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从化作兽状的白泽背上稳稳的跳到地上,入眼便是巍峨壮丽的景和殿,如此扎眼的大殿她两次踏入天顶山竟从未发。
景和殿矗立于天顶山最顶端,建于八米高的汉白玉台基上,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景和殿”,叶瑶不识这儿的字,如是猜测。
此处是师祖的住处,普通弟子皆不可擅自闯入。因云雾围绕,在下方看不见景和殿,但在此处却可将天顶山一切事物净收眼底。
叶瑶看着眼前百来个阶梯,想来走上去也需要费些力气,奇怪白泽为何不直接降到去殿门前,白泽回答说这是礼仪,就算云弈来了也是同礼。
跟着白泽跨入殿门,便见师祖威严的坐在高处,三位仙长站在两旁。
雕梁画栋的大殿内只有他们几人更显得空旷。
“白泽!云弈呢?”恒远抬眼向殿门外看去,等了片刻却依旧不见云弈踪影,于是问道。
“上仙他……”
“怎么说话支支吾吾的!嗯?你身后是谁?”恒远这才注意到叶瑶。
“她,她是……”
当时就不应该同意叶瑶的点子,他回答这么犹豫,一定会引起怀疑的!白泽心里忐忑不安。
“师祖,三位仙长好!我叫叶瑶。”
见白泽应付不来,叶瑶不急不忙的出口解围,学着这儿拱手作揖的样子向他们四位行礼。
“哦~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让平日里淡漠如水的云弈紧张的不得了的那位小弟子呀!”恒通因为叶瑶身着的天顶山弟子的服饰,便误认为她是天顶山的弟子。“多亏了你我才能瞧见这百年一遇的奇观!欸?你的伤可好些了?当时我可见你伤的不轻,看你现在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云弈定是耗了不少灵力替你疗伤了吧~”恒通活跃的性子让人丝毫想不到他会是仙长,就像是个邻家少年。
“恒通!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记住你的身份是仙长!要稳重!你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古板老头恒远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然后开始质问叶瑶:“你与云弈是什么关系?”
他也很好奇云弈为何对一个不见经传的人如此紧张,不顾一切。
“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怎么说?”
“我是一只小狐狸,不幸被猎户所伤,本以为我会因此而丧命,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竟得幸遇见云弈上仙!上仙慈悲为怀,见我此状于心不忍便救了我。”
叶瑶声情并茂的叙述自己被救的故事,说完抬眼一扫,四人表情各异的看着她,让她心里有些许慌张。
他们是听出来她编瞎话了?
恒远眼神中充满怀疑,恒通摇着折扇饶有兴味的瞧着她,恒信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眼神也没有一丝波动,就像个木头一样直视她,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师祖一直作壁上观,不出一声,叶瑶看不见他的神情,也不知他是信与不信。
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若听说云弈今日救了一只小狐狸,这只小狐狸与他萍水相逢,他们信。
但若是听说云弈今日救了一只小狐狸,却把它带在身边,视为珍宝,这时如要说他与这只小狐狸不过萍水相逢,他们不信!
虽然云弈心地善良,但是性情淡漠的他不会可能将素昧平生的人带在身边,更不会因这个人而情绪失控!能让云弈情绪失控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洛神,现在她算是第二位!
所以说眼前的叶瑶定与云弈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如此,此事先放在一边。白泽,本仙刚才问你云弈去哪里了你还未作答!”
突然被点名,白泽显得有些慌乱,他还没想好编个什么样的理由,叶瑶不是说她想办法的吗!白泽赶紧给叶瑶使眼色。
“是这样的,恒远仙长,云弈上仙给我疗好伤后,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我们都还没来得及问呢,上仙已经没影了。这个时候青鸟传信来请云弈上仙去往景和殿,我们本想等着云弈上仙回来告知他,可他迟迟不见踪迹,我和白泽怕师祖和三位仙长等急了,便下来传个信。”
“匆匆离开了?可是出了什么要事?师祖,我去凌微宫看看。”
“别!不用不用,上仙离开的时候虽匆忙但神情自然,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已经让小尾巴在凌微宫留守,等云弈上仙一回来就立马通知他来景和殿,您就别白跑一趟了!”叶瑶劝阻道,表面镇静心里慌的要命!
“不行!本仙还是得去看看!”
白泽急得想要拦住恒远,但担心直接暴露又把卖出的脚收回,只能在原地杂乱的踏步。
“恒远,不必去了。”一直未出声的师祖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小狐狸这么说了,你便安心吧。”
“是。”恒远退回原位,白泽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到一半,等到云弈来了他才能完全放下。
“我的任务完成了,那我和白泽就先告退了。”
叶瑶作揖后退几步,使眼色招呼白泽撤离。
“师祖,三位仙长,白泽告退。”
他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景和殿,担惊受怕的感觉简直太煎熬了!
就在两人一脚就要跨出大殿,即将如释负重的那一刹那,一句“等等”又让他俩的心悬在高处。
“师祖,您还有何事吩咐。”白泽试探性的询问。
“无事,只是吾好奇小狐狸的姓名夜瑶二字为何字。”
叶瑶不知其为何意,堂堂师祖怎么对她一个小人物的名字感兴趣了,莫不是他早已知道他们在说谎了!
“师祖问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云弈在旁提醒到。
“树叶的叶,瑶池的瑶。”
“那不知叶瑶小兄弟来我天顶山有何意图?”
“我,我没有意图呀?”
“若你毫无意图,为何故意隐瞒自己的真实容颜?”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这老头发现她的假面了?其他三人都一脸茫然,看来他们并未发现,云弈再三叮嘱过她,千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摘下面具,虽然原由暂未得知,不过她还是得听云弈的话。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只要她不承认,这老头也奈何不了她。反正他不会知道如何取下面具。
话音落下,叶瑶只觉一阵风拂过脸庞,随后视线即被遮挡。定神一看,遮挡视线的原来是她的头发。
叶瑶乌黑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前,形象和贞子有的一拼。
叶瑶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想,怎么跟洗发水广告里的不一样?
撩开头发又见熟悉的惊讶表情,叶瑶还在纳闷又怎么了,视线转向师祖,只见他手里赫然拿着的是她的面具,她心中瞬时明了。
果然被称作是师祖的人就是不一样,只有他发现她的异常,只是他见到她好像并不惊讶,眼神中还微微带有一丝笑意,这让叶瑶感到讶异,是她看错了吗?
“好了好了,你们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我不是你们心里想的那个洛神!”
恒信面瘫的脸上难得出现其他的表情,若不是眼前的女子否认,他真的会好不犹豫的相信她就是洛神。
“有趣有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这只名不见经传的小狐狸竟有幸生了一副与洛神一模一样的面孔!这也难怪云弈见你受了欺负变得如此暴戾。”恒通摇着折扇,一边绕着圈一遍上下打量她。
“能劳烦您别在我眼前绕着圈走吗?头晕!”
“哈哈。”恒通爽朗一笑,折扇一合走到恒信身旁站定,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着她。
“你是女儿身!?为何女扮男装?又为何隐藏容貌?你接近云弈有何目的!从实招来!”恒远疑心乍起,步步紧逼的追问。
这几位与云弈同是天顶山身份尊贵的仙者,那么云弈让她隐藏真实容貌的理由他们也应该明了,所以叶瑶觉得告诉他们是云弈让她隐藏自己的并无不妥。
面对充满猜忌的四双眼睛,叶瑶犹豫到底要不要供出云弈时,却看到白泽偷偷的向她摇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