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志和兰明回到车马店已快到五更天了。
他们顾不上洗涮,倒头便在床上睡着了。
李大年被他们进来的脚步声惊醒,但他很瞌睡,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睡梦中,李大年被那呼呼的打鼾声给惊醒。他翻了个身,想再睡觉,可那鼾声在房间里乱窜,刘宏志的鼾声刚落,兰明的鼾声又接上,两个鼾声彼此起伏,相互照应,搅得李大年很难入睡。他只好找了一张纸,团了团,塞住了耳朵。这才慢慢的进入梦乡。
不知睡到了何时,李大年被人揪住了耳朵,直到痛的哇哇直叫,才从睡梦中醒来。
李大年睁眼一看是田桃花和赵翠翠,她俩站在他的床前,正瞪大眼睛看着他,训斥道:“人家都吃完早饭了,就是不见你们三个的影子,原来你们三个在睡懒觉,赶快醒来吃早饭去。”
李大年坐了起来,看着这二位要去弄醒刘宏志和兰明,被李大年给喊住了,“别闹醒他们,他们跟睡一会,早饭,他俩就不用吃了,睡觉比吃饭更重要,先叫他俩睡吧。”
“你们不是半夜里就睡了吗?怎么现在会没有睡醒?”赵翠翠疑惑地问。
李大年想如实地回答,但想起了刘宏志昨晚对他过的“告了她俩,怕她俩担心。”也就转了口,“他俩失眠,一夜没睡,天亮之后才睡着,你们听,他俩睡得多香。他俩多亏是天亮时才睡着,要不然,我也睡不好了,他们的鼾声动静太大,惊得我都没有睡好。”
“走,我们到外面转转。叫这二位睡吧。”赵翠翠叫着田桃花,她俩向外走,李大年也穿好了衣服,“你俩等等我。”紧走几步追上了她俩。
赵翠翠说:“你先吃饭去,我们在房间里等你。”
“记着,给这二位睡神拿几个蒸馍,要不然会挨饿。”田桃花对李大年说了一句。
“记住了,保证不叫他俩挨饿。”李大年边说,边向厨房跑去。
他刚进厨房门,就见做饭的厨师正在收拾碗筷,他赶忙走了过去,寻问道:“师父,还有饭吗?”
“有些稀饭,还有些蒸馍,不过不太热了。”厨师放下手中的碗筷,从碗柜里找出一个碗和一双筷子递给了李大年,对他说:“稀饭在锅里,蒸馍在蒸笼里。”
“好的,多谢!”李大年一时高兴,竟把现代社会的礼节给搬了出来,好在,厨师忙着,没有听到他的客套话。
李大年拿了蒸馍,盛了稀饭,又找了个小盘夹了些咸菜,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不一会,两个蒸馍和一碗稀饭便下了肚。
他准备放下筷子就走,叫厨师自己去收拾。但他看到,有个契丹兵在院子里和那个掌柜的不知在嘀咕什么。他想向厨师问个明白。他来到了锅台边,把碗放进了正在洗碗的厨师的锅里边,和厨师套近乎,“大哥,我来洗吧。”
“哎,哪能叫客人洗锅的道理。”
“没事,我在家里长干这事。”李大年站到了厨师的左边,假装刚看到那个契丹兵,“呀,我们车马店还住着契丹兵呀?”
厨师笑了笑说:“那哪是住的,是大营里来催粮的。我们村里征集起来的粮食都在我们车马店放着,原准备明天就给大营里送过去,没想到,大营里就派人来催了。叫今天中午务必送到,超过送粮的期限,就会叫村里的女人去顶几天。”
厨师从锅里捞出了几个碗,放到了锅台上。又接着说开了。
“村里这几天农活多,抽不出人来,就推到了车马店。我们车马店的人手也不够啊,店老板正发愁呢,和那个契丹兵说情呢,契丹兵不肯延长时间。”
“这些契丹兵太无礼了。”李大年同情地说着,却暗里想着,“这是个好机会,把这消息告诉了刘宏志,他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谁说不是呢!晚一天,我们就有人了。”厨师有些心烦地叹了口气。
李大年听着,不由地问:“大哥,你叹什么气?”
厨师双手一摊,不满地说:“老板叫我去,还不能误了午饭,你说我长着几只手,能忙过这么些事?”
李大年一看时机已到,便说:“大哥,看着你这里确实忙不开,我们几个闲着没事,我们可以帮着你们去送这些粮食。你中午给我们再炒几个好菜,叫我们再喝一顿,怎么样?”
“你们能去可是给我们解了燃眉之急,但是你们是客人。”
“我们客主一家,何必客气。”
“既然这样,我就把此事告诉我们老板。”
“好,就这样定了,我去喊我们那几个。”李大年拿了四个蒸馍和两块咸菜跑了出去。
厨师放下碗筷,跑到了店老板和那个契丹兵的面前,把店老板拉到一边,将李大年的话和店老板说了。
店老板一听,差一点就高兴地跳了起来,“谢天谢地,今天可是遇上贵人了,有贵人帮助,就能化险为夷,不用遭受契丹兵的白眼了。”他转身对那个契丹兵说:“你稍等一会,我的人马上就装车,给你们送粮食。”
“店老板,真够朋友,你要是送不过去粮食,我就会吃军棍,几十军棍下去,我的屁股就开花了。多谢,多谢!”契丹兵给店老板拱了拱手。
“没关系,只要你好,我好,大家就都好了。”店老板满脸的高兴,“你先在这里喝茶,装好车后,你跟着他们一同上路。”
“好好,我在这里候着。”契丹兵坐到了树阴凉下的石桌前喝茶去了。店老板刚来到仓库门口,厨师已经套好了马车,两个人刚搬起了麻袋,刘宏志和兰明、李大年就跑了过来。参加到了装车的行列。
很快马车就装满了,刘宏志赶着马车,兰明跟车,负责拉马车后闸,李大年和契丹兵坐到了麻袋上,四套马车就向契丹兵的兵营而来。
他们三个到了兵营,看清了兵营的内部布置,数清了帐篷数和饭锅数,他们相信通过推算,就能知道契丹兵的人数。就这样,他们完成了自己的预定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