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和田桃花一左一右的把常掌柜拖得跪到了那里,常掌柜自知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便说:“此案只是我一人所为,不要牵涉到我的家人,我就全交待,要不然我就一字不说。”
俩个衙役听了,相互耳语了几声,便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常掌柜便全盘说出了他的杀人经过。
他和徐寡妇早就有染,俩人在背地里卿卿我我,谈爱说情,也算是一对偷情的野鸳鸯,把所挣的钱一劈两半,一半给老婆,一半给徐寡妇。老婆问起,“怎么这几天的收入减少了?”
他就胡言乱语的胡编一气,“这两天,天气热,吃肉的人少,买肉的就少,挣的钱就少了。”
他老婆从来就没有想到,他在外边还养着情人。就这样过了十来天,他突然觉得徐寡妇对他的到来没有那么热情了。他感到其中一定有事,便对徐寡妇进行追问。
他上前把手搭在了徐寡妇的肩膀上,嬉笑着问道:“美人,我哪些地方惹着你了,你对我冷冷淡淡的,这是怎么了?”
徐寡妇听到了常掌柜的问她,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应道:“你多心了,我对你的爱就象月亮和星星,我永远的陪伴着你。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话虽说的好听,但他觉得这不是徐寡妇的心里话,只不过是为了取悦男人们的一套说辞。从前,每当说到这个时候,徐寡妇的眼神里总有一种,让人看着就能燃烧的那股子劲,但此刻,眼神里的那种热烈就没有表现出来。这很显然是在敷衍他。
常掌柜又追问了徐寡妇半天,徐寡妇只说,“天气热,没精神。”但他还是感觉出来,徐寡妇是在应付他。他无意中向炕上的铺盖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件男式的上衣。
他全明白了,这徐寡妇是白天应付着他,晚上还有其他的男人陪着。他一时来气,想着狠狠的教训一下徐寡妇,但他又忍住了。
这徐寡妇又不是自己的女人,一旦提出面对的事实,对她进行教训。徐寡妇必定和他翻脸,到时候他们连白天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一旦失去了她,他又该怎么办?
他太爱徐寡妇了,决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离开徐寡妇。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的把他的情敌赶跑。常掌柜想到了这些,佯装有事,就先走了。
他要先了解一下这个情敌是何许人也,然后再想对策。
夜,慢慢的暗了下来。
常掌柜的吃过晚饭,推说有早上要肉的,需要加班,就告别了妻子。
他先来到了肉铺子里走了一遭,告诉那个看铺子的小伙计要注意灯火,别睡着了,忘了吹灯引起火灾。之后,便出了肉铺子,向徐寡妇的院子摸来。
远远地看到了徐寡妇的院门被打开,窑洞里的灯光照到了院门口,一个男子的身影闪了进去,院门就被关上了。那黑漆漆的土打的院墙并不高,只有一人高,但却把窑洞里的灯光给挡在了院子里。
常掌柜来到了院墙下,抬头向院子里望了望,却被院墙挡着难以看到院子里的动静。他听到了徐寡妇和一个男子的嬉笑声。
这些声音,无疑象一把把匕首刺着他的心,他的心疼痛难忍,紧咬着嘴唇,拳头恨恨地砸在土墙上。
他强忍着,找到了一个僻静处,掏出烟袋锅,抽了一袋烟才稳住了情绪。他想着走掉,但又想着这是谁能够比自己强,从他的面前夺走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必须闹清楚,必要时来个反击,把失去的女人再抢回来。
在这种魔鬼缠了身似的魔咒的驱使下,常掌柜竟然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反击!反击!把失去的女人夺回来!
要反击,就要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思前想后,他想出了两个办法,第一,就是把这个情敌暴打一顿,让他远离徐寡妇。第二个办法就是象杀猪一样,叫他彻底的离开徐寡妇。两个办法两种结果。
第一个办法,暴打情敌之后,他会暂时的把徐寡妇抢回到了身边,但情敌也不是吃素的,也会向他一样找他报复,把他再打个狗吃屎,到时候就彻底的和徐寡妇告别了。
第二个办法,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这就给情敌没有留下任何的反击余地,就让情敌彻底的和徐寡妇分手了。
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按第二个想法行事。他又回到了肉铺,趁小伙计去茅厕的时候,取了一把杀猪刀,别在了后腰上,然后又返回到了徐寡妇的住处。
此时,已是半夜。
常掌柜看了看四周,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他找了一处低院墙,翻进了徐寡妇的院子。看到了徐寡妇住的窑洞里还亮着灯光,便慢慢地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窗户下,蘸着唾沫捅开了窗户纸,看清了里面的男人,是绸缎庄的穆老板。
他气的差点晕过去,这个家伙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经常在一起喝酒,没想到,他的相好,穆老板也上。他咬住了舌头,防止自己气愤的叫出声来。
然后,又慢慢的原路返回,在一个破窑洞里坐下来,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愤,他把杀猪刀插到了一截木头上,好象那截木头就是穆老板。他的气愤得到了释放,慢慢地睡着了。
突然一声“哏——哏——哏!”的公鸡打鸣声,把常掌柜给惊醒,他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睡在了破窑洞里,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没干的事,他想放弃,准备翻墙回去。
但他路过徐寡妇住的窑洞时,听到了里面穆老板的打鼾声,他的怒火又被点燃。这常掌柜气晕了头,轻轻地用杀猪刀扒拉开门闩,走进窑洞。
他慢慢地靠到了炕前,左手猛地抱住了穆老板的脑袋,抽出右手,手起刀落,穆老板的脑袋便离开了身体,并把穆老板的扳指脱了下来。
常掌柜把那颗脑袋装进了口袋里,又慢慢地退了窑洞,原路返回。在路过赌场的时候,他就喊叫着卖猪头,将猪头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