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轻的侍者上前礼貌地问：“请问需要点什么？”
阿辰跳上加了坐垫的椅子，瞄了眼菜单，“一杯苹果汁，谢谢。”
阿皓冷漠地看了侍者一眼，“雪梨汁，谢谢。”
“好的。请稍等。”
这儿的侍者门童球童全都经过严苛的培训，绝对不会因为客人的着装和年龄而怠慢。毕竟，没钱没权没势的人也买不来一张年费三十万的会员卡。这位侍者还当这两个是那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呢，小小年纪就一派沉稳。
皓辰挑的座位和陆子棠君诀隔了一小堵墙，他俩身高抱歉，陆子棠绝对看不见他们。
阿辰检查了一下自己带过来的装备，“阿皓，那是二婆婆和营长吧？”
陆子棠在家里排行第二，皓辰知道后就这么称呼她了。
阿皓点头，蹙眉，“她有多少只脚呢？”
阿辰在书包里翻了翻，“两只脚也能踏好几条船的。”
阿皓看了眼他拿出来的东西，也打开自己的小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接过阿辰递来的足球状摄像头，和电脑连接，不大的屏幕上顿时有了画面。
阿辰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阿辰牌摄像头，记录你生命中所有温暖而美好的画面，高清无雪花哦。”
阿皓第N次听这种话，嘴角已经能淡定地不抽了，只是看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如此表情……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阿辰充分展示了他的娱记天分，将安了镜头的那一小块黑色五边形对准陆子棠那张桌，几乎没有偏差。阿皓嗯了声，阿辰马上乖宝宝似的坐好。
侍者从阿辰背后走来，端着两杯果汁，很斯文有礼，“请慢用。”
“谢谢。”皓辰同时用德语回答。
没想到那个年轻侍者竟然听懂了这一句，勾起一个比公式化笑容好看一点的弧度，同样用德语回道：“客气。”
侍者走后，阿辰眼中狡黠之光闪过，“唐少要知道一个端盘子的waiter都比他厉害，会不会掐死卫大叔？”
“他会爱上他的。”
阿辰托腮，桃花眼流光溢彩。貌似他一直比阿皓要稍微懂一点爱情……阿皓真单纯，一定是弟弟，不然不会将方淮早年拿来搪塞小钰的话用得这么好。
当年小钰问方淮唐少为什么不暗恋她，方淮先指唐少再指卫斯理，淡定地胡诌：“他会爱上他。”
阿辰在心里比了个胜利手势，耶——他肯定是哥哥。
阿皓示意阿辰靠过来。这些天他们在连钰和黛捷的影响下都懂一点唇语，这时候看到君诀摸了摸陆子棠的脸，笑着说：“订婚仪式放在哪一天？”
“你们真打算这样做？”
“不然爸爸怎么会让我在这时候约你？这件事老二都不知道。”
“可……我没把握让君羿跟我出去。他是个工作狂，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呢。”
“这件事我爸会搞定。你别出岔子就行。”君诀阴凉地笑了笑，“只要君氏归我，你想怎么对付小四都行。”
阿辰皱眉，“后宫加夺嫡，爹地应付得过来么？”
“二婆婆不算爹地的后宫吧？”
“先将就。”阿辰拍板，“不然不好玩了。”
好吧。阿皓习惯性地备份这视频，心里想，虽然妈咪不清楚，但他应该是哥哥吧？阿辰实在爱玩了些。
中心餐厅没什么人，只有他们四个。那边陆子棠和君诀达成协议，接着毫无顾忌地亲吻起来。
皓辰看着觉得有碍观瞻。阿皓迅速上网找到了《泰坦尼克号》，这儿的wifi很给力，没一会儿整部电影就缓冲完了。阿皓拖到“You、jump！I、jump！”的经典部分。
流淌着轻音乐的中心餐厅顿时响起不小的水浪声、尖叫声和惊慌失措的声音。
君诀马上松开陆子棠，站了起来。当他发现只是两个小包子在看电影，眉头皱得死死的。他不如君羿能干，为了人脉便经常出席各种宴会，他确定，R市上流社会没有这两个小孩。该死的，俱乐部什么时候这么没层次了？
害他的好事生生在一半的时候断了。
陆子棠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倒有些欣喜，这两个孩子打扮得多可爱呀。一蓝一黑，还带着墨镜，粉嫩拉风。
“不过两个孩子，别管了。”陆子棠见君诀有些生气，温言劝道。
君诀面色缓和了些，正想说什么，却听见那边的包子先开口了。
“肉丝明明不喜欢她的未婚夫，怎么当初不坚定地拒绝呢？跳海有什么好玩的？”
“女人嘛，总是虚荣的动物，不管被谁喜欢都很享受的，何况她的未婚夫那么有钱，那么重量级的海洋之心都给了她。只不过肉丝同学不太厚道啊，一边和她的未婚夫虚与委蛇，一边还能和杰克甜甜蜜蜜。”
“听说最后她还嫁给一个马场主人。为什么她既要虚荣又要爱情还要安定呢？”
“上天总是厚待长得好看脸皮又厚的女人的。”
“也是，听说前阵子有个女人比肉丝脸皮更厚，工作日跟未婚夫出双，周末和情夫入对。这就是词典里的‘名利双收’么？”
“你忘了小钰说的？一个男人找很多女人是为了下半身的性福，一个女人找很多男人是为了下半生的幸福。”
“可怜的杰克！想来还是我们国家风水好，几千年前有哭倒了长城的孟姜女，几百年前前有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宁死不从的祝英台，死了都要爱的杜丽娘。”
“你小说看多了。诗经里还有个伺候了不知多少贵族的妃子宣姜，明明和范蠡相爱却跑去吴国当间谍的西施，身为继母中的一个却勾搭上继子后来还夺了继子家产业的武则天……历史书里不知多少负心女。这世上，男人深情起来可以海枯石烂，女人滥情起来可以天崩地裂。”
陆子棠越听他们的对话越觉得意有所指，君诀阴郁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若有所思。
陆子棠深吸一口气，踩着九公分的高跟鞋笑着走向皓辰。她刚才又打了高尔夫，又玩了激情游戏，如今脸色正红润，笑起来有几分俏皮也有几分明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