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魔教来袭,太和宫中纯阳派弟子倾巢而出,自发抵御魔教弟子,阻了一阻魔教气势。
惊逢大变,吕鹤心中满是愧疚,也知晓本家纯阳派弟子寡不敌众,阻拦魔教一时片刻,就要败下阵来。
只是这太和宫中二百多人,不论修为大小,皆是武当山一脉流派之主,门下弟子少了他们统率,境遇恐怕还不如此时的纯阳派弟子呢。吕鹤不能厚此薄彼,强逼他们去援救纯阳派弟子。
白阳子提议道:“无双子,此时敌情不明,我等不如暂退紫金城,开启真武伏魔大阵,让这些胆大包天的魔教贼子有来无回!”
众人尽皆动心,暗想到北紫禁,南紫金,当世唯二的奇绝险地,绝非浪得虚名,端得是个好去处。
只有吕鹤面色涨红,怒吼道:“早上秦真人刚走,你们就议论谁来暂代武当掌教一职,我那时还想尔等是为圣人莅临做准备,公心一片。此时魔教攻来,尔等竟思不战而逃,教我何以自处。若然紫金城也不可守,是否还要退到鎏金殿去?如此作为,一者深负皇恩,二者有愧于全一祖师。诸位道友,来日何颜再立于这武当山上啊!”
张北辰欲要言语,就见惠元对他连使眼色,到了口边的话生生咽回肚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白阳子。对惠元悄声道:“今次少不得同魔教做过一场,届时还望和尚相助一二,贫道感激不尽。”
白阳子冷哼一声,“无双子,你的意思是这太和宫守得住了?”
吕鹤被白阳子拿话一顶,也无法昧着良心说话,愣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都想出去和纯阳派弟子一同作战了。
好过在这里和人扯皮。
张北辰适时出来打圆场。“如今纯阳派弟子阻魔教于太和宫外,定然死伤惨重,我等当速速决断才是。依我看,这太和宫无阵法可依,无险隘可守,实非久留之地。再者我武当山虽是皇室家庙,更是道教圣地,这五岳之上的大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若能击退魔教,莫说太和宫,便是舍了紫金城也无不可。”
这话说的就有层次了,既照顾了众人面子,又说出最差也不过是舍了紫金城,只要能保住鎏金殿,便算保住了武当山,不使祖师蒙羞。
白阳子见吕鹤还在那里犹犹豫豫不肯做下决定,满是心烦道:“王道友,你同李道友好生护持无双子,我这便出去援助纯阳派各位同道,为尔等挣来退入紫金城布阵的时间。”
“白阳子,正如你所说,敌情不明,岂可轻身犯险。”
吕鹤大叫一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单论道法威能,在场无人能出白阳子其右,要是折损了白阳子,武当山便先败去一半。
白阳子哈哈一笑,轻蔑的环顾四周一遭,目光放回王、李两位掌门身上,冷笑道:“三丰道统,虽有一派分三家之说,却未曾分个高下,此番阻魔于外,舍我其谁!”
王、李两位,分别是三丰自然派和三丰正宗自然派的掌门,听了白阳子这话,异口同声道:“好你个白阳子,在场哪个不是一派之主,岂容你在此逞能。”
说完,王掌门作揖一礼。“无双子,今次魔教奇袭武当山,我等群龙无首,秦真人远走,纯阳派唯你马首是瞻。武当代掌教之位,万望道友接下。如此,我同李道友虽死无憾矣!”
王道士竟是存了死志,要殉道于太和宫前!
便是向来同他二人不和的白阳子闻言亦是浑身一震。
吕鹤虎目含泪,斩钉截铁道:“若然全一祖师保佑,吾正道不衰,定佑二位往那护教殿一坐。”
王、李两位掌门哈哈一笑,各提了一柄铁剑在手,走出太和宫同昆仑弟子战在一起。
说来话长,实则魔教来袭,王、李二位掌门出战,一切发生也不过是片刻之间。
吕鹤抹了把眼泪,率众人退入紫金城,命张北辰把守神门,惠元把守人门,又命犹龙派掌门刘不柱主持真武伏魔大阵,伊然以代掌教自居。
再说般若汤,摧枯拉朽般打的纯阳派传承断绝,便是出来两个稍微有那么一些棘手的道士,也不过是费了她几道法术。
携煌煌大势,意欲一鼓作气攻进紫金城,被真武伏魔大阵所阻,打头阵的数十名弟子折损阵中。
不通阵法的般若汤皱起眉头,沉声道:“尔等将紫金城围上,不许放走任何活物,亦不许擅自行动。”安排妥当,化作清光往逍遥谷飞去,甚为急切。
却是因她先前听诸葛昀让蝉道人去逍遥谷开路,心知逍遥谷事了,蝉道人就要回返紫霄宫共其他三位魔君布补天阵。飞得快些,兴许能赶在蝉道人回紫霄宫前,请他入紫金城一探虚实。
须臾,般若汤到了南岩,鼻中传来淡淡血腥味,追到前头昆仑弟子队伍中,寻到范灵官。问道:“太岁,蝉道人可回了紫霄宫?”
“般若汤,你奉命攻打太和宫,怎生到了这里?风魔君刚刚离去,还没走远呢。”范太岁说着话,忽反应过来,一脸狐疑道:“般若汤,你不是有鹤鸣神山太上治都功印么,怎么打个武当山还要来拉帮手?”
“别过来,瞧你这一身血呼啦的,看着难受。”般若汤有些嫌恶的退远了些,生怕被血溅到,道:“武当山上的道士退入了紫金城,布下真武伏魔大阵,我感觉到其中有巡山黑虎的气息,这才没有轻举妄动。你应当知晓,真武神座下神兽,不是好相与的。”
话虽如此,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鹤鸣神山太上治都功印昨夜里被诸葛昀用刺探武当不力的借口收走。