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早上还打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喝着喝着就在湖边的凉亭里搂着膀子,你一个“叶兄”,我一个“风州兄”的称兄道弟起来。
“诶,我说风州兄,你和玉风扬关系挺好的吧,特意为了他过来挨顿揍,这兄弟情义还真没的说,来来来,我敬你!”
“他?还不配!”玉风州挥手挡住了叶烬云敬过来的酒,“在玉家,没有谁值得我为他做什么,我来揍你,只是为了我自己!”
“那今天冲我瞪眼那姑娘呢?我看她挺关心你的,就差砍我了!”看到玉风州脸色有些不对,叶烬云也不再刨根问底,急忙转换话题,“为了你自己?难不成,你还真和玉风扬那怂货一样,嫉妒我英雄少年?”
“……”玉风州嘴角扯了扯,强忍着想抽他一嘴巴的冲动,“我只是想试试,我手中的剑,能不能填上玄妙和生死之间的差距!”
“你早说呀!”叶烬云一掌拍在石桌上,“痛痛痛,你早说我就不收力了,害得我用玄妙境和你打了那么久,累死我了!”
“噗……”玉风州一口酒喷了出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来来来,再比划比划,我倒要看看你的生死境到底有多厉害!”
“别别别,你怎么这么喜欢动手,我可不想那玉小姐又找我拼命!”叶烬云急忙摁住玉风州,对于玉家动不动就拔剑的性格,他是真的头疼,为了哄好傲娇的玉风州,他只能投其所好的和他讨论起剑法来。
“风州兄,我看那招‘云影’怎么样,是不是很够劲儿啊?”
“就那样吧,马马虎虎!”那一齐爆裂的四道剑劲,玉风州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这么说只不过为了面子,死鸭子嘴硬罢了。
“马马虎虎啊?那这样吧,下次我多放两道出来,应该就够看了,总共九道呢,哈哈!”
“……”天是越聊越死,玉风州别过脸去,自顾自的喝着酒。
叶烬云丝毫没感觉到玉风州不想理他,推了推玉风州,说到:“我说玉大少爷,你好歹弄点下酒菜来,干喝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爱喝喝,不喝拉倒!”
玉风州伸手去夺叶烬云手中的酒坛,这时一个身穿红色胡服的女子走进凉亭,将手中提着的两壶酒和纸包放在石桌上,手肘靠着叶烬云肩膀。挑眉说到:“下酒菜本小姐这里有,怎么样,一起喝一杯?”
“你谁啊?”叶烬云微微侧身,晃开了女子的手肘,伸手撕开了石桌上的纸包,“烧鸡啊,来来来,一起喝一起喝!”
“李郡儿?”玉风州刚刚就觉得这胡服女子有点儿眼熟,走进一看,原来是长安李家的大小姐,李郡儿。
李郡儿跟着父亲李岩庭来参加名剑大会,晚上一个人在厢房里呆的实在无聊,就带着两壶酒边喝边在名剑山庄里溜达,听到这边有人说缺下酒菜,就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过来邀他们一起共饮。
没想到的是,在叶烬云的眼里,她堂堂李家大小姐,还不如一只烧鸡来的有面子。
“站着干嘛?”叶烬云扯了一个鸡腿递给李郡儿,“李,李什么来着,哎,不重要,来,给,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作为李家大小姐,被众星捧月惯了的李郡儿,此刻居然觉得叶烬云有些特别。将门出身的她也不是扭捏的人,接过叶烬云递来的鸡腿,捧起石桌上的酒便跟两人喝了起来。
……
名剑山庄西厢房里,墨凡负手站在窗前,指尖夹着一张长长的纸条。
“谁!”
“吱呀”一声,厢房门被推开,身穿湛蓝长袍的墨长空走进了厢房。
“推背图牵连甚广,这件事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墨长空神情严肃,他对墨凡未经他的允许,就擅自让推背图现世的做法极为不满。
“把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墨凡背手成拳,将手中的纸条握在掌心,手掌再摊开时,纸条已经化作齑粉。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墨长空拂袖而去,身影消失在月色中。为了大业,他能忍,也能等。
墨凡缓缓走出厢房,微风拂面,吹动着玄色的衣摆,他仰头望着满天繁星,喃喃自语:“失望?我可是正在为你准备一份大礼!”
……
十一月十五,名剑山庄试剑大会如期举行。
清晨,曲翎、独孤嫣然、玉风宁三人来到东厢房,想要找叶烬云一并前往名剑大会,谁知道扑了个空,问过侍女才知道,叶烬云早就去了演武场。
此时的演武场早已人声鼎沸,演武场两侧围墙边,玉家子弟每三尺一人,手持鼓槌站在鼓前候命,问剑阁前摆着一条香案,案上的三牲祭品供奉着一个古朴的木匣。
叶烬云头戴斗笠,混迹在演武场的人群之中,他对比武论剑实在没什么兴趣,这趟来名剑山庄只不过是为了陪着曲翎。
玉正阳站于演武台上,左右两侧整齐摆放着两排座椅,各大势力的代表均已入座。
玉正阳左手边依次是盘龙阁、凌云剑阁、长安李家、杭州曹家以及丐帮,右边则是凭虚宫、红袖阁、药王谷、神刀门。
令人好奇的是,红袖阁旁座位至今仍无人落座!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熟人!”
看着凭虚宫落座的方向,叶烬云淡淡一笑,可当他看向凌云剑阁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怎么他也来了,他是凌云剑阁的人?”
“玉老庄主,你看大家伙儿都到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神刀门门主南宫杰站起身来说到:“这次你们名剑山庄出了什么宝剑,赶紧拿出来让大家伙开开眼呀!”
在座的人或低头喝茶,或小声交谈,压根儿就没人搭理他,南宫杰站在原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南宫杰,我要是你,就乖乖的闭嘴,五年前一个连刀都握不住的废物,该有些自知之明!”
正在低头喝茶的药王谷谷主暮正风闻声眼睛一亮,抬头看去,饶有兴趣的看着来人。
“紫…紫衣修罗,暮临川!”
演武场内已有人认出来人,正是修罗堂堂主,紫衣修罗暮临川。
暮临川身着一袭紫袍,脸上一张金色面具遮住了半张脸,身后跟着一名带着同样银色面具的青衣少年,缓缓向演舞台中央走去。两人所到之处,旁人不自觉的向后退让,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暮!临!川!”南宫杰立马暴走,准备拔刀想向,忽然一道清影闪过,一把青色的短剑已架在他脖子上,南宫杰只得悻悻的收刀,不敢妄动。
“陌儿,回来!”青衣少年冷冷的看了一眼南宫杰,回到了暮临川身后:“陌儿,你收着点性子,你这一剑刚要砍下去,修罗堂往后说不定得损失好几万两银子!”
“你!”南宫杰气得七窍生烟:“暮临川,我是打不过你,但是,在场的人,想要找你算账的怕是不少!”
还真有人应了南宫杰的话,找起了暮临川
“暮临川,五月初四,你修罗堂在杀我丐帮执法长老,今天沈某就要找你要个说法!”丐帮帮主沈熠站起身来,抬掌一招“见龙在田”轰向暮临川。
“呵!”暮临川一身冷笑,提转身形,迎着那记“见龙在田”欺身向前,行径间,手中两把紫色短剑急速挥舞,硬生生的沈熠的掌劲切的支离破碎。不过两息,紫色短剑就已经架在了沈熠的脖子上。
“好快的身手!”台下的叶烬云对暮临川的速度惊叹不已,在他的认知里,估计也就全力施展鬼步的萧别忆能和暮临川媲美了。
“我暮临川今天就站在这里,但凡想要找我报仇尽管来,我暮临川全都接着!”
药王谷谷主暮正风此时也站起身来,亮出之间泛着墨绿光芒银针,“对对对,尽管来,我暮家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护短,要动我三弟,还得先问过我手中的玄素针!”
行走江湖的人,没有人愿意得罪药王谷。一个暮临川已经够棘手了,再加上一个暮正风,想要找麻烦的人不得不好好掂量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暮堂主,能否卖老朽一个面子?”作为和稀泥专业户,玉正阳又干起了老本行。
“玉庄主的面子自然要给!”既然玉正阳开口了,暮临川也不在纠缠,放下沈熠脖子上的短剑,带着徒弟颜陌朝着暮正风走去。
“诸位,暮堂主乃是老朽的客人,若是诸位执意要在我玉家生事,就莫要怪我玉家不懂待客之道了!”
“哼,暮正风,暮临川,我们是给玉老庄主面子,并非怕了你们两兄弟,等到名剑大会结束,让你好看!”
南宫杰眼看动手不成,只能叫嚣着过过嘴瘾,试图找回点面子。
暮家两兄弟闻身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暮正风手指轻轻拨动,指尖的太素针若隐若现,吓得南宫杰立马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不敢再多说一句。
看到演武场中各大势力代表都已落座,玉正阳拱手向四周见礼,随后大声喊道:“擂鼓,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