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月轻轻拍了拍阮丛溪的肩,阮丛溪迷迷糊糊的转过头,不满的嘟着嘴,睡眼朦胧看着刹月
平日里阮丛溪总是小心谨慎,很少就过多的情绪,而眼前的她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让刹月的心一软,忍不住想要托住那映红的樱桃小嘴,细细品尝。
宴会结束了,皇上召见你呢。刹月的柔声细语彻底将睡意朦胧的阮丛溪唤回来。
嗯。。。。。
阮丛溪虽然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可她微微皱起的秀眉却让刹月呼吸一带,半响终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慢慢地将那秀眉抚平。
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
阮丛溪这才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阮丛溪跟着随李公公再次来到太和殿,这一次除了皇上和苏淡如外,只有洛冰公主在。
阮丛溪,你确定朕患的是什么病了吗?
阮丛溪并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问题,她心里还有一些疑问需要当事人解答后方能下结论,
请问皇上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否觉得异常劳累,走一会就喘气有虚汗,感觉身子大不如前。
北冥皇不满的“呃”了一声,他没想到这个小小少女居然这么放肆,正当想怎么惩罚她时,握着苏淡如的手被另一只手覆盖住,稳住了他的心,北冥皇转过头
皇上,既然让她试试,那便配合配合她吧。
苏淡如的话暖到了北冥皇的心坎里,看来他还是很在意很关心自己的,不枉费自己多年的付出啊,北冥皇心情大好,也不打算惩罚这个失态的少女了。
大约半年前就有这种感觉,后来王太医说朕因劳累过度导致的,不过自从每天喝了他的药,的却感觉有精神多了。
可是皇上是否也是喝了王太医的药后才出现心情烦闷,喉咙干涩等症状,而且夜间睡不踏实,容易做梦。
这个朕起初没注意,是前不久才意识到的。。。王太医说这是服药后的症状,我就没有多在意了。阮丛溪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朕是什么病了?
是的皇上,不过皇上并非生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何物有毒》?
王太医的药里有毒。阮丛溪挺了挺腰,将心理的想法大胆的说了出来。
而洛冰的表情有些意外,她觉得阮丛溪的话太冒险,担心事情不受控制。而苏淡如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北冥皇显然也没有想到阮丛溪会这么直接,微眯双眼,眼角微微上扬,将眼纹和抬头纹一览无遗,尽量按下心里的不悦,你是说王阳下毒要害朕?
王阳自他登基开始,已在身边服侍二十几年了,所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的话,他仍持怀疑态度。而且杨国相奏折中说道此女小小年纪会些歪门邪道,以色侍人,待以后肯定是一个祸害。
所以他对阮丛溪是没什么好感的。
皇上,草民只知道那药里有毒,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毒。阮丛溪不慌不乱,慢条斯理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咱们查就是,苏淡如的话犹如春风细雨,无声的润入北冥皇的心
李诺,你去查。北冥皇对着一旁的李公公喊道。
父皇,今儿你是在宴会上喝的药,现在药渣应该还没有处理完,不如将药渣拿来,再让张太医进宫检查药渣是否有问题。
嗯,还是冰儿细心,里诺,你速去。
是。李公公知道此事盛大急忙小跑离开了太和殿。
张良乃太医院最年迈,最德高望重的太医,但由于现在的北冥皇是个多疑之人,而张良又侍奉过先皇所以并不得以重用,又以他年迈为由,所以这些年一直游散着。
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后背弯曲的老者踩着重重的步子而来,尾随其后的是一个和阮丛溪一般大小的药童
那小药童显然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刚踏进们身体已微微颤抖了。
张良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知道朕这么晚没有传你吗?北冥皇的语气里依然有一丝介怀,可张良却不以为然,来时李公公已说明来龙去脉。老者声音洪亮有力不卑不亢,让阮丛溪多了几分好感
那就过来吧。
张良得到首肯,迈着厚重的步子,来到北冥皇身边,给北冥皇请完脉,张良砰的一声惊恐的跪在地上:皇上你肝脏瘀滞,胆汁淤积,确实是中毒迹象。
呃?那依张太医的意思中毒多久了?苏淡如一语直接说出重点,在场的人也捏了一把汗。
洛冰满脸阴霾甚是担忧。只是她到底担忧的是北冥皇的身体还是她的计谋就不得而知了
而阮丛溪默默的退到了角落里低着头尽量不让别人看出一点情绪,她知道自己从栖梧山出来的第一场仗就要来了,而自己深陷其中绝不能输。
这时正好李诺拿着药方,身后一个小太监端着药渣进来。顿时太和殿内飘散着阵阵药香。
北冥皇摆了摆手示意,李诺将药方和药渣交到了张良的手中,张良一边查看药方一边细细辨别药渣,再次跪在地上。
北冥皇见张良的反应,对事情已猜测到了七八分,他琥珀色的犀子直勾勾的盯着张良:你也说朕中了毒,那为何朕从来没感到身体疼痛不适,说!
毒性确实已沁入肝胆两脏,而且时间不短了,根据老臣估算约有半年时间,只是由于毒性非常轻微,再加上皇上的龙体一直由王太医亲自负责,所以才没被发现。
张良的话再一次证实了阮丛溪所言非虚。
好个王阳,朕如此信任他,可他居然做出如此事情来,随之而来的是砚台被砸在了地上,然后顺势滚落到了阮丛溪脚下
北冥皇这时才想起了阮丛溪,一个小丫头的话不足为信,可张良是宫里的老太医了,即使再怎么不待见,但他的医术在北冥皇心里是有分量的,又见她低着头乖巧懂事,看她顺眼了些。
阮丛溪,既然是你知晓朕中毒的,那你可有解毒之法?
有的,辛夷3钱炒苍耳子2钱白果仁5钱桑白皮5钱连翘4钱山豆根9钱
熬三次服下,不过这毒在体内时间有些长了所以需要慢慢调养。
北冥皇看着张良,张良连连点头:阮姑娘的方子和张某不谋而合。
好好好,北冥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阮丛溪,既然你有解毒之法,那从明天起朕的身体就交给你和张良负责,直到毒解除为止。这枚令牌你拿着,这段时日可自由出入皇宫。
来人,把王阳带过来。
皇上,夜深了,注意身子可好?
来人,将王阳一干人等打入天牢,府上所有人等禁足,限刑部林和志七日之内查明,给朕交代。
是。李公公领命后便出去了,
咳咳咳怒火中烧的北冥皇气的咳的接不上气。苏淡如一手将一旁的清茶递到北冥皇的嘴边,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北冥皇的后背,给他顺气。
清茶入口,北冥皇缓了过来,: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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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男子面色惨白,在月光映下显得苍白无力,他的躺在床上,不时发出“闷哼”声,那本就消瘦的脸颊露出高高的颧骨,深窝的双眼里不满红丝,眼下有着厚厚的黑眼圈,
斯~~~~~~~~~~男子疼的叫出了声,一见四周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对着床边的一扬手
“砰”的一声,一个青瓷花瓶掉在地上。
来人,快来人。男人用嘶哑的声音发泄着愤怒的情绪。
听到声音的小厮丫鬟跌撞而至,胆怯的跪在地上,身怕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
自从床上的男子受伤后,这几日已经有七个小厮丫鬟送了命,还有十三个现在还躺在下人房里,杨国相不发话,没有大夫没有药,只能等死。
你们这群蠢货,又去偷懒了是不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这里伺候。男人说完大手一挥,床边矮几上的花瓶正中一个小丫头的额头。
腥红的血顺着饱满光滑的额头流下,经过下颚、玉颈、最后滑落至粗布麻衣,形成了一朵妖艳的红梅。
小丫头疼的不敢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蠢货,滚出去,全部滚出去。
下人们如释重负,赶紧退出了房间。
男人躺在床上看着那昂贵的轻罗幔帐,突然摇曳的烛火熄灭。房间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他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惊恐的看着角落的阴暗处,只一眨眼的时间阴暗处的暗影便来到了他床前,男人感到了危险,张开薄唇,
暗影邪魅一笑:他的脖子留下一道美丽的划痕,鲜血如丝绸般落下。
事情已办妥,暗影再次无声的潜入漆黑的夜,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