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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艾伦

血云带来的恐慌很快就过去,毕竟没有发生伤亡事件,王室对外宣称只是异常的天气状况,于是人们又重新投入到正常生活中。

没有人再提起,所有人都避讳着,这件事似乎没发生过,没有人意识到恐惧的种子已然种下,它会生根发芽,隐藏心底,到某一天,会轻易击溃防线,剥夺灵魂。

……

周围环境一片幽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光,唯一能听见的只是自己的呼吸声。

恐惧慢慢延伸,笼罩着整个身躯的疲惫,后面好像有什么在追赶着,所以一直跑啊跑,脚下好像绊到了什么,整个身躯向前摔去,然后就是刺骨的疼痛。

急促的呼吸着,向后看去,突然脑袋一片空明,然后听到耳鸣般嗡嗡作响,一个声音响起,听不清在说着什么,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艾伦……艾伦……”

“艾伦……艾伦……”

声音越来越近,恐惧越来越深。忽然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继续逃吧,这才是弱者应该做的。赫赫赫赫……”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笑声徘徊在耳边,挥之不去。

突然眼前一暗,额头似乎被什么一点,在意识消失前,仿佛听到很熟悉的声音轻轻呢喃。

“忘了吧,不要再回来了。”

背后,黑暗中一只大手忽然而至。

男孩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望了望身边熟睡的小狗,慢慢平息了下来。

男孩叫艾伦,这是记忆中唯一能确认的东西,然而其余的却丝毫想不起了。

他不记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知道一醒来就躺在了名为罪恶之城的地方,这是他从人们口中得知的,要在这里活下去不容易的。

艾伦努力回忆着过往,却记不起任何东西,时常有些破碎的记忆闪过,他试图抓住什么时,脑袋尖锐的疼痛却又阻止着他,很快他就放弃了。既然想不起,就先努力活着吧。

艾伦站起身来,肚子却又咕咕作响,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吃的。

…………

为什么会收养一只小狗呢?想不清原因了,也许是孤单太久了,也许是彼此的境遇相似,也许仅仅只是眼神的对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身后多了个摇晃着尾巴的身影。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了吧。

艾伦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七,因为圣光777年遇见,对于起名字,艾伦实在没什么天赋。

小七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智商高的样子,灰色的皮毛,嘴短,额平,半直立的耳朵向头部正前方半下垂,圆圆的棕色眼睛,黑色鼻子透着闪亮的光泽,尾巴拼命摇着,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猩红的舌头不停吐露着,不住地发出哈哈的声音来。

因为兴奋地跑着,没有看到脚下的污水,脚一踩水,猛地滑倒在地,不过又很快站立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污水后,兴高采烈地向艾伦这边跑来。

艾伦捂了捂额头,他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接下来的艾伦名为“食物大作战”的计划中,小七果然表现“非凡”,着实让艾伦吃了不少“甜头”。

“听着,小七,等会我来将那死胖子引开,你趁机从面包店里叼面包出来,从反方向跑,懂了没?”

小七兴奋地叫喊了几声,摇着尾巴左奔右跳,表示明白。

接下来艾伦演练了几遍,他将石头比作面包,让小七叼着跑,他往相反方向跑,然后穿过几条巷口会合,他重复了几遍,确定没问题了,终于要开始实施计划了。

庞克镇中心有一间面包屋,面包屋的主人阿巴贡是个吝啬又贪财的大汉,他经常将过期的面包卖给贫困的百姓,他巴结上层人民欺辱下层百姓,在庞克镇的风评一直很差。当然,庞克镇大部分风评都不怎么好,毕竟太多恶人聚集在这里,但原来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善良、正直的。

艾伦来到面包店前,看着满眼飘着浓浓小麦香味的面包流口水,他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喉咙,双手叉腰,大声喊道:“死胖子,给你大爷滚出来,我今天就要替庞克镇被你欺负的人讨个公道。”

“又是你,我没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阿巴贡怒气冲冲,提着棍子冲了出来。

很好很好,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接下来只要小七叼走面包,作战就成功了,艾伦很满意,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天才般的作战自豪。

他转过身逃跑,边跑边转过头查看情况时,很好,小七按照计划出现了,只见小七速度很快,它很冷静,它目标很明确,它高高跃起,向着目标奔跑而去,它接近了,接近了。

终于……一声哀嚎在庞克镇响起,小七牢牢地咬住了阿巴贡的小腿,阿巴贡疼痛难已,举起手中棍子就要打下。

艾伦见机赶紧跑去抱走小七,在这过程中挨了一棍,所幸死胖子疼得在原地捂腿才得以逃脱。

跑远后,艾伦忍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一本正经地对小七说道:“你可能还没理解我刚才在讲什么,我再讲一遍,我把他引出来后,你去叼走面包,听清楚了,是面包,那种长棍形面包。”

艾伦用手势描述了一下面包的形状,小七这次兴奋地摇着尾巴汪汪了几声,表示这次知道了。

好得很,一次就成功的话就太没挑战性了,这样才有意思嘛。接下来才是表演的时候了,艾伦心里这么想着,又来到了面包店前。七八岁的少年对他的计划有着盲目的自信。

“死胖子,你爷爷又来了,快给我滚出来。”于是又是一场追逐战。

……

艾伦乌青着左眼,与小七圆碌碌的眼睛对视着,身旁放着一支短木棍,这是小哈努力的成果,小七高兴地摇着尾巴,等待着艾伦的夸奖。

艾伦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应该把它吃了。

夜幕降临,街道一片寂静,日间的喧嚣挥散,天空月光明亮,将繁星光芒遮掩,白日里滋滋作响的蝉也已睡去。

远方的旅人

这世间多冰冷

你的旅程

到哪里落叶归根

隐秘的诸神

你无所不能

请拯救这迷茫的众生

请带领我们

去往永乐之城

……

偶尔响起夜间歌者的吟唱,然后声音渐渐低沉,万物沉睡在一片安详之中。

一粒石头落入水中,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它渐渐扩大,最后又消逝在水面之中。

不同于上面所述的宁静与安详,这里的环境截然相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粘稠感,没有绿色的植物,全是黑色的火焰在燃烧着。

一个左手缠绕着一条黑色大蛇的男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厌其烦地将碎石投入湖中,在他边上,一个右手拿着一本书的男人,眼睛集中在手上的书籍,仿佛手中握着世上最珍贵的瑰宝。

“唉!真是无趣啊!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黑蛇男又将石子扔入水中,不耐烦地说了句,泛起的涟漪又消逝无边。

“还没到时候,不过很快了,你要相信王的力量。”读着书的男子头也不抬的回道,又翻过了一页继续阅读着。

“真是期待那一天的来临啊。”黑蛇男嘴角上扬,左手上的黑蛇吐着黑色火焰附和着。

“我想杀人了。”

水面上又泛起了丝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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