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啊,自己也只不过是帮他人做事的,还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真真是叫人无语。
到了傍晚时分,行宫中的宫女陆陆续续的进入厨房开始端菜出去,苏小凡也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挥了挥有些发酸的手臂,走到萧遗墨的身侧:“很无聊吧,都叫你不要跟来了。”
萧遗墨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转过头看向什么都没有的院子,此刻天色已然渐暗,即便是在这富丽堂皇的行宫内,也觉出了几分萧条之色,让他心中没来由的升出几许烦躁。
“唉,还以为今日来会赚到一些银子呢。”苏小凡沮丧的努了努嘴,这都准备好了宴席要用的东西了,也没见有人来给自己提酬劳什么的,看来是不会给自己银子了,正欲走到他的身旁坐下,身后传来了尖锐的一道女声。
“苏姑娘,王爷请你到殿中去。”
身后那名来唤苏小凡的小宫女,在听到她方才那句话之后,毫不掩饰的白了她一眼。
苏小凡回头,沉了脸轻声问:“是有饭菜不合胃口?”
小宫女摇了摇头,自己只是按吩咐来唤人,哪里会知道原因。
“麻烦带路。”苏小凡站起身,未免萧遗墨再跟去,在他出声之前就压低声音说:“小宝贝儿,别乱跑哦,我一会儿就回来。”
萧遗墨拧了眉轻点了一下头,一直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隐隐的有些担忧。
不过她也只不过是被请来掌勺的厨子罢了,该是不会出事的。
一路绕过亭台楼阁,到了巍峨的正殿,殿内的装饰看起来颜色似乎都偏沉重,使得整个殿内都萦绕着异常严肃的氛围,苏小凡忽然觉得这样的装扮很适合那个所谓的庆王爷,光光是看这殿内的摆设,就能看出他的性格。
走到正中间后,苏小凡微微与坐在上首的上官庆对视了一小会儿,才回过神来,而后神色不自然的跪了下去,低下头扯开嗓子大声吼起:“草民苏小凡见过庆王爷。”
上官庆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细长的眉,今日她倒是记得自称草民了?
犹记得上次她即便是在自己面前也是称的‘我’。
半天没有听到上面的动静,倒是听到了周围传来的几声低笑声,还有一道既熟悉又灼热的视线自她进入殿内开始就一直紧锁在她的身上,原本低着头的苏小凡疑惑的朝着拿到视线看过去,而后微微的拧了下秀眉。
“起来吧。”上官庆留意到她的视线,尽是寒霜的眼眸间闪过一丝疑惑,她为何在看到那人之后还能如此的平静?
苏小凡看似平静的起身,转头看向上官庆,也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他眸间一闪而过的疑惑,莫非今日这个宴席其实是那传说中的鸿门宴来着?
并非单纯的让自己来掌勺,而是有别的目的。
不然那个人怎会也在此处?
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思绪之后,苏小凡才再度扯开嗓子问起:“不知王爷叫草民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庆垂首打量着手中的酒杯,今日的这些饭菜自己虽然只尝了几道,味道却着实不错,比之上次那次比赛时的似乎更美味了,但是,她为何能如此平静呢?
自己的判断历来都是从未出过差错的。
苏小凡压下心中所有的思绪,坦然的对上他探究的眼眸,想要知道他今日的所为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今日你备的宴席味道不错,让在座的大伙儿都赞不绝口,本王的心情也大好,论功得犒赏与你,恰巧这殿内有你的同乡在,所以叫你前来与他叙叙旧。”上官庆抬眸,想要从她那坦然的眼眸中看出一些异样。
犒赏?
苏小凡无语的转了转眼珠子,与他对视的久了,竟然从心底生出了几丝寒意,这个人是有多可怕啊?
许久,见他的视线还是一直停驻在自己身上,苏小凡勾唇扯开浅浅的笑意:“草民的同乡太多了,也没跟所有同乡都熟到有话可叙的地步,王爷将这奖赏换成银子草民会感激不敬的。”
此言一出,原本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轻笑的殿内,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一脸惶恐的看向此刻那不卑不亢挺直着瘦弱身子,站在殿中的女子,不免都偷偷的替她捏了一把汗,这普天之下,敢在庆王爷面前提银子的人怕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上官庆挑了一下眉,眼角微微上扬看向一旁此刻正一脸慌乱的男子,状似不经意的询问:“原来张大人与她不熟?”
张云松隐去眉宇间的慌乱,面色平静的站起身:“回王爷的话,下官与她虽是同乡,却甚少见面。”
“本王可是听闻她曾是你的未婚妻,你高中状元之后,才与她解除婚约的,她还因此跳崖自尽,险些因此丧命。”上官庆眼眸间的寒意凝结成冰,似想要将他那层虚伪的外衣刺穿。
坐在张云松身侧的华服女子,在听完上官庆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大变,错愕的抬头望着立于自己身旁的张云松,期望着他能出声否认,告诉她那不是真的。
张云松自从急冲冲被庆王召来这默城,一路上就做好了庆王他其实已经知道了此事的心里准备,但是这一路上都始终没有找准时机跟媚儿解释清楚,庆王的人又盯得紧,让他一直没有机会找人回来此处封了村中人的口,也未想到庆王他居然会直接的将凡儿带来这里。
更没想到的是这短短的时间不见,原本那个普通到让自己心生厌恶的苏小凡居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毫无所长的她究竟是何时学了厨艺的?
还不待张云松回话,苏小凡便平静的启口说:“王爷有所不知,退婚乃是两家商量后都同意的结果,草民也不过是不慎失足落崖,并非自尽。”
上官庆拧眉,她方才在说失足落崖的那一瞬,似乎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云松。
原本在思索着要如何回话的张云松,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对上她那意有所指的目光,一颗才放下的心,又再度提了起来,亲眼看着她坠入崖底之后的几日自己始终被噩梦缠绕,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家里人传去消息说她被人救回,自己才免除了终日被噩梦萦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