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氏心中一阵窃喜。
卫慕氏一脸坏笑:“既然是弟妹的东西,我便还与弟妹。不是二嫂多嘴,以后啊,这起东西弟妹可得收拣好了!幸得这一次落在我手里,若是落到大房手里……”卫慕氏脸色突然一转,“慢着,这起东西本是闺房物件,如何会落到她手里?”
卫慕氏目光如刀,紧紧盯着妺臧玉兰。
细封氏捂了捂脸,仿佛脸红了。“我那不是让这丫头取衣裳来吗?想来,是我不经意,将装了东西这一只放在衣裳里了。若南这丫头也真是,取哪件衣裳不好,非得取这一件,生生地给我惹些事儿出来……”
“大娘子,我……我想着这件衣裳厚实些,挡得住风……”若南声音里透着委屈。“我又不知道衣裳里夹了皇后娘娘赏的荷包。”
一旁的妺臧玉兰朗声道:“若南姐姐不必自责。这荷包我没有打开看过,里面的东西想来都还在。”
不怕惹事儿,只怕你惹的事儿不够大……卫慕氏乐得心尖尖儿发颤。既然大家都用,我们也不必怕,回头,让那家伙多多再买些回来……真是爽歪歪……
卫慕氏正色道:“既然这是弟妹的东西,我自然是不能留的了!大家可看着了,我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儿,将它物归原主了!”卫慕氏的“物归原主”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百感交集。
若南上前,从卫慕氏手里接过荷包。
“细封大娘子请稍等,奴婢这便去取诗集来。”妺臧玉兰道。
交诗集给细封大娘子时,细封大娘子拉住妺臧玉兰的手,看了看,道:“果然是一双好手。听说,你还会写字?”
妺臧玉兰暗暗诧异,心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她明明说诗集是她的东西,如何却又说出我会写字的话来?
正疑惑间,细封大娘子放了手,道:“赶明儿,你也来给我插一瓶花儿吧。”
细封大娘子松开手,妺臧玉兰手中多一了个翠绿色的鸳鸯小荷包。她登时会意,将小荷包藏进衣袖里,点头道:“奴婢心智愚钝,只有我们院大娘子不嫌弃我的插花,肯放任我整日瞎摆弄。那些粗俗的东西,竟是入不得细封大娘子的眼的。”
“哟哟哟,瞧瞧!瞧瞧这张嘴!我不过是来向她讨要了本来是我的两样东西,她便如此编派我的不是来。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们们院的卫慕大娘子贤惠,我挑剔你,是吗?”
“奴婢不敢!”
那卫慕大娘子听得细封大娘子称赞她贤惠的话,心里十分舒坦,笑道:“你可别听这妮子的!她们人跟前说我的好儿,不知背地里( ̄~ ̄)嚼了我多少舌头呢!”
“二嫂这话骄傲吧?我都不知道听得多少人说二嫂嫂的好儿呢!人性情爽直,夫君又疼爱,还有做皇妃的妹妹,引得我好生羡慕。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扰了二嫂子这许久,我也该走了。二嫂嫂,送我一送吧?”说着,冲卫慕氏眨了眨眼,给了个暗示。
那卫慕氏以为细封氏的暗示是有话与她讲。方才,细封氏讨要五石散的时候,露了闺房私密,她以为细封氏要于背人处向她求救。
细封氏是老夫人亲自作主选下的儿媳,虽嫁入庶房,却每每受到众人的体贴和称赞,她早就心有罅隙。如今,终于被她拿了细封氏的短,她心里乐着呢,且要看细封氏于无人处如何央求她。
卫慕氏故作贤惠的模样,道:“来则是客,我自然是要送送弟妹的。”便带着丫头婆子送细封氏出了院门儿。
一时,妺臧玉兰屋里变得空空荡荡。妺臧玉兰揣着荷包来到卫慕式屋里,卫慕氏领着人送细封氏去了,屋里也没有人。她忙将荷包塞到卫慕氏的枕头下面。
卫慕氏送细封氏一直走到驻荣院门口,仍不见细封氏开口求她保守秘密,忍不住开口道:“不想弟妹如此清贵的人,也要用那起东西。”她的眼里,满是抓住了人小辫子的自得。
“哪起东西?”细封氏一脸茫然地问道。
卫慕氏努了努嘴,道:“你荷包里的东西呀。”
细封氏登时笑起来,道:“哦,原来二嫂说的是这个呀?”说着,她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翠绿的鸳鸯荷包来,又道:“是这个吗?”
卫慕氏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之情:“正是呀!”
“难道,嫂嫂便不用这些东西吗?”说着细封氏打开荷包,从里面倒出点东西来,摊在手心里。
卫慕氏一看,是几粒香料。
“怎么会是这个?”卫慕氏一时语噎。
“不是这个,二嫂以为是什么?”细封氏反问。
“呃……”
“适才二嫂说我‘也’要用这起东西。看来二嫂是要用‘那起东西’的。”细封氏做出疑惑的神情,道:“只不知,二嫂喜欢用的是什么样的好东西?”
面对细封氏的紧追不舍,卫慕氏登时汗湿了后背。她抓了抓脸颊,干笑道:“我以为……是你二哥哥喜欢的……好东西……”
“哦,原来如此。”细封氏笑道,并不说破。
在卫慕氏看来,细封氏的笑意味又深又长,让她的笑无以为继。
悻悻然回到屋里,又想起庆儿还在等着取东西去给夫君野利旺荣,便又着人翻寻。这一次,一个小丫头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卫慕氏的枕头底下寻到了。
小丫头满心欢喜高举着荷包向卫慕氏邀功,满以为会得到主子的赏,殊不知,卫慕氏一把抢过荷包,怒道:“你们都是白吃饭的吗?东西就在枕头底下,却半日寻不着!看来,全是些不中用的东西!赶明儿真将我惹恼了,我一并将你们这些货色打发了才干净!”
一抬眼看见一旁的妺臧玉兰,脸上更挂不住。妺臧玉兰款步上前,镇静道:“大娘子切莫气坏了身子。卫慕皇妃有了皇孕,不方便四处走动,还指望着大娘子得空去陪皇妃说话儿呢!若是大娘子气坏了,皇妃可不也跟着受苦吗?”
妺臧玉兰这一席话,卫慕氏自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