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难得今日没有下雪,阮丛溪穿着厚厚的大袄在院子里打理着草药,
青鸳穿着湖水蓝的罗裙,外面披着厚厚的棉衣,衣领上那一圈狐狸毛围脖趁的她更加的精灵活泼
当看见院子里的阮丛溪,笑的露出虎牙,跑了过来。
阮丛溪假装没有看见,继续翻腾着草药。
不一会那抹湖水蓝的身影站在了阮丛溪面前
小溪,你见着那个外来者了吗?
见着了,是个美少年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呢?阮丛溪打趣的回答,
嗯呢~~
青鸳摇摇头
苏婆婆说了,任何人不能去打扰他养伤,唉,真可惜,现在看不到了,我还是回去看医书吧,走啦
阮丛溪头也没抬,继续倒弄着草药。
这几天和青鸳一样想进屋看刹月的人很多,不过他们都不敢不听苏婆婆的话,所以走到门口又望而却步了。
阮丛溪打理好草药时,天有些昏暗了,
阮丛溪看着桌上的红梅花瓣,想起来今天又是月末~~~~
微微叹出一口薄气,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
当初那个人把阮丛溪带到这里后,只让她每月月末最后一天夜间去后山梧桐树下便离开了,三年来他总是带着幽冥面具,不过好歹教会了阮丛溪识字骑射,以及防身的武功,所以即使什么也不说,阮丛溪也无所谓,只是偶尔会疑惑,会什么选自己。
而这颗疑惑的种子不知不觉的在阮丛溪心中生了根,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发芽长大。
天渐渐黑了,阮丛溪像前几月一样,驾轻就熟的走在后山的路上,
天空又下起了大雪,阮丛溪伸出双手在手心哈了一口气,然后来回的搓,无论这样摩擦生热是不是自我安慰,但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不一会儿大雪就覆盖了脚印,栖梧山的冬天太长了,每年有一半时间都是冬天,可就算这样这里依然有很多草药,那是外面其他地方都寻不到的,不过栖梧山地势险要,只有一个入口,那里有族人不分白天和黑夜的把手,而且里面处处是悬崖峭壁,加上常年都在下雪,就是天气暖和的时候也常有大雾,无数的毒虫猛兽,还有那外界称为死亡窟的岩洞,所以这么多年来没有什么人敢来,因为即使进来了也出不去。
来啦
阮丛溪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呼出一口气,仿佛那悬挂着的心一下就踏实了
来人依然一身黑色锦袍,外面裹着黑色的裘皮斗篷,戴着幽冥面具,只有那粉红的薄唇提醒我这是个薄情的男子
是的,主上。阮丛溪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指示
现在能动手配制情迷了吗?
再有十天左右,冰川上的珠果成熟了,得到珠果就能配制了
很好,我不希望那个刹月在这里呆太久
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服从,绝对的服从。这是这三年里阮丛溪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求生的唯一能力。
过来
一时没缓过来,疑惑的望着对面的人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即使隔着面具,阮丛溪也能猜到他面具下的不耐,大气也不敢出,三两步走过去
他的手心扶上阮丛溪的嘴唇,将一颗小丸子塞进了嘴里,见阮丛溪毫不犹豫的将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满意的转身就离开了
呼…看着手心的汗,阮丛溪安慰的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还好还好,如果刚刚迟疑一点,说不定就没命了。
这一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重蹈覆辙了。
喂,小白菜,你在那儿干嘛呢
阮丛溪被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刚刚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一点的心又砰砰乱跳
闭眼收拾好情绪,转过身,恢复了往日般人畜无害的笑容
萧然斜靠在冰松树下,嘴角叼着一根凤尾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能干嘛?大半夜的上山来除了采药还能干嘛,阮丛溪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萧然一眼,背着竹篓,往山下走,萧然在身后不快不慢的走着
萧然越不说话阮丛溪心里越是发慌
为了打破僵局,只好找找话题
萧然,我想吃烤兔了
好~
还要配桂花酿
好~
明天就想吃
好~
阮丛溪回头,摸了摸萧然的额头,说:没发烧啊,今儿个是怎么啦,怎么不损我,还对我这么好
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萧然坏笑道
当然,看着那深邃的双眼,不好啦三个字却说不出口了,
一路无言直到看见屋门口那红梅树,心里想着还好到了,打了个哈欠,我要进去睡了,慢走不送
小白菜,月末去后山采药的时候别走那条路了,不安全,换一条路走吧
阮丛溪的身体颤了一下,仍然面色平静的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快速进屋关上了门,那碰碰跳的心好一阵才恢复正常。
而屋外的萧然,看着那道门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