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反派不会死于话多
此时的战场被已经被两人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侧是冰王创造的风如刀的寒风领域，一侧则是亚巴顿创造出的火如狱的地火炼狱。
虽然亚巴顿的战斗风格十分疯狂，可疯魔王还有有着她自己一套的战斗艺术。看似毫无章法的疯狂攻击，让冰王找不到对方规律和破绽的同时，也无法参透并打乱亚巴顿的致命节奏。
外行看热闹，内行可能也看不出门道。至少现在冰王还是无法看出亚巴顿的套路在哪，或者说她没有套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因此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好在寒冰的坚韧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附着在他身体表面的寒霜屏障，在外部坚如钢铁的同时，也让它的内部柔和似水，两层屏障吸收下来，一“减”一“转”，落在他身上的力道已经少了不少。
这个方法是马尔杜克传授给他的，冰王曾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使用这个方法，可讽刺的是，今天他所厌恶的手段却挽回了他不断坠入深渊的颓势。
不过即使是这样，要是他在找不出任何有效的方法的话，他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如果真是以这种方式落败的话，疯魔王一定会反悔她刚刚所做的承诺，甚至会选择性忘记刚刚所发生的对话。
此时他已经有一些后悔了，经过不久前被仇恨和荣耀吞噬的狂怒，现在的他的理智已经渐渐地完全恢复了。冷静下来一想，他才发现问题出现在哪。
之前的战斗太顺了，他并没有遇到真正的强者。不断的胜利有时候比不断的失败更加可怕，因为很可能会让心志不坚的人迷失了心智。
沉睡了无数纪元的他，所熟识的生灵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几乎消失在迪兰马斯特的潮流中了，对这个世界的战力体系已经很陌生了。现在想起来，从那次无名岛之战，他就已经被麻痹了。
如果早知道亚巴顿是这样恐怖的怪物，无论如何他都会掂量几下或是做足准备在进行这一次策划。
陷入反思的他，突然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他左臂处袭来。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他，在这一瞬间几乎晕厥过去。
覆盖全身的冰霜护甲在他失神的一瞬间就崩裂成了碎片。他的耳边，眼前，全是疯魔王刺耳的大笑和崩坏的笑容。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太有趣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和我战斗时还能分心想其他事的。”
疯魔王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着冰王调整状态，一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丝毫不担心对方会突然发难。
或许她还很希望对方能这么做。
如果不是身处战斗，小女孩的情绪就会以一个惊人的速度稳定下来。她在“魔王”和“亚巴顿”模式之间的转换速度，就算是身为她父亲的城主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到无法理解。
“爸爸曾今和亚巴顿讲故事，说‘反派死于话多’，亚巴顿也认为自己的确是一个坏蛋，因为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不过亚巴顿不在乎，也不相信什么‘反派死于话多’这样的话，那是弱者自我安慰的方式。”
她的模样渐渐变得正常，战斗的欲望已经彻底冷却了，此时站在冰王面前的，早已经不再是刚才那头诡异恐怖的羊角恶魔。
“不过从我的角度来说，这句话也有一些道理。毕竟战斗中出现疏忽的确是会让自己陷于危险的情况。不过既然实力都到那种程度了，怎么可能出现疏忽？绝对的力量下，再大的失误都不可能致命。”
停顿了一下，亚巴顿指着冰王，又指了指自己，笑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已经达到了我无论怎么失误都不会致命的程度。可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冰王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鼻孔大幅度地喘息着，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
“说实话，单论力量的话，你并不弱，至少是和……嗯，海族的那个王一个级别的。特别是再经过你们那套‘力量传输’后，纯力量虽然还是远远比不上我，可是也可以和我玩一下了。”
亚巴顿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嗤笑一声，又不屑地说道：“可是你的战斗经验简直就是个垃圾，光看你那破烂的技巧，我都不用只让你一只手，让你两只手你都不可能摸得到我。”
她也不顾寒冰军阵中那一道道足以杀人的目光，依旧在那喋喋不休：“本来我是打算杀了你的，可是你竟然敢在生死之战中分神，幼稚到这种地步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不过算了……”
亚巴顿融化掉自己手臂上的坚冰，两手一摊，闭上了双眼：“我也不和你打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用你最强的攻击攻击我，如果还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呵呵呵。”
冰王默默地站起身，也没有回答亚巴顿的话，不过他的行动已经给出了他的选择。
攻击！
寒冰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寒冷。正和烈焰最大的优势就是炎热一样，很简单的道理，却这个世界上，无数的生灵都在使用冰的力量，可是参透这一点的，寥寥无几。
追求元素的力量，并不是追求它们所能造成的破坏力，追求寒冰的尖锐锋利而不追求寒冰的寒冷，追求烈焰的爆炸力而不追求烈焰的高温，追求风的切割力而不追求风的无形柔和，这本来就是一件本末倒置的事。
要他说，世界上最强的魔法就是元素的不断叠加，其次才是元素的排列塑形。世界上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冰魔法，都无论如何比不过现在冰王掌中的冰霜。
就连亚巴顿也能感觉到他掌中冰霜的寒冷。
看着不断接近的寒气，亚巴顿享受地闭上了双眸。
以她为中心，寒霜被聚集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外面的人看着她的方向，也只能看到白茫茫的冰雾，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过了良久，等到众人依稀能够看见里面的场景时，淡淡的话语却比景色更快地进入了他们的大脑之中。
“贫弱。”
是冰王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