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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长者食言

自从赵阳确诊为癌症后,他自暴自弃过、惧怕过、无畏过、怯懦过、勇敢过,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此时更多了一份淡然。

他知道女人懂得,这一世的他已经与之前的赵阳不同。他有喜欢的人,也有想要守护的人,而这个人已不是女人,所以她走了。

女人走后,赵阳的咳疾越发严重,杨小雨一直在身边陪伴着他,她有时对着虚弱的赵阳责怪自己。

每当这时,赵阳都会将她搂入怀中,告诉她他没时间害怕,只想去珍惜该珍惜的一切。

瞎眼算子、长者、赌徒都守在赵阳身边,但他只是对他们笑笑。他知道还有一个人不知道真相,但事实是怎样又有何妨。他想来也挺荒唐的,原来他与赌徒、长者竟都是同一个人,近百年的牵绊,还能怎样。随着女人的离去,好像属于过去赵阳四世的一切因缘纠葛都飘散拂去。其实赵阳发现长者和赌徒就在他咳疾越发严重时,二人的状况也出现微妙的变化。

赌徒变得嗜睡,他时常就会打瞌睡,哈欠连连。而长者则时常闪现。

女人消失后的十小时就这样过去了,而赵阳的生命也开始由天转变为小时计算,他说将两天换算为小时显得长些,可谁都知道这是小学生才用的自我安慰法。距离赵阳离去还有六十三个小时。

“赵阳,你放心,这老头说不会为难你。你放心,我会帮你继续完成工作。有我在,你只管负责在心愿签收簿上写写写就好啦!”赌徒的手力已大幅收敛,只是由于赵阳太过虚弱被震得身子颤抖。

“孩子,你身体太虚弱了,好好休息吧。”长者关切,瞎眼算子在静静拍扶着赵阳。

只是这次长者没想到,赌徒竟会递给他一封信。而这封信又是那封80号信。

他与80号信独处,而此时赌徒却将此事告诉给赵阳。

“赵阳,你发现没,但凡接到80号信件的,无论人鬼都会离去。”

“你是说,这次轮到他了?”

“应该是。”

二人看向在角落里读信的长者,瞎眼算子默默安慰道:“是时候了,缘起缘灭,前因后果,一切终将结束。”

不知为何,赵阳觉得自己可能会是送走他的人。

“赵阳,我这有两道灵符,各种缘有你应已知晓。”

长者读完信假装若无其事,他安排完赌徒送走信件后,与赵阳呆坐在一起。

期间两人的对话不多,但长者告诉赵阳,他可能要食言了。他相信赵阳会理解他,而且他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偿给赵阳。

赵阳选择沉默,现在的他不知如何面对长者,但他知道他要学会和过去告别。

“如果您想去富有路,我们现在就过去。”赵阳踉跄着身子坐到轮椅上。

瞎眼算子选择跟随,而长者推着赵阳到了富有路大街上。

那里的花园洋房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挺立的高楼和富丽堂皇的大厦。

“果然变了。”

“想她吗?”

“挺想的,其实那时不是不喜欢她,而是我想通过与其他女人的交往来判定自己是否学会了爱。我一遍遍的试炼着自己的心性,却不曾去想宁夏的感受,结果反而让她越来越偏激。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爱她吗?”

“当初,我没意识到,直到失去以后,才知道有多爱。”

赵阳低头,他翻开心愿签收簿:“这是她留给你的话。”

“80号信已经跟我说了。”

“你看过后,或许会改变想法。”

长者将心愿签收簿拿来翻看。

宁夏:其实那封信里的一切是我一时的心境,此时的我看到后也有些后怕,毕竟我并不是恶毒的女人。怨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只是宁少,请答应我,如果你还有以后要好好对自己。我希望你不要愧疚,因为我也要为我的选择买单,下辈子如果蠢也让我蠢得快乐些。今天送信的小哥我知道是你安排的,但我也希望你能正视我,我会带着对你的祝福离开。宁少,宁夏今生不悔,来生亦不怨。

长者看完后,唏嘘些许。

一种情绪在他的面部出现,赵阳将这种复杂的情绪叫做不舍。

“既然要离开了,也该写下你的签收心愿才是。”赵阳把笔交给长者。

一阵轻咳,黎明破晓见,终会送走一人,而赵阳宽慰长者道:“还记得你一直让我在做选择,现在命运帮我们选择了结束的方式与时间,让我们一起坦然面对。”

一张灵符出现在赵阳手中,长者知道他将送走他。长者看向富有路,在街道上隐约出现一个女人,她在笑在冲他笑,她在唤他:宁哥哥,我们一起去玩好吗?

清风吹来,飘零的魂片在空中飞舞,赵阳看向它们,感受着初晨的温暖。

“前因必有后果,后果必存前因。该来的终归会来到。”

而此时距离赵阳离去,还有五十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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