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现,天上云,卷如意,随风起,日初升,静心音,人烟稀,空寂清。
蜀州城的旦景,像极了花宫道衣上的锦绣图
“大师兄~早上好~”
“早上好”依旧是温柔的三月天呢,叶千尘笑了。
他的头从门缝里探出来,“上早膳?”
“嗯”声音很酥脆清澈,不像平时严谨惯了,这时才感觉到花桐梧还是一个未弱冠的孩子。
二人对坐,小二快速的上了早食,只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叶千尘将自己的道衣换成了黑色赤领的锦袍,坐在花桐梧对面,一黑一白,一静一动,如画中人一般自在
叶千尘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家大师兄又在吃包子,手不停的把玩着杯子,带着些许好奇道:“为何…大师兄你总爱这包子?”
花桐梧:“问起这个倒是有一些伤感,我以前不是花宫弟子。”
叶千尘:“嗯?”
花桐梧:“我以前不是花宫弟子,只是一个来自千灾岛的流童罢了,是师傅去牢固封印时看我颇有天资才将我带回。”
叶千尘:“千灾岛?大师兄你以前生活在哪?”
“嗯,看你这幅惊讶样,想必是对千灾岛有所了解吧。”
“这必须啊,是个人都知道,千灾岛可是难岛啊,住的都是大凶大恶,穷苦潦倒的人。”叶千尘突然激动,他那大师兄是在那边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变成这温柔的人。
叶千尘一直知道,花桐梧这份温柔里面包含太多东西,大多是迁就,还带着不舍,不愿。
“嗯,在那边能吃的上饭就已是满足,师傅收我时,身上只带了一个包子赠我,对那时饿急了的我,便是最好的。”
叶千尘:“大师兄~我好心疼你~”
花桐梧被他逗笑,他自己对以前的事情已经没有感觉了,但是被人安慰心痛的感觉让他感觉心暖暖的,还真挺好:“别肉麻了,怪恶心人的,要是心疼我以后就多给我带点包子?要知道我这百年不下山的人可吃不到这么美味的肉包。”
叶千尘:“自然自然。”说的口干,自己盛了一碗水喝
突然一声大叫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还把喝水的叶千尘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大师兄,他是要喷不能喷,要吞不能吞,上气不接下气,卡在喉咙出,把脸都给憋红了,最后还是花桐梧像个老妈子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才咽下去的
花桐梧:“诶诶,你说你,多大的人了,喝水不能小口小口,自己小心一点嘛?”
“我也不想啊”叶千尘很委屈
“喂,你们这家店怎么回事啊,我昨天可是付了定金,交代你们要留房的,我不过昨晚没回来,你就把我屋给别人了?!”清脆的女声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又有理有据
“这对不住啊,姑娘。这新来的下人不懂规矩,不知道有定金留房的规定把这客房让出去,不如我将这定金退回,姑娘另找他厢?”掌柜一个的赔不是,心里暗骂小二,得罪了大人物。
“哈?你们这客店就是这样待人的?仅仅只是退个定金完事?本姑娘缺的可不是钱,是谁抢了我的房!?”
叶千尘看着此景,说到:“这姑娘真是不巧。”
小二唯唯诺诺的小声道:“是他们,就是那个一黑一白的人。”
叶千尘还不知厄运临头,多管闲事的喊了一句:“姑娘别气了,若是不嫌弃,到我们这坐坐可好?”
苏清雅看了一眼,走了过来笑道:“自是好,不知是二位中的哪一位看上了我的客房?”她特意把上给嚼重了音
花桐梧:“他”
叶千尘:“……”他刚刚为什么会去心疼着男的,一定是魔障了。
“不不不,姑娘,这是误会。我们当时也不知道这是你预定的客房不然我们绝不会住下来。”
苏清雅:“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还有什么用。”她又急又气,昨晚她蹲守了一整夜,不仅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现在腿也是又酸又麻,还被抢了房,这叫她如何不恼。
叶千尘有些为难:“这…不如我将这房还给姑娘,姑娘可满意?”
“最好”
叶千尘见花桐梧对晚上和他一间房的事没有反对,暗自吁出一口气心里想着,今晚要和大师兄同床共枕了。
花桐梧看了良久,开口道:“姑娘可是来着日月阁?“何以见得?”
“以座下白驹,步步生莲,蕊中诞月,锦衣绣袄为主,腰配凤首九尾白玉的日月阁,小生不才,还是有所耳闻的。”
苏清雅:“算你有见识,我爹说有缘皆是友。在下苏清雅,不知阁下何名?”
叶千尘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我是叶千尘,白驹万里的千尘。他是花桐梧,我大师兄,他名字可好玩了,还可以反着念。”顺带还指了指花桐梧
“清雅,清幽秀雅,姑娘有个好名字。”
“花桐梧,梧桐花,倒不知将来哪位姑娘能赢得你这忠贞的爱情,本姑娘还真是好奇。”
花桐梧“这事随天意,外加小生并不是很愿意有姑娘将梧桐花和自己勾上关系。小生还有事,就不打扰姑娘吃早膳了,先告辞了,过会小二会帮姑娘打扫好房间,姑娘安心便好。”
苏清雅:“谢过阁下了。”
叶千尘跟随着花桐梧走出客栈,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大师兄,日月阁是什么?”
“你是笨蛋吗?日月阁都不知道?”拿出扇子狠狠的敲打了他的头,又无语又无奈
“痛,究竟是什么啊?”叶千尘可怜巴巴的摸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心想这会铁定肿了,大师兄也太狠了吧。
花桐梧:“日月阁乃是江湖各大派为首的帮派,居不周山之巅,与花宫有这南北两派的并称。江湖上素来流传着,南日月,北花宫的名号,你说你该不该打。”
“这么厉害啊!”叶千尘发出一声惊叹
“自是,花宫与日月阁向来没交集,你这个刚进内阁就到处游山玩水的人,自然不知道。不过你没发觉问题的严重性吗?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小任务,至于日月阁派出他们的内阁弟子出现在这里吗?”
日月阁与花宫在穿衣上倒是一样,只有内阁弟子才允许穿门派道衣,外阁弟子只能穿简略的白衣,像极了披麻戴孝,因此外阁弟子也多了一个目标,就是穿上正正规规的道衣,成为令人神往的内阁子弟。
“果然,这地方有古怪,不然掌门也不至于催的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