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辉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个装饰简单的房子做琴房。
真练过钢琴的人都知道,当你沉迷其中的时候下手是没什么轻重的,所以若是在公寓楼里练习,不懂音乐的邻居只会听到“哐哐哐”的重音,从而做出疯狂敲门警示甚至向物业打报告等一系列让凌梓尘困扰的事情来。
当然你大早上练琴也会让别人很困扰就是了。
所以这间出租屋地处偏僻,也正因如此租金不贵,地方却挺大,而且屋内干净整洁,空调吊扇桌椅等也都齐全得很。
而且距离不远就是家吉他特训班,兴致来了还能来段即兴合奏啥的,为枯燥的练琴生活染上生动的色彩。
徐从辉在外面上班,但基本上两个星期会回来一次,在这里待上一天两夜,陪陪凌淑和两个孩子,顺便也教导凌梓尘练琴。
在琴房一练就是两个小时,期间休息二十来分钟,然后练到十一点左右收工回家。
累是有点累,但怎么说也弹了好几年,早就习惯了这种强度的练习,至少在凌梓尘看来,这只是“中级”的难度而已。
至于下午,有时会继续过来,但大多时候还是凌梓尘留在家里写作业,徐从辉则会陪着徐子羽玩,或者去和凌淑一起看店。
今天的任务完成之后,凌梓尘甩了甩有些发热的双手,只听得坐在一旁的徐从辉说道:“不错,上次布置的曲子都练熟了,看来你这几天没有偷懒。”
那是。
凌梓尘有些骄傲地挺挺胸脯,就算她这人有些懒散,但有关她前途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上心嘛。
难得夸了次自家女儿,徐从辉秉承着一个甜枣一顿打的教育方式,将手中的练习曲翻得哗啦作响,然后用铅笔将下个星期要联系的曲目一一勾出来,末了再在页脚做上标记。
“今天想吃什么,等会我们顺便去买点菜。”他手中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随便。”
“喔,”徐从辉的动作顿了顿,“超市没有卖随便的,换一个。”
凌梓尘默,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话堵她:“我吃什么都行,只要有肉。”
说完她顺手拿了软布,将其抖开,铺在琴键上,然后小心地将琴盖盖好。
恰好此时她放在旁边的手机振了一下,凑近一看,发现是安以静发来的消息:“聚餐,来否?”
“爸,”她抬头,将手机晃了晃,“以静喊我出去聚餐。”
“那你去吧,身上有钱吗?”徐从辉将书和铅笔放在一边,摸出钱夹抽了张红票子递给她,“记得不要疯太晚,女孩子晚上自己回来不安全……对了,要我送你去吗?”
“不用。”凌梓尘接过钱塞进口袋里,“反正见面地点大概就在学校,离这里近的很,我顺便还能去买本漫画。”
“喔,那你路上小心。”
其实有时候凌梓尘会觉得,她和自家父亲的相处模式太随和了……人们常说什么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但她总觉得他们家父女倒像是有过命交情的老朋友……还是带着点东北大碴子味的那种。
一路抱着漫画书胡思乱想,终于到了与安以静约定的地点。
她定定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方才还高速运转思考人生的大脑突然停机,一串乱码滚动在她眼前,让她有点头晕目眩。
“以静……林宇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