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船,是每晚从鹤都港口出发的大型游船。一共有6层楼高,有大型的歌舞表演、美食和赌场。一般会开到公海,第二天中午再返回港口。
顾名思义,这寻欢船就是有钱人在这寻欢作乐的场所。拥有整个大梁国舞蹈最好的舞女的声音最优秀的伶人。装修奢靡豪华,既是温柔乡又是销金窝。
但是这寻欢船的门票却不便宜:五百两白银是丙等房,一千两白银是乙等房,一千五百两是甲等房。而天字房则是有钱也买不起的,只有邀请的贵宾才可以入住。
轻罗皱着眉头在苦恼着,这买门票的钱,上面当然是不会批。自己也没钱,到底要怎么办呢?
她望着桌上燃烧的烛心发呆,难道这件事只靠自己的力量真的不够?莫非还是需要他们的帮助?
轻罗的目光飘像了墙上的一幅画:是一副春宴图,一名美丽的少女在中间台子舞蹈,周围的宾客鼓着掌。
忽然,脑子里一个念头出现,她笑了起来,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第二天
陵岳早早来到了码头,看到了不远处金碧辉光的寻欢船。又看了看手上的甲等号牌,心想着,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来到这船上。
想到这,脑子又浮现出她那倔强的脸,陵岳嘴角咧开一个笑容。
“轻罗……”他轻轻地说了一声。
“主子,你说什么?”一旁的侍卫模样的人急忙上前询问。
“没和你说话。”陵岳白了他一眼,“阿吾,我不是说了一个人吗。你怎么还是跟来了?”
“主子,你出了海,阿吾就没办法在暗处保护你了啊。还是让阿吾跟着你吧,不然我实在是不放心。”一旁的阿吾脸上已经露出难色。
“行吧行吧。”陵岳拿他没办法,“那你一会自己想办法溜进去,别被抓到了。”
“主子,阿吾的身手你还不放心吗。”
远处登船的入口已经打开,已经开始有客人陆续登船。于是二人不再闲聊,阿吾一个身影闪走,消失了。而陵岳握紧了手上的门票,走向了寻欢船。
本以为望海楼已经极尽世界的奢华,当陵岳走进了这寻欢船的大堂,才望海楼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充满异域风情又让人为之惊叹。葡萄美酒夜光杯也不过如此了。
陵岳心中赞叹,这里的装修简直都可以和大梁皇宫比一比了。
大厅摆满了酒桌,人们慢慢入坐。大厅前方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晚上应该会有歌舞表演。
陵岳找了个最前面的位置坐下,喝起了小酒。
“不知道今天晚上烟云小姐会跳什么舞蹈。”
“是啊,我可是特地为了看她的舞蹈来的。还记得上次她跳的那支《凤求凰》,可是被钱家大少爷用五千两白银给买了下来,从此只能跳给他一人看呢。”
陵岳转动着手里用和田玉制成的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隔壁的聊天,可是眼睛却在观察着大门进来的客人。
暂时还没有发现南倭人的身影。
就在陵岳无聊到开始犯困的时候,突然一阵悠扬琴声入耳,如水的音律如泣如诉,却又荡气回肠。本来喧闹的大厅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这琴声。
一曲弹毕,突然琴音一转,变得热情洋溢,仿佛都能看见琴师在眼前激烈地拨动琴弦。紧接着,一红衣女子从舞台中央缓缓出现,迈着轻盈地步伐,火热地舞动着。
人们发出了惊叹声,此女仿若仙女下凡一般,让人目不转睛。
可是陵岳却没有看那个舞女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舞台下面,帷幔之中的那个琴师。
如果说烟云的舞姿是天下一绝,但是身后的琴声却是让她的舞蹈更加美轮美奂。
虽然隔着帷幔,那个琴师还带着面纱,可是陵岳却觉得她莫名熟悉。
终于,这支热情洋溢的舞结束。在人们的掌声中,烟云退场休息。在台下的琴师也起身回后台。
她起身的时候,脸上的面纱却不小心掉了下来。她急忙将面纱围上,看了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松了一口气。
可是却没有逃过陵岳眼睛。他眯起眼睛,玩味地笑了起来,原来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上了船,实在是聪明。
他抿了一口酒,看着轻罗消失在视线里。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轻罗?
而这边轻罗回到了后台,长舒一口气。
负责演出的那个妈妈,听完自己弹的曲子,立马眉开眼笑地答应让她今晚来表演。
还好自己从小精通琴艺,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案子里派上了用场。
可是那几个南倭人在哪里呢?
今晚可不是来表演,是来办正事的。
轻罗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去外面找南倭人。
可是她刚刚起身,妈妈却推门进来了。
“哎哟,轻罗姑娘,你刚刚那曲可弹得真好啊。”
“谢谢妈妈。”
轻罗只想快点打发了她。
“你这着急去哪呢?”
妈妈看见轻罗准备出门,疑惑地问。
“没有,我第一次上寻欢船,想要出去逛逛,见识见识。”
“哎呀,一会有的是机会。你快带着琴跟我来。”
“又有表演吗?”
轻罗心中一惊。
“对,有客人点了烟云,你快去给她伴奏。”
说着,轻罗就被妈妈推到了门外。
轻罗无语地抱着琴,但是却又不能发作,只好重新戴上面纱,乖乖地跟着她去了包厢。
这边,陵岳已经离开了酒桌,在大厅装作四处闲晃,实则观察着情况。
可是,却始终没有看到南倭人的身影。他们会在那呢?
陵岳皱眉思忖着,看向了楼上的包厢。
轻罗跟在烟云后面,进了最大的一个房间。始终低着头,没有抬头看。
可是,当房里的客人开始说话时,她突然抬起头看向了他们。
竟然说的南倭语!
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让她误打误撞来到了南倭人的房间。
她心中一喜,坐在烟云后面,摆好琴,想着一会要怎么将他们抓个现行。
陵岳悄悄地上了二楼房间,正在门口一间一间听着。就在他毫无头绪的时候,他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琴声。
这可不就是刚刚表演时的琴声吗?
难道轻罗也在这二楼?
他顺着琴声找去,最后停在一个房间门前,而里面除了轻罗的琴声,还有南倭人的交谈声。
他看了眼门牌:天字房。
南倭人竟然在这天字房内,难怪刚在自己没看见他们进来。
可这天字房只有邀请的贵宾,现在南倭人在这里面,难道有其中还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