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罩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对准落下的虫人抬枪、点射,确认其头部和腹部破坏后便停止射击,几个年轻的士兵忍不住用蒙语交流起来,大概意思是说“想不到真的有效”。
六先生看着士兵向他走近,这些士兵也看到了六先生抬着昏迷过去的贾文丽,士兵们甚至加速将六先生保护在中间。
“去东码头,那里有疏散的船只,不要回家,不要想着收敛财物,第二波攻击很快就会到来!”刚才还在说蒙语的士兵,此时用流利的汉语告诉六先生疏散的路线,大概是觉得他危险中没有抛弃女伴,所以说话的士兵还拍了拍六先生的肩膀以示鼓励。
“你们的首领是谁?”就在士兵们准备离开去营救其他被困群众的时候,六先生发问。士兵们只是回头看了看冷静异常的六先生,没有过多理会便离开了。
六先生也没有强留对方,他抬头看着天空,随着第一波虫人落地被这些埋伏好的士兵干掉,天空中再次下起荧光雨,航虫们投放了第二批虫人登陆部队,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第二波部队没有落地,纷纷在半空就破开蛋囊,而虫人们手中也多出了仿佛肿瘤一样的武器。
“不好,是寄生虫。”六先生看到虫人们手中的活体手雷,扛起贾文丽向着室内跑去。
街道另一边,有些失落的袁斌此时正跟着两个熟人向街道内跑去。即便身处危险的环境下,依然无法抹去袁斌脸上的疑惑,因为他身边的两人正是最初准备调戏贾文丽却意外遇到虫人被杀的同伙儿,可此时两人竟然活蹦乱跳。
“咳咳,可算是找到个像样的地方……呦呵,这家条件不错,大晚上竟然吃的这么丰盛不怕三高啊!”随便找了一户人家踹门进去躲避,刘三也不管桌上的不过是残羹冷炙,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李树林也轻车熟路翻了一遍冰箱,向着袁斌扔过来一罐啤酒。
袁斌和刘三、李树林三人谈不上多么要好,但一起打家劫舍调戏妇女可没少干,三人绝对是一丘之貉。
“斌哥,怎么不吃?”李树林和刘三碰了一杯,才发现袁斌还抓着啤酒站在一旁,但见袁斌没有回话,两人只当他被吓傻了,随后便吃喝起来。
袁斌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打开啤酒也坐了下来。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嘿,斌哥你这话说的,咱们三个不是正准备弄贾文丽那妞儿嘛,然后咱们都被卷走了,等我再醒来就到街上了。”
“我好像记得,有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在我被绑架的时候看过我。”
“想那干嘛,有这顿没下顿的,说不准今后咱们都得被虫子吃了,趁现在好吃好喝,最好有个妞儿玩玩,死了也不赔,哈哈……”
刘三打断了李树林的回忆,袁斌也没再追问,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两个狐朋狗友活着就比死了强。只不过,袁斌却惦记上了六先生的时间机器,那玩意真的管用,既然能让眼前这两人活过来,那是不是可以改变更多?
袁斌静静地喝着啤酒,屋外枪声响起,一个士兵被虫人撞进了屋内,虫人锋利的鞘翅轻易划开了屋子里的木门,士兵的配枪被切断了肩带滚落到了一旁,看着虫人的足趾轻易穿破了士兵的肚子,刘三和李树林一阵恶心,接着脚底抹油就要逃跑。
就在士兵反抗越来越微弱,屋外传来更多虫人翅膀飞舞的声音时,袁斌从两个胆小同伙身后猛地蹿出,虫人的视野很广阔,它瞬间放弃了反抗微弱的士兵,向着袁斌冲来。袁斌就地一滚多开虫人的攻击,接着落在士兵掉落的冲锋枪前,提枪、瞄准、射击!
砰砰砰!
枪声不断,虫人的脑袋被巨大的枪械扯的稀烂,袁斌见状停止了射击,而此时垂死的士兵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腹部,它们的脑袋在腹部……”
或许是将死,或许是着急,士兵喊的是族语,喊完他有些后悔,因为这里是南方,那个持枪的男人应该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吧?但是来不及了。
士兵迷糊间,突然听到枪声再起,接着虫人破烂的尸体倒在他脚边,袁斌走了过来,用有些蹩脚的族语问他:“有什么话,带给谁?”
“呼……呼……”士兵想笑,但肚子上却冒出了血水,他捂着肚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但手还没伸出来,就垂了下去。
袁斌弯下腰,捡起照片,上面是个手捧着油菜花,在砖瓦房前笑的灿烂的草原女孩。袁斌收起照片,刘三和李树林两人见没了危险,跑过来冲着袁斌一通恭维,袁斌如同往常那样没有回应,而房子的破洞处,一个成年男人手臂大小,像是蝎子一样的虫子爬了进来。
“把桌上小火锅的酒精罐拿过来!”袁斌砰砰两枪打烂了这虫子,但更多虫子出现,他喊了一声,李树林急忙回到餐桌将小火锅里的酒精瓶扣了出来。
“扔!”
砰……轰!!
袁斌精准地打爆了飞往屋子破口处的酒精瓶,剧烈的爆炸和火光暂时阻止了街道上的虫子爬进来,在刘三和李树林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袁斌井井有条地打开厨房的燃气管道,又将一罐酒精瓶扔到了微波炉里加热。
“走,能跑多远跑多远!”袁斌带着两人从破洞反方向离开屋子。
几分钟后,剧烈的爆炸声和火光冲天而起,一整条街道的燃气都被这爆炸引燃,天空中荧光雨不断降下,街道上虫人和士兵甚至平民不断交战,呼喊声、哭泣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不过几分钟时间,平和的海滨小城就变成了地狱一般。
远方,其他在夜晚燃起文明灯光的城市上空,同样在航虫光顾下下着淡绿色的荧光雨,有的城市内不断发射防空炮迫使航虫拔高飞行高度,有的城市则不断发生爆炸城市内火光冲天。
这混乱之中,鲜有人能够不借助设备就听到,地球大气外轨道卫星间正不断收到同一个波段的杂音,那杂音像是有人在拨弄琴弦,噔噔、噔噔富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