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原话真是这么说的?”
般若汤美目一瞪,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煞气。
本想挑拨她对诸葛昀感情的蝉道人,什么心思都没了,满脑子都是疑惑,心道:“为何我会感觉到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哼,灵官被无名和尚杀死,同他齐名的天官又能强到哪,怪只怪那诸葛昀让人捉摸不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净作些不着边的安排,使我患得患失灵觉都下降了不少。”
蝉道人按下心思,笑道:“天官何必如此失态,吾教降临这武当山,被阻紫金城外足有一天一夜,魔主生气情理之中。此番,你我一齐进阵。”
般若汤没理他,回头扫视了一眼略显疲态的众弟子,长叹道:“还请魔君暂回紫霄宫,如若今日里吾拿紫金城不下,再劳烦上君不迟。”
蝉道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般若汤一摆手,明显不想再多言。他只好化作流光飞走,飞离一段距离,才有些懊恼的摸了摸后脑勺。
却不知太和宫里的般若汤,藏在袖中的手上有一团玄色光芒悄然隐去。
不然蝉道人是生是死,还是两说。
般若汤正要亲自去闯一闯真武伏魔大阵,就看一个穿百花衣的女子飞入阵中。她看不真切面容,但那惊鸿一瞥,也能认出花衣女子背着的是什么。心下有了几分猜测,眼中悲喜莫名。
紫金城中,众高道听惠元说完南岩被占一事,各自唏嘘不已。
唯有白阳子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冲吕鹤一抱拳。“无双子,南岩被占还不到半个时辰。在场中人,不是要耗费法力维持真武伏魔大阵,便是要在阵里亲身坐镇。为今之计,请掌教一往,夺回南岩!”
吕鹤大为意动,刚想应下来,就被惠元出声打断。
惠元很是不屑的哼道:“白阳子道长莫不是耳朵不太好,圆桂道友如何死的,我没有说清吗?”
魔刀一斩,仙路断绝。
禁仙刀之威,想来至少这上下三千年,道教和佛门都不会忘记的。
然则吕鹤面不改色,道:“若魔主亲来,我等一拥而上也是徒劳,可诸位难道没有察觉么?魔主三次出手,第一次重伤家师,第二次打破紫霄。这第三次嘛,虽说杀了圆桂,可也没能救回那范灵官。”
“掌教的意思是……”
张北辰眼睛一亮,看吕鹤点头,喜道:“原来如此,魔主不会轻易进到这武当山内,想来必是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无论如何,魔主不下场,便是我武当之福。”
吕鹤将拂尘一甩,笑道:“我这就去南岩会会那里的妖魔,诸位可要守好这紫金城,万莫轻敌出阵。”
等到吕鹤离开,白阳子嘿嘿笑了声。“张掌门,魔教弟子不来攻打,你就不在八门之中,倒是好大心气。”
张北辰不理他,转身回到八门金锁阵中。
前文曾言,八门金锁阵,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其中生、景、开三门只作困敌,由邋遢派李水符,纯阳派秦风、秦云三人驻守。昨夜里李水符殉道,今朝恰巧惠元败退南岩,便由他弟子令禾替补上来。
伤、惊、休三门伤神之根,害仙道体,由宝岩禅寺圆通,玉泉寺神修、神卉镇守。神修、神卉二人阵亡后,又由今早赶来援手的全真龙门道陈之常,嗣汉天师府张海根二人补上。
杜门、死门,是八门金锁阵杀机所在。入此二门者,要么破阵而出,要么留下性命。杜、死两道“门户”和紫金城的神门、人门重合,为犹龙派刘不柱,邋遢派张北辰镇守。
张北辰提剑回到神门端坐,别看他失去一条手臂,真论起来,这真武伏魔大阵除去白阳子,还就属他镇守的神门最为紧要,最为难打。
范曦宁径闯入陈之常所在惊门,不言不语,抬手抛出道紫气。以为能一击枭首,不想被陈之常接下。
“吾乃全真龙门道陈之常,汝为何人?”陈之常一手划出个白色光圈挡住飞剑,一手结诛邪印引而不发。
范曦宁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嗤笑道:“全真龙门道,我倒是听说过,你们说三教本为一统,识心见性,独全其真。却闭口不谈世上为何会有儒释道之分,比之正一派要虚伪太多。”
“大胆魔女,我师门宗旨,岂容你质疑?”
陈之常心境起了波动,手上诛邪印都有几分不稳。
范曦宁看准时机,探手取背上禁仙刀一刀劈下,送陈之常去阴曹报到。再闯伤门,内里圆通没有半点反应就丢了性命。又闯休门,见了张海根,方才脚步一顿,脸色凝重道:“嗣汉天师府的人?”
张海根心中一震,脑海里回想起三十年前魔教出山时,诸葛昀身旁双姝,天生绝媚范曦宁,地上异色般若汤。
“臭道士,你看什么看,拿命来!”范曦宁不敢托大,倒提禁仙刀绕着张海根砍下千百刀,刀刀不离他周身要害。
“当当”声响,金光银芒闪耀不止,天地之间风云变幻飞沙走石,老树拦腰折断,房屋崩塌成灰。
入夜,范曦宁右手几道血流淌而下,张海根轰然倒地。
伤、惊、休三门告破,内里残余的黄巾力士也被范曦宁口吐真火烧个精光。
人门之下,刘不柱盘坐在地口诵度人经,眼眸泛起点点晶莹,眉毛微微一皱,暗地里传音道:“张掌门,你有志于武当掌教一职,路人皆知,只是没必要表现的如此明显吧?纵使你结缘再是广阔,武当山若败,还不全做了无用功。”
感受到张北辰回归阵位再无异动,刘不柱才下令道:“令禾、秦风、秦云,移门换位,困住这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