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妙堂。”白泽给林道士回了电话,只说了三个字。
“观妙堂?莫非是。。。。。这下就好办了。明日,我们准时登门拜访。”林道士说话就是喜欢一套一套的,安若现在觉得也习惯了。从刚刚他那反应看来,他不仅知道观妙堂,感觉还很信任。
安若从小家里就经营着一个特殊的诊所,名字叫做观妙堂。
这观妙堂是巫女一族最后的传承。虽然对外宣称为一个诊所,但它的职责却是利用巫女的灵力守护人和妖物鬼怪之间的和谐共处。这听上去倒是一个伟大的工作。
既然林道士知道观妙堂,想来还是在江湖上还是有点名气。没想到差点就终结在安若这了,她还是有点唏嘘。现在既然决定做继承,不管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她也下定决心会为之而努力。
第二天一早,安若梳洗完毕,就准备出发去观妙堂。可刚一下楼,就看到白泽靠着一辆自行车,等在单元出口。
今天他又穿了件白色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蓝色格子衬衣,随意地扎在了裤子里。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裤配白色运动鞋,露出好看的脚踝。身材高挑,比例完美。
院子里的茉莉花都开了,一阵风吹来,满鼻的茉莉香。
安若看着阳光照在他身上,刘海被风吹动,靠着单车站在那等着他,背后是一排桦树。帅气地就像韩剧里走出来的男明星。
她承认,这个场景让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上来,我带你去。”他看见安若朝他走来,轻柔地对她说,还带着淡淡茉莉香。
“大哥,什么年代了。还骑自行车呢。”谁知安若却泼了一盆冷水,经过他身边,自顾自的往前走,打破了这个旖旎的场景。
“骑自行车还分年代吗?”白泽急忙推着车跟上,和安若并肩走着。在女生里面安若已经算高的了,可是她发现自己才到白泽的肩膀。
“你要是开辆敞篷车对我说,‘走,带你去兜风’。我绝对二话不说就上去了。”安若心想:骑单车是不分年代,可惜我已经过了骑着自行车感受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再说了,那自行车后座硌得慌,坐久了屁股疼。”
“啧,又物质又俗,还破坏气氛。”白泽摇了摇头,对安若的世界观表示遗憾。
“我这是追求不同。”
“你真不想尝试一下。我自行车练的挺好的。”他推着自行车,眼巴巴地看着安若,仍然不愿放弃,十分执着。
安若看看他,又看看这自行车。车是崭新的,黑色漆,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话说白泽这是去哪弄了一辆自行车呢?
“你知道这自行车带人其实违法吗?”安若也不是存心想打消白泽的积极性的,可是人法律法规都写明白了:自行车后座禁止带人上路。
“。。。。。。。”白泽一愣,显然没有意识到还有违法这回事。
他终于没话说了,巴巴地看着单车。
“说实话,你这最近又看了什么电影吧?”
安若想起来,上一次白泽看了泰坦尼克号,便死活要拉着她去坐游轮,结果因为晕船,他吐的死去活来的,第二天就带安若飞回了家。
安若本来要他先回来,自己留在那继续玩的。结果白泽竟然以怕有海妖对她不利,他没法及时赶到为由,强行把安若带了回来。
所以,这一次白泽又看了什么电影?
“《甜蜜蜜》”白泽的语气十分郁闷。
“那个老港片?”安若觉得白泽的涉猎还挺广泛。
“看着黎明骑单车带着张曼玉在香港街头,觉得这个场景还挺美好的。”他喃喃地说,不仅郁闷,还很失落。
安若想起了那个情节,年轻帅气的黎明和风华正茂的张曼玉,那是一个美好的年代。
安若觉得虽然没法配合他体验这“甜蜜蜜”的感受,但看他有点失落还是于心不忍,
于是她讨好般的开口唱起了电影的主题曲当做补偿: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白泽突然停下了脚步,扶着自行车一声不吭。
“你怎么了?我唱的太好听了?被感动到了吗?”安若跟着他停下,看着他的好看侧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莫非真是自己这是唱的太好听,白泽一时感动的无法言喻?
可是他接下来的那句话,让安若只想把他连人带车丢到旁边开过的垃圾车里。
“行了,别唱了,你还没人家唱的一半的一半好听。你这水平,基本就放弃唱歌吧。”白泽臭着脸直接翻身上了单车,竟就这样丢下安若走了。
安若尴尬地愣在原地,白泽竟然生气了?她是唱的是有多难听,难听到把他给逼走了?而且这是他第二次丢下自己走了吧!
安若愤愤地独自朝观妙堂走去。
当年外婆为了去观妙堂方便,安若家的房子就买在了隔壁小区。穿过一条两边都是桦树的林荫道,不一会就走到了。
她看见站在门口等开门的白泽,和他身边穿着道袍的林道士。
“哟,早啊!”林道士学着电视剧的主人公,痞痞地举起并拢的两根手指,对着安若的方向挥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安若在心里叹了口气,哎,又是一个电视看多了的人。
“早啊。”安若不想理睬白泽,做到林道士身边,和他一起往里走着。而白泽则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能感觉出他在闹别扭。
观妙堂其实是一处四合院,是身处繁华闹市的一进院落。当年请安若的设计师爸爸来重新装修了一遍,也因此和妈妈走到了一起。这么多年来,院子也一直在由爸爸在维护。安若想起当年恩爱的爸妈,觉得可能因为有了爸爸的陪伴,妈妈才能在她讨厌的管庙堂坚持下来吧。
四合院外形结构依旧保持着古色古香,而内部装修却是简洁的现代风。进了大门就是一个院子,院子中间有一颗巨大的槐树,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多久,小时候,安若和爸妈三个人手牵手围着树干都抱不下。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安若就在这树下和外婆一起乘凉,听她讲着神话故事。也就是在这里,安若开始对光怪陆离的精怪世界有了向往。
虽然对外是个诊所,但是只有有求于观妙堂的人才会上门。街坊领居们知道这里有个诊所,但就算他们生病了,脑子里也不会生出我要去这个诊所治病的想法。
就像有一个屏障一样,把普通人和观妙堂隔离了起来。
这还是妈妈去世后,安若第一次回来这里。小时候她虽然不参与治病,却总是帮着打扫整理。安若现在看着屋内熟悉的布置,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白泽进门之后环顾着四周,目光在看到那副画的时候却停滞不动了。
在大厅正中间有一副年代久远的画,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时期流传下来的。画中简笔勾勒了一个白衣少女,穿着祭祀的服装翩翩起舞,而她身边是一只雪白的巨兽。
在安若还小的时候,外婆就和她说过,在上古时期,有一个叫做巫咸的部落。族人的女人都为巫祝,善占卜,通天地。有一年诞生了一个灵力极为强大的巫女。她通灵善舞,在巫阵中舞蹈能召唤出上古神兽。也能通过向上天献舞传达人们的意愿,为人们带来天帝的福泽。
于是在她的守护下,巫咸国得以在混乱多灾的上古时代存活下来,成为一个避世的世外桃源,生生不息。
这个巫女便是她们的始祖。随着时代的变换,巫女的数量慢慢减少。如今巫女一族也只留下了唯一一脉。
观妙堂客厅里摆的那副画中的少女,就是外婆和安若说的巫女祖先司舞。而那个巨兽,应该就是刚刚还在嫌她唱歌难听的白泽了。
白泽盯着画像若有所思,目光变得遥远,看来这是在回忆他的从前。
“想不到安小姐你竟然是观妙堂的巫女。那天把你当成鬼还真不好意思了。”林道士在主屋的白色沙发自来熟的坐了下来。
“你就叫我安若就好。”安若对于他上次把自己认成鬼,心里是十分不满的,所以这林道士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行吗。
安若拿出一个古铜色的香炉,上面镂空雕刻着飞翔的仙鹤,她觉得煞是好看。接着又燃起了一根檀香。香烟从香炉中缓缓升起,不断向上,又消失在空中。房间立刻充满了让人心静的檀香味。端着刚沏好的普洱,安若坐在了林道士对面的沙发上。
刚落座,白泽就跟着坐在了她的身边。虽然依然不和安若说话,但是表情明显缓和多了。难道这是白泽这是在示好?安若表示看不懂,神兽的心真是海底针。
“安若,我给你们说说那病人吧。”林道士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病人你们可能都知道,是个大名人呢。”他的表情像讨论八卦,而不是一个病人,“这几天刚上映的那部国产大电影你们看了没。她就是那电影的制片人。。。。。。”
“陈梦?”安若抢答。那天等电影开场的时候,是好像听道旁边的人说了。
“对对,就是她。她那个病怪得很,看的让人瘆得慌。”林道士露出嫌弃的表情,好像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她啊,那。。。。”他刚准备继续说,就被白泽挥手打断了。
安若抬眼透过主屋的大落地玻璃窗向院子看去,原来是这一次的主人公陈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