受伤了吗?”

画萤抬了抬受伤的那只手:“喔,没事,一点小伤”。

清浅抓过她的手查看了伤势,擦破了好大一块皮。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一张手帕,用手帕把伤口处擦了擦,再把小瓷瓶里的粉末轻轻洒在伤口上,伸手把系在头上的发带解了下来绑在伤口处。

画萤看着他温柔的给她处理伤口,心里并没有排斥他,任由他给她处理伤口。

画萤:“谢谢”

清浅:“不必客气,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在哪里弄伤的?”

画萤:“刚刚走路不小心摔着的”

清浅:“现在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画萤:“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清浅:“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画萤也不好推辞,便答应了。

到了罗府

画萤:“谢谢月公子送我回来,不知公子居所何处?”

清浅:“城西月府便是我家,姑娘可以随时来做客”

望着他温柔的眼眸应了一声“嗯”.便进入了府内。

清浅看着她进府的背影嘴角上扬“我终于找到你了”

黑暗中暗卫心想:“从未见主一天上笑那么多次,看来今天主上心情不错呀”

回到府中画萤坐在梳妆台盯着缠在手上的发带发呆,似曾相识的感觉。

睡梦中又梦见了那个背影,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画萤一直追问着“你是谁?你是谁?”

而那背影一直不出声也不转身,逐渐消失在迷雾中。

画萤恍然惊醒,她好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右手紧捏着被子。

次日梦境里又出现了这个画面,但这次梦境变得清晰了,她看见了一对年轻男女在一片桃花林漫步,男子拂了拂那女子鬓边的碎发,两人对视,眼里尽是柔情,两人像是说了什么,举止亲密,应该是一对情侣,画面突转也是刚才那两个人只是场景换了,两人站在暴雨中,那女子哭着对那男子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事以至此,你忘了我吧,从新找一个爱你的人,你爱的人,余生算我对不起你”暴雨打在两个人身上,衣服早已经湿透。

那男子说到:“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只爱你一人,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拳头越捏越紧,眼神越来越悲伤。

那女子步履蹒跚地转身,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模糊了双眼,那女子仰头迎着雨说着“对不起”然后一步一步的离开,脚步里饱含着沉重,头也没回一次地消失在街头。

那男子仰天大吼了一声:“不”

画面再转来到一间房里整个房间的布局都是红色的,红色的帘子,红色的床幔桌上摆着莲子、花生、桂圆、大枣还有一壶酒两个酒杯和一把玉如意,床边坐了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女子,这一看就是婚房。

只见那女子一把把盖头扯了下来,盖头下的那张脸居然和自己十分的相似。只见那女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拿着瓷瓶来到桌前坐下,把瓷瓶里的粉末倒入了酒杯,接着斟了一杯酒,那女子端起那酒杯,画萤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连忙伸手去阻止,去抢那女子的酒杯,只见自己的手什么也抓不到,那女子也看不见她,那女子一仰头毫不犹豫地把那杯酒喝了下去。只见那女子嘴角带着笑意不一会儿鲜血就从她的嘴角流下,那女子就倒在了桌上。梦境就此结束,画萤醒来用手摸了摸脸颊,湿润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她流泪了,为什么自己心里那么难过,就像自己经历过似的。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枚玉佩,拿在手里摸了摸看了良久,梦中那个男子的身影和打扮和赠他玉佩的那位月公子很相似,而梦中那个女子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和那个月公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亲拉着画萤的手:“萤儿,最近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后天呀母亲打算去风华寺上香,你陪着我一起去吧?顺便去散散心”

画萤:“好”

风华寺香火旺盛,游客源源不断,显得十分热闹,好在寺庙面积广,风景也是不错。大殿内香火气缭绕,桌上摆着签筒,画萤拿起签筒试着摇了一根签,伸手去捡起那跟签,是一根上上签,还有一句话“流离半身身何处,天涯尽头是人家”。全身仿佛触电了一般,一些记忆涌入脑海,顿时心情激动万分,转身跑了出去,在寺庙门前停了下来,门前台阶上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那男子缓缓转过身了,画萤眼前一亮,勾起了唇角向他走了去,他两就这样注视着,过了好久那男子开口说道:“你都想起来了?”

“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你找到我了,以前的记忆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你在我眼前就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要在追忆过去,从现在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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